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隻炮灰(1 / 2)

冷。

初冬的海水裡裹挾著濃重的寒氣,像是要刺破皮膚一般,冰冷刺骨。

顧阮阮在海水裡不斷下沉。

短短幾秒鐘,卻像是電影的慢鏡頭一幀一幀在播放,顧阮阮清晰地感受著每一秒鐘時間的流動。

她記得將她推下去的那雙手,也記得手的主人冷漠殘忍的眼神,以及視線裡彌漫的鋪天蓋地的紅。

“顧阮阮!”她聽到遠方有人在焦急地一聲一聲喊著她的名字。

也或許並不遠,也許就在她的上方,但是顧阮阮已經沒有力氣回應了。

鹹腥的海水湧入喉嚨,割裂的痛感燒灼著她,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這樣吧。

“軟軟,我抓到你了哦,你再也跑不掉了。”女人溫柔親昵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

是誰?

隨即,顧阮阮感覺自己的身體一輕,那種慢慢見證自己一點一點失去生命的窒息感和絕望感消失了。

顧阮阮徹底失去意識的那一秒,湛藍的海水霎時間變成了耀目的紅。

那顏色,濃稠鮮豔。

*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淺淡清幽的木質香氣,令人身心舒暢。

生機像是倒轉的沙漏,慢慢地回溯到身體裡。

能夠再次呼吸到空氣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顧阮阮忍不住,狠狠吸了一大口。

“咳咳咳......”吸氣太猛,她咳嗽了起來。

等等......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這房間很大,三個大大的書櫃裡塞滿了書,書桌上堆滿了文件,是間書房。

四周的裝潢精致繁麗,辦公桌以及書櫃等實木用品上皆雕刻著漂亮的花紋,房間裡還有一個足能躺下一個成人的皮質沙發和一個不大的休息區,旁邊設有咖啡機,玻璃櫃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咖啡豆。

這種處處彰顯著奢華的書房,隻停留在顧阮阮兒時的記憶裡。

顧阮阮莫名,難道她回到了小時候?

但是這裡和她的記憶大相徑庭,裝修風格和布局也完全不同,不像是那個她熟悉的環境。

“顧阮阮!”毫無機質的冰冷女聲傳到顧阮阮耳畔,察覺到她在走神,女人的聲音略略提高了一點,“你聽清楚了沒有?”

眼神不由自主地轉過去,顧阮阮這才注意到,這屋子裡竟然還有另外一個人!

女人的相貌完美符合了顧阮阮對美人的幻想,皮膚白皙若瓷,五官精致美豔,一雙藍寶石耳墜掛在瑩潤的耳垂上熠熠生輝。

這女人極致美麗,但卻不顯豔俗,襯衫的扣子嚴絲合縫地扣到第一顆,恰到好處地遮掩住了一點細膩優雅的頸部線條,墨色瞳孔深如寒潭,衝淡了這張臉帶給人的驚豔之感,平添冷淡。

美則美矣,隻是這人眉目間還藏著一絲隱藏極好不易被他人察覺的鋒銳戾氣。

顧阮阮簡直驚悚!她這到底是在哪?女人叫的確實是她的名字沒錯,但這個女人她卻完全沒有印象!

她十分確定,因為這麼漂亮的美人,隻要見上一麵,就不可能會忘記!

接著,顧阮阮感覺自己走到了漂亮女人身邊。

這是一種十分難受的感覺,意識是半清醒的狀態,身體卻不受她的控製。

接著,“她”開始說話了。

“我說親愛的姐姐~咱們早晚都是一家人,還分什麼你的我的呀,你的就是我的,我以後也是你的~”顧阮阮簡直不敢相信,這麼甜膩粘稠的聲音是她發出來的。

隻用了一句話,顧阮阮的意識就徹底清醒了!

那蕩漾的尾音,沒十年腦震蕩都蕩不出這個音調。

更可怕的是,“她”一邊說,一邊抬起手不老實地在女人的身上滑動著。

顧阮阮:住手啊!!!你要乾什麼!!!

太!刺!激!了!

活了二十年還沒有拉過彆人小手的顧阮阮內心受到了重創!

她不乾淨了!救命!sos!!!

手腕被鉗人牢牢製住,海水一樣冰冷的體溫透過手腕傳遞到顧阮阮身上。

“她”從善如流,放棄了乖張的舉動,立刻轉移陣地,一張嘴開始不受控製地嘚吧嘚了起來:“江岑,你裝什麼裝?成天端著一張冷臉做給誰看呢?你私下裡是什麼樣你當我沒見過麼?”

顧阮阮升起了一點點的好奇之心:什......什麼樣?我有一個朋友說她也想康康......

“你難道不想讓我替你保守秘密麼?”

江岑似乎被“她”的天真逗笑了,唇角微微勾起,做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似冰雪解凍,那張萬年不變的禁欲臉瞬間變得鮮活起來。

顧阮阮看呆了。

原來美人有表情的時候殺傷力這麼大!

“江岑,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反正以後我們也是一家人了,裝模作樣可沒意思了,嗬,你是什麼人我清楚得很。”

顧阮阮麻了:這種經典的反派發言是嫌自己涼的不夠快嗎!

“爺爺一會兒就會過來呢,你說,他老人家看到這一幕,是給我們訂婚呢還是……給我們訂婚?”

大姐,還有彆的選擇嗎?!

說著,“她”也不顧自己被鉗住的手腕,直接用另一手攬住江岑的腰,踮起腳,撅起唇就要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