午後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折射出明澈的光線,這日天氣不錯,宋小姐在院子裡曬太陽,幾個小丫鬟不知躲哪兒偷閒去了。
她喊了幾聲都沒瞧見人,便打算自己去倒杯茶水來喝,結果還沒起身,一抬頭,就瞧見對麵的花叢裡不知何時站了個男人。
那人身姿頎長,白衣翩然。
細碎的光線打在男人那張清雋疏冷的側顏上,氣質太過出塵,猶如玉台供奉的清冷謫仙,教人不敢輕易冒犯。
可眼下這位仙人卻是狼狽得很,衣服上沾了幾片破爛草葉,也不知他是不是翻牆進來的,衣擺上還印著一團清晰的汙漬。
他眼尾微微泛著紅,麵上明顯不安,幾縷散亂的發絲從肩頭垂落,那手裡還捏著一朵已經打蔫的山茶花,局促地遞過來。
“……給你的,我的……”娘子
宋窈:“……”
這花也不知他是從哪兒拔來的?
花瓣都掉光了,真是磕磣。
宿長歡呼吸放緩,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這人,就這麼盯著,一刻也不肯錯開眼,直到眼眶酸澀,微微泛紅,他還在想:
初次見麵,我要怎麼跟你說才好呢?我的寶貝娘子,我已經等了你好久了。
宋窈也在想,這個任務果然很輕鬆,白月光就是不一樣,男主對她一見鐘情了。
“那個……你可能不記得我了……”
這人放低聲音,慢慢走到她身邊。
“不過沒關係,我可以慢慢告訴你。”
那雙平靜溫和的視線落到她身上,呼吸逐漸放緩,四周隻剩下兩人呼吸的聲音,他眼裡壓抑著不可忽視的情愫,溫柔而眷戀。
“我叫宿長歡,還有個名字叫無喜,今年二十四歲,年輕力壯,體力很好。”
他磕磕巴巴,“我老家在昆吾山,家中有不少兄弟姐妹……有個手下敗將二師弟,以前總纏著我比試劍術,我最煩他了……”
“還、還有個七歲了還尿床的孟師兄,師兄最是饞嘴,偷吃了明遠長老養的五彩靈魚被發現了,還被罰去打掃獸棚了。”
說著說著眼中似有水光劃過,他聲音更沙啞了,“我喜歡吃一些甜食,還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最喜歡的是——”
他聲音停頓了一下,目光眷戀而克製落到眼前這人身上。
手指不由自主地伸過去,指尖碰了碰她的臉頰,皮膚柔軟細膩,是鮮活的。
他鼻間一酸,眼圈不自覺地紅了。
宿長歡喉嚨哽塞,壓低聲音,聲色繾綣,流露出纏綿的情愫,“心肝兒……我是你未來夫君,你叫我一聲夫君……好不好?”
他興許是糊塗了,又或許今日初見,實在壓抑不住心底溢出的眷戀與情潮,想碰一碰她,毫無保留地向她表述自己的愛意。
宋窈:“……”
這情況是不是有點不大對?
她還一句話都沒說呢,男主怎麼連他八輩祖宗都交代清楚了?
…………
番外:
三個月後,親事進展得很順利。
宋員外心中
雖不舍,可耐不住閨女喜歡那小子,尤其夫人對他也是極為滿意。
他搖搖頭表示無奈,老頭子有些傷心,大半夜裡,一個人蹲在外頭的牆角哭了一場,寶貝閨女就這麼嫁人了,心裡舍不得。
不過瞧著小兩口感情美滿,宋員外也是滿眼欣慰,感歎自個兒的眼光真是不錯,挑中了個疼媳婦兒的好女婿。
有時連他自己都要懷疑,他女婿的脾氣是不是也太軟了點?在閨女跟前被欺負的跟個軟包子似的,任打任罵愣是一句不還口。
三天兩頭的被閨女欺負就算了。
端茶遞水、捏腰捶腿那都不是事兒,關鍵是他女婿都這麼上趕著倒貼了,被趕出婚房睡門口居然還是常有的事……
給他都整無語了,本來還想敲打敲打,準備給上門女婿立立規矩,挑挑刺來著。
結果這事整的,宋員外都有些同情他了,也幸好這兩人已經成親了。
這下可真是……沒話說了。
宋員外搖搖頭,心想小兩口的事情他也管不了,誰讓他是上門女婿呢。
大男人受點氣算什麼?
被自個兒媳婦欺負那是他的榮幸,彆人想要還沒有呢,反正不是他閨女吃虧,宋員外閉上眼睛裝瞎,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過這女婿瞧著……似乎有點眼熟呢?
宋員外總感覺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女婿,難不成是年輕時跑海經商遇見過的陌生人?他老早就想說了,可惜一直沒等到機會,這晚睡不著覺,就推了推老妻的胳膊:
“夫人,你有沒有覺得咱女婿瞧著有點眼熟啊?來那天我就想說了,不過人家是來幫忙的,我沒好意思多問,如今窈兒跟長歡都成親了,我這才想起來,你說是不是?”
老妻“撲哧”一聲笑了。
罵他老古董記憶力太差,說,“你真不記得了?就你那點記憶,還老吹捧自己頭腦靈活,當年一舉中了秀才,後來為謀生存不得不放棄科舉,成天給自己臉上貼金,瞧你那點出息,真是半點用都沒有。”
宋員外抹抹臉,拱拱手表示,“羞也羞也,夫人,這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考中秀才已是他最大的能耐。
梅夫人就繼續說,“那都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