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擇日就撞日(1 / 2)

() 錢老爺越聽眉頭皺的越深,憋了憋還是忍不住就插了一嘴:“知府大人,我經商有二十個年頭了,從未做過出爾反爾之事啊!分明有人眼紅我生意好,想出這麼一損招來禍禍我。”

他說的臉皮厚厚,儘是委屈,聽得趙晏久在隔間裡磨了磨牙,暗呸了一下:你老實?永城絕找不出第二個欺行霸市的!

兄長較真一件事或一個人的時候,就是不留餘地。趙清淼瞧他神色漸厲,搖了搖頭,顧自斟茶,凝神傾聽。

“有人妒忌你?好吧,就當有這麼個人,你覺著會是誰?”童知府耐心極好,捋了捋須,見錢老爺想半刻也沒頭緒,又詢問起另外幾人。

“你們且說說,錢家鋪子的消息是聽誰傳出來的?”

那幾人麵麵相覷,抓耳撓腮。

“哎,我是聽打鐵的說的。”

“我吧,聽賣豬頭的說的。”

總而言之,便是瞎聽來的。不管誰是第一個,反正話在城裡一兜轉,百姓都當了真。

此事明顯不過,錢老爺終於舒展眉頭,手垂在身側挺直腰杆,神色漸漸放鬆。

童知府心中其實早有譜,若無其事的朝隔間那道小門望了望,抑了抑喉間想要發笑,端正麵色道:“以訛傳訛不可取,本官念你們並非誠心鬨事便不予究責。錢有良,你可認同啊?”

“認同認同!知府大人說的對。本就是無稽之談,錢家鋪子小本買賣,怎麼可能賤價賣貨呢?這不砸自己飯碗麼!”以錢老爺的性子本是要追究的,不過此事鬨開了對他沒什麼好,索性就這麼算了。

季允禮一直默默無聲,叫人差點忘了他的存在。倒是柏周撩袍換了個坐姿,斜眼睨著忽然問他一句:“你怎麼看?”

季允禮麵色無瀾,微微矮身低聲道:“隻怕,是有貓膩。”

再抬頭,視線微沉的投向了童知府,見他神色果然有恙,便彎了彎嘴角。

堂下的錢有良正要施禮告退,就聽童知府餘音拖長了喊了一聲:“且慢。”

錢有良一臉懵的回頭,有些莫名的看著童知府問:“不知大人還有何事?”

“來人啊,將錢有良拿下。”童知府突然沉臉,將錢有良嚇得措手不及跪地求饒,拖著膝蓋前行幾步至台下,抖成篩子一般的磕頭道:“大大大人啊,這案子不是完了嗎?我沒犯什麼事啊?”

童知府冷哼一聲,目光如炬,拿出了一點為官當有的威嚴道:“這個案子的確審完了,本官抓你是因為另一樁。你故意囤積棉料借此哄抬物價,往小了說對市場百姓不利,往大了說就是你罔顧法度!你一人賺的盆滿缽滿,卻叫旁人吃虧?市價乃穩定民生之根基,百姓的事就是朝廷的事!按律,錢家當可抄家!”

錢老爺一瞬像被人點了穴般僵住了,腦子沉的像被一榔頭敲悶了。雙眼無神,表情畏懼的不行。

抄家?抄誰的家?我家?不行不行不行!

柏周略有讚許的望向童知府,衝他頷首一笑。他雖然品階高但不愛打官腔,也不拿架子,偶爾像他爹一般裝笑麵虎,嚇唬一下彆人足以。

童知府都瞧見了,縱使心裡激動的不行,但麵上還要裝一下謙遜的,故此又往前挺了挺身。

唯有季允禮,不知聽了哪個字後瞬間垂了眼眸,指尖收緊乃至骨節白了一瞬,倏地又鬆開,壓下嘴角表情甚是晦暗。

接下來,看的人瞠目。那錢老爺拚命告饒,眼看要被差役押著拖入大牢,竟然立馬哭的眼淚鼻涕淌一臉,死命扒著差役的大腿說:錢家鋪子本是要賤價賣貨,是他一時糊塗方才否認......

這一變,錢老爺縱使心疼割肉總比抄家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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