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差點嚇破膽(1 / 2)

() 因為今年雨水連天,本地種棉花的農家收成大減。除了交給官府的那部分賦稅,其餘的都拿去市場上賣了。三月才播種,循循辛苦磨破指甲,至了夏季才累了一年成果。還沒定下心來,就馬上哭喪了臉。

原來永城這塊的大戶來收,嫌棄棉花品質不及往年便故意壓價,其實就為了大肆囤貨,等天冷了轉手來賣。棉花撚成紗並成線紡成衣料,或是撣成褥子都是冬季裡緊缺的物資。

那錢老爺便是欺行霸市慣了,所謂棉花在手,票子我有。這邊賺著農家的血汗錢,那邊又哄抬了城中的物價。其他的商賈在他這裡吃過暗虧,也不敢與其去爭這門生意。至於外地的來賣,路途遙遠兼開支大,價格更加不劃算。

“他家收的時候壓低十文,等鋪子賣棉衣、棉褥的時候,通通漲了三兩不止。且不說一般百姓,就是城中兵營用的,大都是自他那采辦的。”

童知府細細聽來,眉心一緊再一舒,也不知是誇是罵的嘖了聲道:“這廝的確心夠黑的。”

渾圓的眼珠在眼眶裡溜了一圈,童知府開始打量著趙晏久,心說:你這性子睚眥必報啊,人冒犯你妹妹,你就要拿他爹贖罪。

童知府本是無所謂的,辦不辦這個案子都無礙,因他是個懶官,勤勤懇懇在任上,隻求個心安不要樹敵。他動心的原因其一,正是柏周在永城。監察案下放各地就是為了抓些貪官汙吏,查查冤假錯案,順帶看看河堤工防和兵營訓練之事。

他若在柏周麵前認真的辦個案子,不敢想日後能不能得什麼好,反正怎麼著也尋不出自己的錯了吧?

其二,上一任知府在永城時能撈則撈,輪到他來了,彆說一看辦過的案子是爛攤子一堆,就是接過的賬目收支失衡,府庫都要入不敷出。

師爺倒是提過,可他不敢明目張膽的去叫本地鄉紳富賈多捐賦稅,不得民心還容易給自己使絆子。就這樣,一眾部庫官吏跟著過得緊巴巴的。眼看年關還有三個月,朝廷戶部又要擬定著交單子,他正發愁呢。若能借此機會打掉一隻黃鼠狼,說不定能緩上一緩。

兩人各懷心思,一拍即合。不用能掐會算,就知道明日那錢家父子要倒大黴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嗬嗬,就找你短處來揭。

趙大公子活到今日,最在乎的也不過趙清淼這個妹妹了。自個寵著還來不及,豈能叫彆人來欺負?

他帶著常歡大大方方踏出了知府大門,一掃來時鬱悶的心情,喜染眉梢都揚了起來。

抬頭望月,月籠輕紗。交錯的樹枝在冷冷的秋風中,一排排瑟瑟搖曳。

待主仆二人悠悠的走過一段石拱橋時,常歡忽覺三急,憋著微紅的臉色告了一聲要去便溺,就自個去尋橋洞裡撒水去了。

正是靜謐的夜裡,趙晏久覺得等人無聊,腳下開始踢著地上的一些碎石子玩。

離著橋洞遠了些,他踢著倒是來勁,足尖發力,一顆石子就‘噌一下‘飛了出去,沒個準頭倒還進了對麵黑黢黢的小巷子裡。

隻聽‘哎呀’一聲,雖人聲有些低,在周遭環境下還是襯得清晰突兀。

“誰在那!”趙晏久聞聲一驚,有些心焦的回頭去看那邊橋洞。常歡還沒磨蹭好,也不知一泡尿需要多久。

“常歡、常歡?”

壓著嗓門喚他,沒有人回應。

這夜色足叫人胡思亂想。趙晏久自小最怕聽鬼故事,與趙清淼是恰恰相反。他還常笑話妹妹,女孩子家愛聽這玩意兒,夠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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