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光淡淡,餘晚起床洗漱,施勝男在廚房做早飯。
今天的是綠豆粥,不大的小三居裡充盈著米粥咕咚咕咚的軟糯,還有綠豆的清爽,沁在心裡,讓人不由自主的跟著輕鬆涼快起來。
灶上還在煮紅棗茶,空氣裡飄著若有似無的甜,很香。
廚房裡,施勝男扯著嗓子問:“餘晚,你昨天去哪兒了,那麼晚都不回家?打你電話也不接!”
餘晚正在洗臉。
聽到這話,她動作一停,抬起頭。
鏡子裡的她皮膚還是白白的,頭發隨意綁在後麵,臉上沾著濕漉漉的水。
最顯眼的那抹亮色,是嫣紅的嘴唇。
柔軟且飽滿。
視線拂過,餘晚不自在的垂下眼。
一絲涼意從唇畔溜出來,和這炎炎夏日格外不搭,涼得她的心都跟著顫了顫
。
就像是那人傾身時的遍地寒涼。
她被他攬在懷裡,禁錮著,呼吸都是滯住的,唯一能感受到的,隻有心跳聲。
砰砰砰的,鼓噪在耳邊,也不知是誰。
餘晚怔了怔,複又埋頭洗臉。
外麵,施勝男終於拐入正題,旁敲側擊的打聽:“你是不是交新男朋友啦?”
這句話飄到耳邊,餘晚稍稍有些恍惚。涼涼的自來水從指縫間滑過,她垂眸,說:“沒有。”又告訴施勝男:“去陪一個客戶吃飯。”
“客戶啊……”施勝男聽了有些失望,“那怎麼不接電話?”
餘晚回她:“沒聽見。”
是真的沒聽見。
她的包那會兒放在樓下客廳了,她被季迦葉牽著上樓,什麼都沒拿。
那場電影將近三個小時,他們就在裡麵待了那麼久。
昏暗而迷離的環境,一切都是朦朧的。
不像他。
卻又是他。
是餘晚從未見過的一個季迦葉。
孤獨而寂寞,還很溫柔。
可後來又不是了……
餘晚眨了眨眼,將臉上水漬擦乾,走出衛生間。
施勝男遞了一碗涼過的紅棗茶給餘晚。這紅棗是餘晚去新疆出差時買回來的,個頭很大,很硬。她每次大姨媽來的時候,施勝男會煮給她喝。
餘晚一愣:“媽?”
施勝男說:“你昨天是不是經期提前了?我今早看到垃圾桶裡……”
餘晚臉一紅,急匆匆打斷她的話,說:“不是的。”端著碗喝了一口,餘晚的臉還是紅。
那個時候,季迦葉將自己手裡的煙摁滅了,他抱她過去,和那回在車裡一樣。
麵對麵坐著。
他好像喜歡這樣直白而且能夠一手掌控的姿勢。
他的煙滅了,餘晚的還沒有。
餘晚指間夾著煙,垂在身側。
他捉起她的手腕,就著餘晚的手,深深抽了一口煙。
半眯著眼,打量著麵前的女人,他又慢慢吐出來。
煙霧繚繞,迷迷亂亂。
一切都不真實
。
那一刻的他,特彆頹廢,像極了民國那種紙醉金迷的公子哥兒,全是骨子裡的靡靡之音。
通通是他陰暗的一麵,不為人知。
他還是掐著餘晚的下巴,禁錮著,吻她。
涼涼的吻。
並不深,淺嘗輒止。
一點一點的觸碰,似是試探,又似是耐心的勾引。
這一刻,他不是度世的佛,也不是地獄的惡魔,他是人世間最純碎的欲念。
餘晚還是僵硬的,並且控製不住瑟瑟發抖。
她提醒他:“你說過的。”
季迦葉輕笑,反問道:“我說過什麼?”
那樣的無恥,又那樣的無賴。
他摸她的頭,季迦葉說:“餘晚,今天是你先喊我的。”他再度提示她這個事實。
第一次,他沒有理她。
第二次,她卻又回來。
餘晚怔怔看著他。
四目相對,季迦葉牽著餘晚的手,讓她摟著自己的脖子。
他將她禁錮的更緊,吻的也比剛才深一些。
原始的鬆木香味愈發濃鬱,情潮慢慢堆積著,湧動著,男人手中的涼意順著蜿蜒而下,然後——
季迦葉頓住,有些古怪的看著餘晚。
餘晚臉紅彤彤的,也看著他。
她說:“我要回去。”
後麵的電影幕布上,厚重而奢靡的畫麵還在播放著。
季迦葉沒說話,隻是看著餘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