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131章(2 / 2)

同樣的,還有一小撮人,心裡藏著點禁忌和反叛,暗搓搓地開始磕沐顏和阿空。

他們不敢稱呼他為佛子明台,因為怕被佛修追殺。

時間線中,一晃二十天過去,溫瑜倚在桌邊,看著旁邊親手開始磨核桃為她做核桃酥的蒲雲憶,眸中現出久違的不解。

在不周城中,核桃始終奢侈的東西,即便蒲雲憶全部搜羅來,也不夠做核桃酥的。

現在用的,是他親手種下催熟的。

對待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很認真。

二十天中第三天,溫瑜便成功融合了柔軟魂靈,附身操縱傀儡娃娃了。

最初,她還在扮演著柔軟魂靈與蒲雲憶的相處。

但很快就被他發現了。

但那不是敵對的警戒。

當時,她正誇他,笑得如同妹妹一般柔軟:“你真好!”

可他卻看過來,伸出手摘掉她發間不知何時蹭上的一支草葉,很認真地說道:“你不想說的話,不說也可以。”

似乎知道這話言不由衷,並不真心。

溫瑜沒有警戒,她隻是看著他的動作,打破柔軟魂靈的人設,故意有些尖銳地說道:“蒲雲憶,其實我挺煩你跟著我的。”

回應她的,是輕點在她發間的手指,微微用力,有點不滿,卻轉化為寵溺。

“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的。”

“在這裡,在我麵前,你可以做自己的。”

這意思,便是知道她如此說話是故意針對和激怒,想要看他的反應。

溫瑜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應,甚至覺得有些無聊,轉身走了。

“你可以做自己的”,同樣的話,在過去的那129個任務世界中,她聽過、旁聽過的次數,比那天上的星星還要多。

無非是男男女女、ABOOBA的感情宣言,用來擊潰對方的心防。

然後,便是“是你叫我做自己的”、“對不起,我喜歡的不是這樣的你”的一地雞毛。

同樣的情話,溫瑜可以表情完美地說出一百種不帶重樣的,甚至眼眸之中能像含著星辰一樣,足以擊中任何一個人。

所以,當蒲雲憶說這樣的話時,她覺得無聊。

無聊,是出於不相信。

溫瑜離開了,柔軟魂靈也已經被融合,留在那裡的,便隻有隻能維持簡單動作偽裝的傀儡娃娃。

她懶得陪他互演深情,倒是傀儡娃娃適合。

可等溫瑜一天後,又重新附身於傀儡娃娃時,她發現,在她離開後的時間裡,蒲雲憶並沒有與傀儡娃娃說上一句話。

但他很細心地守在她身邊,做著自己的事情。

當溫瑜視線投遞過去時,她看到他轉過頭來,那雙幽譚般深邃的眼眸中,含著點溫柔和寵溺:“回來了。”

語氣隨意,就像是老夫老妻,丈夫對著下班回家的老婆打著招呼,為她遞上熱毛巾。

雖然隨意,但無聲默契,儘在不言中。

溫瑜眉微皺,她不喜歡自己腦補的比喻。

係統倒是很嗨:【你看,他都知道是你,乖死了乖死了!】

溫瑜看著人高馬大的蒲雲憶,怎麼都不能將他和乖這個字聯係在一起。

她看著他:“我想吃核桃酥。”

而雖然戴著麵具,但溫瑜知道,蒲雲憶笑了。

他說:“好。”

這樣詭異的對話,是在這裡兩人第一次的真實。

溫瑜開始與蒲雲憶進行更多的互動。

那些互動,叫係統嗷嗷叫讓修者們哐哐撞大牆。

但實際上,全是溫瑜對蒲雲憶身份的試探。

這試探,是溫瑜沒有對係統說的。

她早已懷疑蒲雲憶的身份,而不周城發生的一切,將這一點,推到了明麵上。

她叫他陪她放風箏,所選的地點,所說的話,都是身為任務者最耳熟能詳的一段“童年回憶”劇情。

但蒲雲憶沒有反應。

不僅沒有,他還頭一次表露了反麵的情緒,將下巴搭在桌子上,可憐巴巴地看過來,連聲音也帶了點委屈:“我不喜歡放風箏。”

“我在旁邊種核桃行不行?”

就,帶點離譜。

同樣的,她裝作崴腳,手扶著牆,看似柔弱,實際上卻是隨時可以踢出用力的殺招姿勢。

但蒲雲憶仍舊單膝跪地,細心地查看她的情況,渾身上下全是漏洞,在確認她沒有傷到後,才小心眼地說上一句:“小騙子。”

然後,又抬頭裝可憐,帶點央求和告饒:“不要再騙我了好不好?”

“即使知道你不會有事,我也是會擔心的。”

溫瑜被肉麻地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而明明很認真的蒲雲憶,同樣地,在說完這句話後,也有點被自己肉麻地受不了,看溫瑜的目光都帶了點躲閃,偶爾還會突然仰天捂臉歎氣,帶著點懊惱。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一直沒有主動說話。

隻是在溫瑜說話時,會給與回應。

露在外麵的耳朵,紅得像煮熟的蝦。

有點後悔這樣說了,又有點得意終於說了的模樣。

同樣的情況,數不勝數。

溫瑜覺得,她像是一個諜戰片的角色,水土不服地與蒲雲憶這個浪漫愛情喜劇的角色碰上了。

而在她的觀察中,蒲雲憶除了陪她,什麼也沒做。

明明記憶仍舊缺失,可他也不急著找回記憶。

明明修真界中他總關注著女主沐顏,可現在他對沐顏這個人都毫不關心。

而身在這個詭異的疫魔空間,他也沒有著急離開的意思。

明明他這個人有著他的秘密,有著他要做的事情,可現在,這一切像是不存在了一樣。

他就一直很認真地陪著她。

無論她是要放風箏,還是懶懶地待在屋子裡。

“在想什麼?”

蒲雲憶坐在旁側小凳上,攆著核桃粉,他微微抬頭,明明麵具遮擋了他所有的表情,可溫瑜知道他是在笑。

溫瑜看他:“我在想,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呢?”

她沒有說很多,是因為蒲雲憶能懂她的意思。

蒲雲憶很認真地看了看溫瑜,確認她此刻並沒有什麼玩笑的心思,因此略帶可惜地收回了原本想說的那句用來搞笑的“在做核桃酥”。

“我不需要做什麼。”他回答道,帶著點壞:“我們是被困在這裡,但會有人想要出去破除圍困,我在這等著,以逸待勞而已。”

“而且,這樣難得的沒有束縛的自由的日子,我希望是這樣過的。”

這次,他沒有直白地說出“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雖然偶爾能說出點肉麻的話,但兩個人對肉麻都有些無感,想的是那個意思,說出來之後,反而都有點無語。

溫瑜眼睛微眯。

蒲雲憶這話的意思,似乎是知道這處空間的問題,以及必須依賴女主沐顏破局。

而現在,確實,女主沐顏和佛子明台在那塊獨立的空間中,正幾乎一般無二地走著原書的劇情線。

根據偶爾震動被玉玲瓏拿來當按摩椅的金蟾的震動頻率,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線,雖然沒有像書中有之前的鋪墊那樣神速,但還是有點點微弱的進展。

溫瑜能察覺到主角意誌似乎也對這樣的情況並不滿意,所以在那塊空間中,沐顏和明台經常會偶遇各種挑戰佛性佛心的事情。

比如,忘恩負義,比如,恩將仇報,比如,善人慘死,比如,惡人逍遙。

可這些,起到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現在的明台,比書中同階段的明台要穩,沒有針對疫魔和淨空師父的大招,他其實頗有些油鹽不進。

而這從後來兩個人很快速地,與放逐者們和西街幫的人一起,推動著“突破依仗迷霧,誅殺疫魔”的行動計劃中,就可以看出來。

蒲雲憶說得沒錯,他什麼都不需要做,自然會有人去打開這裡的空間。

隻是,他似乎並不清楚,這裡命中注定是他的葬身之所。

即使沐顏的劇情中不推他進使者岩漿,她也會推他進去。

溫瑜看向他:“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呢?”

是發現她身上的異樣了嗎?可發現異樣後,蟄伏偽裝這麼久,能在她麵前毫不露出破綻,確實是叫人另眼相看。

“我覺得我們有緣分。”蒲雲憶看過來,他的話溫瑜聽來像是瞎掰,但他還是認真誠懇笑著的模樣:“有緣分,自然要珍惜可以在一起的時間。”

他的態度,與最初柔軟魂靈時遇見的模樣已經隱隱發生了轉化。

看來發生變化的,不隻有她一個人。

“我家鄉很窮,周圍都是山,每年春天,山上都開滿了花。”

他突然開了這個話題,溫瑜靜靜看他,並沒有打斷。

“我很窮,現有的記憶中,我的身份也微不足道,我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唯有家鄉那片花田,每年春天,都會盛開,都會懷念,很是漂亮。”

“若是有一天,此間事了,我們一起去看花。”

溫瑜眸光落在已經開始正被蒲雲憶加水和麵粉的核桃酥上,笑笑:“你是想空手套白狼嗎?”

作者有話說:

中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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