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餘晚看著屏幕暗掉,再將手機放到枕頭旁。
她側身,對著枕頭這邊,闔眼睡了。
季迦葉接過劉業銘遞來的資料。
劉業銘解釋說:“先生,這是沈長寧今天的行程,他下午突然飛去寧海,但不知道是去找誰。”
淩睿現金流吃緊,必然要找新的合作商。
兩指撚起沈長寧的行程,季迦葉半眯著眼,透過氤氳繚繞的煙霧端詳。視線落在最後的地點上,季迦葉夾著煙,揉了揉太陽穴。他拿筆寫了一個名字,遞給劉業銘。
“確定是單新?”劉業銘狐疑。
季迦葉冷笑,“沈世康暫時想不到彆人。”他的眸色漆黑,異常篤定。
劉業銘要走,突然又頓住了:“先生,餘小姐這次沒有和沈長寧一起去,她被派去安撫供應商了,了能沈世康那邊是不是……”有所察覺啊。
彈了彈煙灰,季迦葉說:“她不在也好。正好告訴沈世康,他有多蠢。”
因為沈世康提前安排過,沈長寧和單新第一天談得相當不錯,各個條款雙方都滿意,可第二天再會麵,單新突然宣布拒絕與淩睿合作。
“為什麼?”沈長寧目瞪口呆。
對方直白的抱歉:“對不起,沈先生,有人開得條件更好。”
“誰?”沈長寧追問。
“無可奉告。”
對於這個結果,沈長寧心頭一沉。
除了沈世康和顧菁菁,就沒有人知道他來這裡,更沒有人知道他的談判對象,如今突然被人半道狙擊,這種感覺非常不妙。
就意味著,他再小心謹慎,這次尋找新投資人的動作就已經暴露,而且,被對方準確猜出來。
他們的一舉一動,完全在對方掌控之下,將他們的路都堵死。
沈長寧憂心忡忡的給家裡打電話。
得到這個消息,沈世康麵色凝重的歎了一聲,說:“看來對方來頭真的不小。”
“爸,現在怎麼辦?”沈長寧有些著急。
沈世康冷哼一聲,說:“既然都到了這一步,對方不是神通廣大能查能猜嘛,咱們索性拿餘晚來賭一個人。”
“賭誰?怎麼賭?”沈長寧問
。
……
餘晚這天還在供應商這兒努力安撫情緒呢,突然接到沈長寧的電話:“餘晚,你來一趟香港。”
“香港?”餘晚隻覺莫名其妙,“什麼時候?”
“越快越好。”沈長寧說。稍稍一頓,特地提醒餘晚:“全程保密,不能對外透露一個字。”
“好的。”
餘晚答應下來,卻依舊蹙眉。
沈長寧明明飛去寧海,短短幾天怎麼轉道去香港了?偏偏聽沈長寧的口吻,她又不能多問。餘晚的通行證這些都在家,她隻能先回家,訂好機票,再馬不停蹄往機場去。
從出租車上下來,餘晚直接跑進機場。
機場的人總是熙熙攘攘,很多。
餘晚麵無表情,一路錯身往裡,忽然,她的腳步就滯住了。
陽光從機場透露的玻璃窗落下來,落在那人身上。
大約是剛下飛機,他還是全套商務西裝,眉目沉冽,薄唇抿著,一絲不苟。從頭到腳,都飄著那該死的禁欲氣。
其實,無論在那兒,無論走在何處,這個男人總叫人一眼就看見,沉穩,透著力度。
他大約是在忙,轉頭和劉業銘交代著什麼,麵色更加冷峻。
這才是他平時的模樣。
餘晚低低垂眸,眨了眨眼,又悄悄抬頭,望過去。
這人很快上了外麵的車,離開機場。
餘晚收回視線,往候機廳去。過了安檢,她坐在那兒,攥著手機,終給他發短信:“剛才在機場看到你了。”
這次,很快,季迦葉便打來電話。
“餘晚。”
餘晚握著手機,“嗯”了一聲。
他說:“怎麼不喊我?”
餘晚說:“你忙啊。”
這三個字透著女性的溫柔和善解人意,很軟,拂過心尖……季迦葉默了默,問她:“你現在呢?”
“還在機場。”餘晚說。
季迦葉說:“我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餘晚握著電話,愣了愣,買了份雜誌,繼續候機。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站在她身旁,身影落在雜誌上,沉沉的。
餘晚一怔,抬眸。
季迦葉俯視著她,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