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考場學子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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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苧新袍入嫩涼,春蠶食葉響回廊。禹門已準桃花浪,月殿先收桂子香。鵬北海,鳳朝陽,又攜書劍路茫茫。明年此日青雲去,卻笑人間舉子忙。”—辛棄疾。

這一日,高聳的城樓上晨鐘敲過三巡,映著朝陽的金輝裡,熙攘的人群逐一接受官差的盤查方能入城。

前有探親的一家子在嬉笑;緊挨著做生意的商客錦衣華服背掮包袱;後頭羅衣布巾的儒生急掏袖取出紅字白箋,正是去貢院參加秋試的信物。官差踱步過來,捏起信箋仔細辨認,確認不假才放通行。

“你得快些走了,晚了就進不去貢院咯!”

街市叫賣聲喧鬨,官差好意提醒,儒生本就晚了腳程,連連點頭不敢在路上耽擱,將冷包子塞嘴裡,衣袂翻飛的快奔向貢院。

此次秋試,由監察案柏周與童知府負責主考,另有同城官吏和各縣抽調的考學官員,作為同考、提調之責在場。貢院大門一開,月台前駐足談笑的儒生還要例行入院檢查。

往年考場作弊的事情時有發生,朝廷十分重視。往往作弊手法彆出心裁,所以負責驗身的官差不敢掉以輕心,從頭發絲到腳底板都不放過。否則日後再查出來就要擔同責。再者這秋試之難不僅在考題,儒生需一連考幾晝夜,吃喝拉撒睡都隻能在小小的號舍內解決。有些人耗不過,中途放棄的也有。

大門一落門閘,考生的家人朋友也散的散去。灰瓦白牆的號舍排排麵南向,間隔實心牆壁。開考前,儒生還要排著隊憑號入座,放下了隨身提籃,隻見內備水囊、燭燈、乾糧、褥子等。

監考官一行終於坐堂,撞鐘敲響三聲,儒生開始潤筆疾書。第一場考八股算術,都是基本功。第二場稍顯難度,要根據官府的一些實案來撰寫公文。第三場就是考儒生的才思,各抒己見,國策律法與民生。

隻見丙字間有一考生,眉目清朗,初見風骨,正是那王玨。他雙腿伸直了從桌底下露出一截青緞袍、黑靴麵,神情閒適的目下一行,輕鬆的落筆成文。寫完了就擱筆架,抬眼所及都是巡查考場的官差,支手臂撐額頭開始犯困,算算時辰來得及打個瞌睡。

沒錯,他心不在此,純屬是來走一過場。若不是被老爹王守義用家法威脅,他寧可泡在書坊裡繼續寫話本。

左手邊的隔間也是豫書學院的學子,名喚周明。他穿銅綠褙心打補厚羅衫,衣襟袖口洗的已見泛白。

號舍裡曬不到暖陽,倒是褲管裡灌了不少冷風。周明呼口氣搓搓發冷通紅的手指,拿起豪筆盯著試題一瞧,忽然眸光緊聚再緩緩呆滯,口中模模糊糊,喃喃自語:“怎麼會……一模一樣?!”

這周明實屬中上才子,平日裡課業很用功。家中有個肺癆的親娘需要照料,就常幫著鄰裡寫寫家書和對聯,好掙些湯藥錢。秋試對他而言,正是能出人頭地的不二機會。

要說前幾日,她娘一不小心把自個兒燙傷了。周明急得要哭,正在籌錢的路上就遇到了陸昀。陸昀聽完當即介紹說手頭有一份差事,是替官家學堂的公子寫隨堂考的文章。

“對你而言不難,對方出手闊綽,論篇來算,足有二十兩之多。”

周明聽了自然激動,打算應承下來,同時又有擔心的詢問陸昀。

“不知,是學堂裡哪家是公子啊?”

陸昀麵上一冷,斜睨著他道:“誰你不必知道。我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能幫你的隻有自己。容你好好掂量,過了這村人家就不候了。”

銀子可以另掙,但他老娘的燙傷不容不治啊!周明心下一橫,腳一跺,就應允了下來。

渙散的目光漸漸斂神,周明僵硬著從回憶裡抽回。

為何那份隨堂考的文章,會與今次考的試題一樣?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