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兒……餘銳……你是不是……我的……我的……孩子……”
柳婆婆已經換了新棉衣,頭發也簡單打理了下。
可瞎掉的一隻眼,滿臉的傷疤、甚至瘦骨嶙峋的手……無一不在告訴他,眼前的人,曾經受儘了折磨!
餘銳的眼圈紅了,聲音儘量變得柔和,似乎怕嚇到她:“可否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柳婆婆嘶啞著嗓子:“柳……柳七……娘……”
這正是他親娘的名字!
餘銳一顆心又是歡喜,又是酸脹:“你記不記得,你的孩子身上……有什麼胎記?”
柳婆婆聽到這裡,滿是滄桑的臉,忽然揚起了一個笑容。
“沒有……胎記……但是……小銳淘氣……爬假山……摔傷了,他的……腰上……有一個……半月形……傷疤……”
她說的費力極了。
每一個字,卻都飽含著自己對孩子頑皮時期的無奈和寵溺。
“是他……五歲……的事情,不敢……告訴……老爺……除了我……沒有人……知道……”
餘銳四十多歲的年紀,都快要做祖父的人了,聽到這話,差點委屈地哭出聲來。
是了!
他沒有胎記!
但後腰處有個月牙形的傷疤!
此事除了親娘,就隻有極親近的人才知道。
那些人隻知傷疤,不知其來曆!
柳婆婆嘶啞著嗓子,說的全對!是否證明了,他就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好幾年的人呢?
餘銳眼中濃霧彌漫,似乎下一刻就要暴雨傾盆。
“真的是娘?真的是娘……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大家都說您死了……我竟也稀裡糊塗地信了幾十年?要不是前幾年有人冒充你找上門,被查出了些端倪……我居然不知道,自己的親娘還在這世上?!”
柳婆婆聞言立刻落下淚來:“我的……小銳……娘終於……終於……找到你……”
餘銳被她抱在懷裡,仿佛回到幼年時光,每每犯了錯,總是這樣一頭紮進娘親懷裡,求她替自己隱瞞。
母子倆抱頭痛哭,場麵很是感人。
就算是揣著懷疑之色的蕭玄承,此刻也打消了餘銳做戲的念頭。
四十好幾的人,平日在誰麵前都是一副進退得體的模樣,今天卻因找到親娘哭的涕淚橫流,完全沒有一點形象。
怎麼看都不像是裝的!
這幅畫麵,彆說是蕭玄承,連神女都感動到開口了:“母子相認,柳婆婆總算苦儘甘來了,隻是餘銳嫡母還在,回去後又該怎麼辦?”
蕭玄承皺起眉頭,偷偷問道:“神女大人,柳婆婆的事情,和餘尚書嫡母有關係麼?”
寧星回道:“自然有關係。”
旋即把人設裡看到的故事告訴了他。
自己沒法跟餘銳溝通,便讓蕭玄承代為轉達吧。
聽完這段秘辛,蕭玄承震驚地瞪大眼睛。
餘銳的嫡母可真不是個好人啊!
待母子兩哭夠了,平複下心情後,才發現承王殿下的眼睛莫名其妙也紅了起來。
餘銳不免心道:承王殿下,果然是至情至性之人!光是看他們母子相認都能感動到眼圈紅……
可惜了……
這樣好的承王,居然有太後那樣的母後?
隻怕多在京裡待幾年,他的性子遲早會被太後教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