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坐起來,雙手搭在膝上,無意識的微微顫抖。
客廳昏沉的光影裡,她的頭發淩亂,這會兒隨便捋了幾下。胸前扣子被人用力扯開,絲絲涼意滲進來,餘晚低下頭,胡亂扣了幾顆扣子。
她的手還是在發抖。
旁邊茶幾上有一包煙,也不知道是誰留下的。餘晚探身拿過來,取出一支,遞到唇邊。要點火,她才發現沒有打火機。餘晚四下看了看,起身翻了翻底下的沙發墊,抬頭問:“有火麼?”
她的眼裡是強自的鎮定。麵色白的很不自然,幾縷頭發黏在臉上,襯的那些發絲愈發的黑。
季迦葉垂眸,從褲兜裡摸出一個打火機丟過去。
也不知是他的打火機特彆難用,還是怎麼回事,餘晚點了好幾次都沒有點著。攥著冰涼的打火機,她克製不住,微微有些惱意,下一瞬,有人就奪了過去。
手中一空,餘晚抬眸。
麵前,季迦葉嫻熟的掀開打火機蓋,手指輕輕一滑,啪的一聲,火苗竄了起來。
那是小小的一團微黃,在鹹鹹海風裡飄搖不定。
季迦葉直直遞過來。
靠近了,那簇火帶著不合時宜的暖意,映的人臉上熱熱的。
餘晚不過稍稍一怔,季迦葉就不耐煩的催促:“快點。”蠻不講理的要命。
指間夾著煙,餘晚靠近那團火光,深深吸了一口。
呲的一聲。
煙草被點燃了,煙霧迅速升騰繚繞開。
這種煙比餘晚平時抽的女士煙要烈很多,那種刺激猛然嗆過來,她一時偏過頭,咳了好幾聲。
季迦葉看了她一眼,闔上打火機,彎腰拿起茶幾上的那包煙。他也摸出一支,半眯起眼,低頭點燃。
他低下頭的瞬間,有水珠順著頭發掉下來。
兩個人靠的近,那滴水就這麼落進了餘晚頸子裡,涼的人渾身一個激靈。餘晚這才意識到季迦葉剛洗過澡。男人頭發濕噠噠的,有些乖順的耷拉著,有些則直直挺立。他身上穿了件襯衫,袖子挽上去,扣子隨意扣著,有些地方被水沁濕了,能隱約窺探到衣服底下精瘦的身體。
這具身體裡蘊著男人的力量。
餘晚撇開眼。
季迦葉抽了一口煙,又緩緩吐出來。
一時間,光暈底下,兩道煙霧交織著靠近,纏繞,然後慢慢分離。
“這人你準備怎麼辦?”他指了指癱在地上的那個劉總。
那位劉總剛才被季迦葉一下子提起來,隨手就丟在了旁邊,這會兒頭抵著沙發角,兩條腿大喇喇敞著,居然呼哧呼哧睡著了。
而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濃濁酒氣四散,味道難聞至極。
一想到這樣的人曾重重壓在自己身上,那種難以言表的惡心再度讓餘晚戰栗,還有這人帶來的最深的絕望、恐懼……
一切的一切,都讓人不寒而栗。
餘晚厭惡的移開視線,轉身就要走。
季迦葉冷哼一聲,不客氣道:“你打我時的能耐呢?”
男人冷嘲熱諷直直刺過來,餘晚垂眸。兩側窗戶開著,海風鼓進來,凜冽而涼。餘晚就這麼單薄的立在風裡。她抬頭望著季迦葉:“那我該怎麼辦?”難道她還能一刀殺了這人泄憤?
定定看著餘晚,季迦葉嘴角微彎,還是冷笑。
“要不說你蠢呢?”
他走過去,拿腳踢了踢躺地上裝死的那個人。這人沒醒,季迦葉低低俯下身。他一手夾著煙,漫不經心的抽著,一手去解那個人衣服紐扣。
餘晚驚呆了:“你乾什麼?”
“反正不是乾他。”季迦葉不耐煩的應了一句,將這人襯衫用力扒下來,然後是皮帶。劉總眼珠子轉了轉,臉色一僵,還是硬撐著沒睜眼。
這人又重又沉,跟頭豬一樣,季迦葉蹙眉,沒好氣的吩咐餘晚:“過來幫忙。”
男人身上的肥肉白花花的,叫人看著就惡心、想吐。
餘晚遠遠立在旁邊,並不上前,滿是厭惡。
季迦葉低低罵了一聲,將這人褲子也扒了。
隻剩個三角肥褲衩。
餘晚一瞬頭皮發麻。
季迦葉彈了彈煙灰,用力踢一腳,將這個劉總翻了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