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140章(1 / 2)

到現在這情況,主角意誌為了讓女主留下來,倒也是能屈能伸。

沐顏露出一副受傷的表情,果真在懷玉城周圍搭起了一個帳篷,暫時休息在裡麵。

可惜,她這幅表情沒有什麼人看,也激不起同情。

溫瑜無視她,與其他人一同回了懷玉城。

懷玉城中的氣氛頗有幾分肅穆。

蝕滯疫風的事情鬨得很大,縱然徐覽博等人有所管束,城民們還是知道了不周城的事情。

知道溫瑾與疫魔同歸於儘,掉落使者岩漿之事。

隻是,城民們一直在等,他們想等一個明確的結果,而不隻是兩個台上消息的傳遞。

因此,城內還穩得住,隻是氣氛比往日沉悶了不少。

還有人忙著活計,因為思及溫瑾,乾著乾著就止不住落淚。

當溫瑜回來時,城民歡迎她時,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眼色。

出乎意料的,四月一路跟著,除了眼睛有點微弱的紅,並沒有讓人看出異樣,連哭都沒有哭。

她堅定地跟在溫瑜身後。

城民的眼神,在看到四月後,也變得堅定。

他們正常地與溫瑜打著招呼,誰也沒有問溫瑾的事情,也沒有問蝕滯疫風的事情。

像是一切如常。

溫瑜一路行到城主府前,見還有人跟著和關注她,她沒有進府,而是站在門外。

迎上城民中隱藏著擔憂和心痛的目光,輕輕開口。

“哥哥沒有死,他會回來的。”

“在他回來之前,我會暫代城主之職。”

“懷玉城,還是懷玉城,這裡什麼都不會變的。”

其實,對於懷玉城城民來說,人們並不是很了解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小姐。

隻聽說她過分病弱,隻有十八歲,是言靈修者。

但她這樣說話,城民們還是覺得安心。

城民對她的信任,是建立在對懷玉城兩任城主的信任之上的。

而且,小小姐是言靈修者,既然她說溫城主還能回來,那麼,他們便信,便等著他回來。

城民們恭謹行禮:“城主請放心。”

然後便真的放鬆,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懷玉城的人,不會過多過早的憂愁。

於是,溫瑜一行人便回了城主府。

四月靜靜靠過來,她的眼睛很大,葡萄一樣黑而亮:“小姐,城主真的還會回來嗎?”

溫瑜笑笑:“會的。”

她心情驟然輕鬆了些,又問道:“那戴麵具的大哥哥,也活著嗎?”

蒲雲憶嗎?

似乎之前禦獸宗之行,四月與蒲雲憶的關係就不錯,溫瑜還曾想過能不能利用這個去做點什麼,但她能做的事情太多了,犯不上到這步。

溫瑜反問她:“你希望他活著嗎?”

四月:“大哥哥人很好,他救了我,我希望他活著。”

溫瑜:“若是哥哥和他,隻能回來一個人呢?”

四月懵了一瞬,這樣非黑即白的選擇題,她從來都沒有碰到過,下意識地就問:“為什麼啊?”

“他們又不是仇人,為什麼隻能回來一個人呢?”

溫瑜微怔,小姑娘雖然腦子不好,傻傻愣愣,但心思簡單的人,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卻往往能想到點子上。

她摸摸四月的頭:“那他,應該也活著吧。”

四月笑了。

如秋日枝頭上豔紅的蘋果,純真可愛,看著就讓人想往她臉上咬上一口。

“去忙吧。”溫瑜拍拍她。

“嗯,我都想我的馬兒了!”

四月小跑著去喂馬。

她的身邊,隻剩下了蘇淨蕊。

剛剛兩人的對話,並沒有避開蘇淨蕊,而蘇淨蕊也隻是靜靜聽著,並不多話。

即使是現在,明明這段對話可以引發很多疑問,蘇淨蕊也安安靜靜地,什麼都沒有問。

聰明人,很知道自己的本分,也知道自己該做的事情。

她在海底鮫人族中,身為一名異族,能活到現在,讓族中除了他的未婚夫之外的其他鮫人都對她讚不絕口,絕不是偶然。

當聰明人還是自己這一邊的時候,溫瑜便喜歡這樣的聰明人。

徐伯已經來迎她。

溫瑜交代了蘇淨蕊的身份,吩咐徐伯給她安排住處後,蘇淨蕊便跟著侍女鳳羽離開了。

而溫瑜和徐伯則是進了書房議事。

徐伯自始至終都知道溫瑜的身份,妹妹這個身份,還是他協助創造的。

但因為相隔兩個空間,每日所知之事,還是彩色兩個台上,縱然說是同步留影,真實也有待考證。

因而,他總是提著一顆心,很是擔心溫瑜。

另外,就是那些時日,蒲雲憶那個小子總與溫瑜一起,在徐伯看來,總有些不自在,仿佛自家的好女兒被一個壞小子給騙了。

因此,這提起來的心,又多了其他一層彆的意味。

如今見她沒事,才終於放下心來。

溫瑜看著他,徐伯的關心是真的。

這段時間,修真界很是動蕩,懷玉城之所以在消息橫流中仍舊人心安穩,與徐伯分不開關係。

他什麼都好,隻是他的兒子是徐恒一。

溫瑜知道,徐恒一沒有死,金蟾頭上的點點,有一個是屬於他的。

徐伯這個人重情,因為重情,所以三百年來一直照料溫瑜,在原書中,也死的慘烈。

但同樣,因為重情,對於他這個兒子,在做選擇的時候,他未必能輕易割舍。

畢竟,嚴格來講,徐恒一還沒有做出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當然,若是他做了,隻怕無論徐伯割舍還是不割舍,都已經來不及了。

溫瑜並沒有提徐恒一的事情,先聽徐伯彙報城中的情況,處理這段時間攢下的事物。

然後,她邀請徐伯,一起去了那片向日葵花田。

因著玉玲瓏的作用,懷玉城的向日葵常開不敗,已至秋日,仍舊黃澄澄的燦爛,生機勃勃。

若是原書的劇情,此刻,佛子已因為墮魔被□□所驅使,與沐顏滾在這裡了。

溫瑜眸光淡淡。

徐伯落後她半個位置,知道她邀他來此,談的必然不是公事,而是私事。

而他的私事,便隻有一個人了。

“徐伯,”溫瑜沒有刻意耽誤,她直接開口:“懷玉城中護衛近日對恒一頗有微詞之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徐覽博恭謹道:“城主,是我教子無方,未曾想,他對懷玉城,對城主,竟有如此不敬之心。”

溫瑜看他:“徐伯,此時此刻,你我之間,不是城主與下屬,而是侄女與伯伯。”

“你不必拘禮。”

“我與你談起恒一,也是因為,我也不知道,該拿他如何。”

徐覽博下頜繃緊。

徐恒一性子中卻有些眼高於頂的傲氣,此前在懷玉城中,他雖不會亂說話,但心裡未必服氣。

隻看他與城主的相處,就知道。

徐伯也曾管束過他,但徐恒一不頂嘴不鬨脾氣,答應得好好的,轉天還是不變。

私下與城主請求調任,想壓一壓他的性子,那時的溫瑾並沒有同意,隻說他為人傲氣,若是調了他的位置,隻怕心裡過意不去。

後來,許是城主想開了,便同意恒一出城了。

徐覽博本以為,徐恒一離了懷玉城,見見世麵,受些波折,那莫名的自傲之心便可以收一收,認清他自己的位置,變得謙虛些。

可沒想到,他似乎變本加厲,而因為在外,似乎就不覺得自己還是懷玉城的人了,反而言語之中,對溫瑾城主,對懷玉城都頗有指摘。

守衛隊的那些人談這些事的時候,還避著他。

但時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在這懷玉城中,徐覽博還是知道了。

知道了,便有些歎息,也曾想過是否時間竟久了,他便懂事了。

但緊接著的,便是禦獸宗覆滅後,無人再知道徐恒一的消息,傳言他被巫振鋒抓住,但是知道巫振鋒身死,蓮花樓覆滅,也沒有人再見到他。

徐覽博便又有些擔心。

隻是,懷玉城離開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為了不破壞懷玉城的避世之道,可以說是做了一個明確的切割的。

他們在外是生是死,全看他們自己闖出來的名堂。

縱然徐覽博擔心,為了穩住懷玉城,也不想破壞懷玉城的規則,隻除了拜托老朋友印儒風在外稍微找找徐恒一的消息,幫忙照看一二外,旁的便再也沒有做了。

如今,溫瑜說要與他聊聊徐恒一,因為她不知道拿他怎麼辦。

徐覽博終於從另外一個視角,聽到了關於徐恒一的全部的故事。

溫瑜從最初溫瑾記憶中的徐恒一開始說起,她絲毫沒有避諱,說最初是對徐恒一存著一份思春愛慕之心,所以才處處忍讓,也是看出來他的性格出去必然會跌跟投,所以才強留他在城中的。

“隻是那一天見徐恒一對沐顏格外不同,才知道自始至終,隻是我一廂情願,我也終究知道,原來,我留他在城中,他對我有那樣大的怨念。”

將那日徐恒一的表現與話語沒有隱瞞,也沒有刻意加工的描繪給徐覽博,最後,溫瑜這樣說道。

之後,她又說了浮生若夢和禦獸宗之事。

溫瑜很是不解:“我自問從未做對他不起之事,即使最開始將他留在懷玉城,每一次拒絕我也都給了他遠遠超出他能夠獲得的補償,可我不知道,為何這些能讓他怨恨我到這種程度?會怨恨懷玉城到這種程度?”

“徐伯,他在幫助我們的敵人,我放了他,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是,我是懷玉城的城主,我可以心軟這一次,卻不能再心軟第二次了。”

“心軟,是會毀了這座城的。”

原書中,確實是因為溫瑾的一時心軟,既沒有懲處徐恒一,也放過了言出不遜的沐顏,又因為擔心上弦宗人的安全,以及太相信徐恒一,沒有去徹查城內的安危。

即使最後,懷玉城的一切資產,至寶玉玲瓏,也都是由徐恒一拿著的。

被他親手送給了沐顏,去討她的歡心。

徐覽博知道溫瑜夢中的預知,如今見她說起徐恒一,不寒而栗,強壓住聲線問道:“城主,你的夢裡,懷玉城的覆滅,是因為恒一打開了懷玉城的隱蔽陣法嗎?”

溫瑜沒應話,在沉默中輕點了下頭。

徐覽博微閉了閉眼:“是我這個父親沒有教好。”

“徐伯將我教的很好。”溫瑜笑笑。

溫瑾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是徐覽博教養她長大的。

明明後麵教徐恒一,也大差不差,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徐恒一長歪了。

溫瑾實際的記憶中,對於父母的印象很是稀薄,唯獨在夢魘織夢中,被挖出了深埋的記憶,才讓溫瑜看到了那些過往。

她點到為止:“徐伯,今天這場對話,是我們侄女與伯伯之間的對話。”

“我也算是看著恒一長大的,我將他當做我的兄弟,當做懷玉城的子民,但我不能放任他損害懷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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