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溫瑜回城主府的路上,正看見上弦宗的人,手拿靈石,舉著羅盤和探毒尺,眼中似帶了火,圍著土牆牆腳,一個個趴下去,熱火朝天地除陣法。
係統:【我記得,你逛街時有條大黃狗在那方便了。】
【嗯。】溫瑜:【狗還是我牽過去的。】
如今未到城鎮清掃時,牆腳味道並不好聞,可多數上弦弟子並沒有回避,甚至連鼻子都不捂,還為了辨彆陣法紋路,越加靠近牆腳那一泡黃\\色。
蔣直還跟一旁城民借來鐵鍁掃把打掃。
係統:【宿主,其實我一直沒想通,為什麼你要阻止淩漏魚殺蔣直?還費了那麼多的靈力?他死了不是更簡單?】
溫瑜餘光輕掃,僅在少數幾個麵露不忿、皺眉躲遠的弟子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這是個收益問題。】她邁步向前:【不阻止,獲得的隻有蔣直這條死魚。阻止了,便築造好了溫瑾城主聖父人設的根基。】
係統:【聖父?】
【嗯。書中溫瑾被惡言詆毀,萬人唾罵,被釘在恥辱柱上,是因為“瑾公子”之名太過微弱,相比之下,人們更願意相信第一宗門上弦宗。】
星光微亮,銀色餘暉散落。溫瑜眸中印出漸亮的燈火,沿著唯一的石子路前行,這是懷玉城民為城主親手修建的。
【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她緩緩而笑:【我會成為唯一的仁義標杆,聖父到哪怕眾目睽睽下我親手殺人作惡,也不會有人相信。哪怕我親口承認,也會有無數人為我背書,回護我有難言之隱。】
【這樣的收益,遠比蔣直一條命,那麼點靈力,要值多了。】
【我懂了。】係統圈出記錄中的“聖父”兩字,連在早前記錄的“躺著看戲的城主”的圈上,寫上了“目標”兩字,並在下麵重重劃了兩道線。
【隻是我還要提醒下,你的任務不是做城主和舒服的活著,而是炸魚塘。】係統日常操心:【女主還等著你呢。】
溫瑜唇角勾笑:【放心,她的劇本,已經寫好了。】
城主府。客房。
沐顏跪坐在床前,一手握著剛剛侍女冰月送的靈石,一手輕按在樊長鳴胸口輸靈,她臉上猶帶淚痕,垂眸的模樣,認真又倔強。
“原來沐道友在這裡。”
沐顏微微偏頭,見溫瑾推門而入,她咬咬唇,視線移回,沒吭聲,隻是攥住靈石的手,更緊了幾分。
明明溫瑾是關心,可沐顏此時,卻有種被世界遺棄的感覺。
她孤身在此,上弦弟子卻無一人找她,往常眾星拱月的人物,如今卻像是被突然遺忘了。
沐顏盯著眼前的床角,眼眸微紅,麵無表情。
一方錦帕遞到她眼前。
沐顏一愣,抬頭看去,正對上溫瑾含笑的眼,以及那眼中熟悉的欣賞和震動。
與溫瑾午時聽到她那番義正嚴詞時的眼神,是一樣的。
“淩前輩已為樊道友施救,雖毒素未清,但無性命之憂,沐道友莫要難過,可以放心些。”
清朗嗓音帶著溫柔,如柔風拂過。
沐顏眼神微晃。
明明之前,她那麼厭惡他。
可現在,她看著溫瑾,突然發現,他真的挺好看的。
鬼使神差的,沐顏伸出了手。
在她觸碰錦帕時,沐顏突然收手:“謝謝溫城主。”
她站了起來:“不過,我沒有哭。”
溫瑜收回錦帕,有點可惜。擦過餛飩湯的手帕,女主不要,那就隻能晚點給李嬸當抹布了。
“嗯,是我看錯了。”
女主的倔強硬撐才更惹人憐愛,溫瑜看多了這樣的招數,便從善如流的搭戲,營銷一下她這條城主魚可釣的假象。
畢竟,玩炸魚塘的遊戲,當然還是混進魚塘,做條二五仔魚,才能將水攪得更混,玩得更有趣。
“跟我來。”她淡淡一語,轉身推門便走。
沐顏微愣,她迅速趴在樊長鳴耳邊輕聲說道:“師兄放心,我會為你求得妝玉解毒。”
之後,她眼神堅毅,落後半步,跟了上去。
走著走著,沐顏察覺到,溫城主似乎在照顧她。
她修為被封,往返行路又耗費不少力氣,要跟上一個男人的正常步伐,是略有些吃力的。
可溫瑾步子不疾不徐,速度剛剛好,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內。
沐顏微微咬唇,默默加快了步伐。
【嗯?】係統微愣:【被照顧不好嗎?她為什麼還要走快?】
【這是海王的修養。】溫瑜科普道:【她不要覺得我特彆,而是要讓我覺得她特彆。】
係統皺緊臉把話捋明白後,繼續問:【你都表現這麼多了,主動往魚塘遊,她還覺得她在你眼裡不夠特彆嗎?】
【這點特彆,充其量就是條粉絲魚,發生點震動就叛逃了。】溫瑜嘴角掠笑:【放心,我已經搭好了戲台,她會很滿意她對我的特彆的。】
【特彆到,如果我這條魚想跑,她也會舍不得放手的。】
係統不知腦補了什麼,嘿嘿嘿傻笑起來,邊笑邊給鋼筆吸墨水,做好記筆記的準備。
溫瑜帶沐顏去了另一側的客房。
她待沐顏進門:“沐道友,連日奔波,你修為被封,請在此處休——”
“砰——”
沐顏又跪了:“溫城主,師兄這毒連淩前輩都治不得,也不知道還能再撐多久。城主又是仁義之人,還請城主出借妝玉,救救樊師兄。”
【這個女主是聽不懂人話嗎?】係統有些惱:【明明都說了沒有性命危險,也說了沒有妝玉,還說了有玉也治不好!】
它暴躁地開始鼓氣,儼然一個冒刺河豚。
【古早傻白甜,自有一套邏輯。】溫瑜笑著摸了摸它的頭:【彆和她爭,你隻會被她繞進去,降低智商被她用經驗戰勝。】
【看我跟她彪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