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152章(1 / 2)

死蛋?

溫瑜有些好笑:“那沐顏是怎麼孵出來的?”

魔將搖頭:“勘測的魔修也不知,但他們說,當時蛋殼內的幼崽已經成型了,那蛋生機滅又複生,中間間隔至少有三個月的時間,最終能孵出幼崽,實在是在他們的預料之外。”

預料之外,這種修真界的共識,可是歿禦卻看不清楚。

他執著地相信女神給他的囑托,甚至變態的從這個囑托中汲取著活下去的力量,隻怕當初渾渾噩噩,即使鳳凰蛋生機儘滅,他也不會意識到。

而現在,他養的,護的,到底是什麼呢?

溫瑜想起原書中,讓沐顏魚塘最終穩固的第二次大戰。

第一次,是因為懷玉城的滅亡和懷玉城城主的死亡,由懷玉城的外民印儒風集結了懷玉城的外民,要向上弦宗討一個公道,由於沐顏在期間扮演重要角色,又收攏了懷玉城的不少寶物,她也在印儒風的目標之中。

最終,舔狗水草徐恒一借著幸存的懷玉城城民之名,見到了印儒風,因為勸不動他,又見不得沐顏的眼淚和如今被逼迫的情況,便出賣了印儒風,將懷玉城最後的勢力也徹底絞殺。

那個時候,溫瑾的魂靈正在懷玉城土地之下,時不時地受著那黑袍人的折磨。

那段時間,黑袍人的手段也越發殘忍,就像是心情不虞,想要發泄。

第二次大戰,來源於溫瑜的魚塘內部。

那時,因為爭奪沐顏的修魔之戰已經結束,魚互相之間的存在已經挑到了明麵上,彼此都爭奪著想要獨占沐顏,他們一個個都是天之驕子,為人也驕傲,不會願意和人共享一個妻子。

就那麼突然的,一直藏匿在魔界之中的黑化魚黑化了,他對於沐顏的占有,已經從旁觀“你隻要好就行”變成了“殺了你你才能永遠不變,才能永遠是沐顏”。

書中,黑化魚的存在,其實一直很隱晦,從來沒有點到明麵上。

讀者們隻是猜測著有這樣一個強大的守護者,從沐顏小的時候,就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

她需要什麼,他會給她。

她害怕什麼,他會幫忙驅趕。

她最好的路是什麼,他會幫她安排。

就像是一個予取予奪的守護神。

當黑化魚轉而攻擊時,就有人分析,他才是那個守護者,並且認為黑化魚這樣的自曝攻擊,不是因為他口中說的那些理由,而是這是他用生命為沐顏做的最後一個計劃。

他知道沐顏對這些人都有情意,若是割舍掉隻選擇一個人,她那麼善良定然心中不安愧疚。

所以,他用攻擊和死亡,讓這些人意識到,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重要的,隻要沐顏是安全的是開心的,那樣就可以了,其他的什麼都可以妥協。

事實上,也是如此。

黑化魚被打倒後,天之驕子們一個個都妥協了,雖然偶爾還會有些夾槍帶棒的不對付,但是一個個都或明或暗地表態,隻要能和沐顏在一起,其他人的存在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從這種角度來看,黑化魚對於沐顏的奉獻,真的是春蠶到死絲方儘,蠟炬成灰淚始乾。

係統默默地吟詩評判,見溫瑜看過來,兩手一攤:【宿主,彆看我,我沒有拿到什麼新消息。背後真相到底如何,我也不知道。】

真相如何嗎?

溫瑜笑笑,結果論出發的話,黑化魚確實將自己物儘其用。

但若是,他當初發動戰爭衝擊,想要殺死沐顏,是因為彆的原因呢?

讓沐顏隻是沐顏,這還有一層意思,便是她繼續活下去,就不是沐顏了。

沐顏是誰,對於黑化魚來說,沐顏是鳳凰的女兒,是他被囑托要保護的人,他永永遠遠都不可能對她刀劍相向。

除非,他發現了自己被騙了。

發現了鳩占鵲巢的真相。

發現了自己迄今為止所有的守護,所有的感動,都是在自作多情。

他應該守護的是鳳凰的女兒,可連那個女兒的身體,都被另一個利用,享受著他所給與的一切。

這樣是對鳳凰的背棄,也是黑化魚黑化的完美理由。

轉瞬就將這期間的關係全部想通,那麼最後隻剩下了一點——沐顏她,到底是誰?

魔將又向溫瑜彙報了,此次搗毀歿禦老巢後,所抓獲的那些歿禦擁護者的情況。

手段陰邪殘忍反抗激烈的,都已經在戰鬥中死掉了。

剩下俘虜看管的這些,雖然出言不遜,但是魔修們還是從他們的話中,得到了一些消息。

他們這些人組建的是一個隱秘的組織,叫為木。

為木是由歿禦創建的,宗旨是破除世俗的限製,創造一個美好的不再有不平的世界。在那裡,人人都可安樂。

組織之所以叫為木,而不帶任何宗門派,是因為,隻有植物樹木,才是真正的眾生平等,不限天道出身,天高海闊。

而加入的人員往往是飽受世道摧殘,先天天賦不佳或者後天淪落之人,他們堅信,歿禦會帶領他們創建一個和平美好,不會有人因為出身和天賦擁有特權的時代。

這些人的心裡都有著美好的信念,在說這些事情時,並沒有隱瞞,甚至還誘導看守他們的魔修加入。

他們說,他們終將會建立新世界,在那個世界裡,他們所希望的一切,都會實現。

為表示平等,他們所有人都根據樹木的枝乾莖葉來進行排序和取姓,大家也會以樹為名。

但除此之外,除了歿禦交代他們做的一些事情,旁的額外的東西,他們就不知道了。

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為木其他的人是做什麼的。

可光是歿禦交代他們做的事情這一條,就已經牽扯出了好幾個修真界中曾經的大案或是混亂的起源。

而原來,是這隱藏在暗處、無人知道的藤妖所推動的。

溫瑜聽了,隻覺得這世界背後,主角意誌促使的沐顏的幸運與美好,實在是太不堪一擊了。

除了主角意誌的強力扭轉,便依賴於這些魚腦中的水夠多,才能那樣無怨無悔地為她奉獻。

而為木,本質就是為沐而已,也虧得歿禦能編出來一套隻有樹木才是平等的說辭,看來為了真愛,連口條和智商都能暫時突破。

她吩咐道:“留好口供和留影,將所有的事情都問清楚,由魔宗出麵,與上弦宗交涉。”

“至於那些人,言行逼供沒有用,你們順著他們的畫風,給與肯定,他們便會很好對付。”

魔將頷首:“明白。”

他對溫瑜很客氣,幾乎將她當做了半個主人。

魔族信奉強者為尊,早在來這之前,魔將就聽說過這位溫小姐的事跡,心生崇拜,甚至於還未了溫小姐在兩個台上與人吵過幾架。

巧的是,與他吵架的人,也在這次為木裡抓到的人中。

再加上無論是尊者蒲雲憶還是魔尊岑樓都囑咐過,對待溫小姐要向對待他們一樣,魔將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無禮。

而這次事件,還有剛剛沐顏的混亂,讓魔將知道,歿禦等人隱在暗處,想要破壞的是修真界和魔界的和平,這便該是修真界和魔界共同對抗的事情。

事實上,魔雖好戰,但對於會死人的戰爭,也敬謝不敏。

溫瑜聽著由魔將轉述的為木的人的言論。

怎麼聽,怎麼耳熟。

待到魔將退下,她獨自一人以照顧哥哥的名義單獨相處時,溫瑜總算想到了這耳熟的原因。

被歿禦忽悠的為木的人,與被巫振鋒和雕像忽悠的禦獸宗的人,所說的話,何其相像。

都是現在所忍耐的一切,都是為了以後那個創建的美好的世界。

都是我們相信著眼前的這個人。

她幾乎想笑。

此前的那次試探,溫瑜就知道,棲火羅蔓藤妖因為鳳凰的緣故,對於傲堂,是既自卑又厭惡。

可跟在鳳凰身邊,偷偷地觀察著傲堂,他又從他的身上,學到了一些東西。

比如這龍傲天蠱惑人心,忽悠人跟隨的話術。

雖然有些半吊子,但是抓準了目標群體,也許還有主角意誌的一些幫助的情況下,便也建立起一股隱秘的力量。

至於玉簡台,因為關於第129個世界記憶複蘇的夢,溫瑜傳信給了靈鑄山莊的袁璐氰。

她詢問了玉簡台最初創建的原因。

這其實也是傲堂委托他們創建的,甚至於他將需求都說得很清楚,所擁有的意識和功能,完全就是一個現代或者星際見過論壇的人的想法。

而玉簡台之所以是粉色的,最初靈鑄山莊的小小姐以為這是傲堂在向自己表訴心意,但實際上,那時候傲堂的目標已經轉移到了鳳凰錦紫蘿的身上。

粉色的背景,是因為鳳凰喜歡粉色。

他利用一個女人的能力和力量,去討另一個女人的歡心。

玉簡台最初是送給鳳凰錦紫蘿的,本來在兩人在一起後,也早晚是傲堂的囊中之物。

可是,錦紫蘿懷孕了。

不僅懷孕了,她還醒悟了。

隻是此前耗儘血脈力量供養傲堂修行,又因為懷孕將力量用來護住幼崽,錦紫蘿便成了油儘燈枯之勢。

想來,那玉簡台,便隨著她的死亡,交到了黑化魚的手上。

而龍傲天,後來也不知所蹤,所以黑化魚便能一直留著玉簡台,後來更是利用玉簡台,為沐顏謀福利。

機關算計,舔狗畸形的愛能到這份上,也是不容易。

這讓溫瑜想起不少係統看的話本中的1V1故事,女主最終選擇和男主在一起,溫柔男二遠走他鄉,然後在番外篇中,和女主的女兒在一起了。

當然,美好的故事中,男二和女主女兒必然也該是真愛的。

可這樣的真愛,讓係統也直呼倒胃口,不知道是該呼籲放過男二,還是該呼籲放過真愛。

歿禦夠不上男二,但既然被稱之為魚,就證明他在守護沐顏成長的過程中,將對鳳凰的愛也畸形地移到了沐顏的身上。

而想要剝奪這部分愛也很簡單,隻要讓他知道,蛋早就已經死了,現在用著他女神女兒身體在外招搖的,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他就足以懺悔羞憤至死了。

當然,這消息不能直接大張旗鼓地捅出來,以現在雙方勢力的敵對,他們即使對全修真界放出消息,歿禦也不會相信,反而還會給沐顏和主角意誌思考回擊的機會和時間。

她要做的,是讓歿禦自己悟出來。

而且,還要讓他覺得是自己找到了蛛絲馬跡才悟出來的。

也許,是時候讓哥哥再出場了。

*

沐顏倉促而逃。

無論是鳳凰血脈的爆發,還是突圍之後的逃離,她都沒有方向,完全是憑借著本能,渾渾噩噩地逃著。

最終,她身上烈焰燃儘,整個人脫力一般從空中落下,耀眼的如同翅膀一般的紅焰收攏在她的身上,沐顏落在無人的小山丘中,剛一落地,腿就軟了。

她沒有力氣,險些跌倒,一雙手卻扶住了他。

沐顏手臂微顫,抬眸看了過去。

那雙眼睛,如秋水含情,可在對上來人的臉時,有淺淡的失望和嫌棄從她的心頭略過,就連眼中的水光,都淡了些。

扶她的人是徐恒一。

他穿的一身粗布麻衣,似乎是過來的匆忙,隨意從哪家農戶晾在外麵的衣服裡拿的。

本來就平常的樣貌,在上弦宗時穿得好了不少,還稍微能顯些精神,現在,人靠衣裝,便整個人又顯得灰暗和土氣,仿佛和他站一起都很掉價的感覺。

甚至都不如他在懷玉城中穿著護衛裝的樣子。

而徐恒一的瞳孔,泛著不正常的幽藍,不像是人,反倒是像鬼修,讓他本就不佳的容貌,越發普通起來。

沐顏的手臂繃緊,強撐著站直身體。

不知為何,哪怕寥落到如今地步,她的心底,也不想在徐恒一麵前做一個隻能依附他的人。

不是做個隻能被保護的柔弱的小女人,而是有著自己堅守的人。

徐恒一注意到了沐顏的回避,他的臉色暗了一瞬。

得知她有危險,擔心沒有人能幫她,他幾乎是強行吸收了那些能量,連帶著眼睛都受影響變成這個鬼樣子,身上還有刺痛,可未想到,見到的第一麵,扶她的這一下,她卻排斥。

若是往常,徐恒一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沐顏在他心中一直是堅強高潔的形象,她不讓自己扶,徐恒一反而會更敬佩更憐惜更看重更自覺不堪不配。

可通過畫框看沐顏日日在蒲雲憶麵前哭哭滴滴、婉轉哀求,那過往的形象早就被淹沒,徐恒一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行,為什麼沐顏要排斥他?

淡淡的沒人能看見的水汽縈繞周身,緩緩溢出,徐恒一勉強壓下心中煩躁和不滿,不著痕跡地又扶上了沐顏,卻露出了與往日相似的關懷笑容。

“顏兒,你沒事吧?”

顏兒?

這稱呼讓沐顏一驚,她近乎警惕地看向徐恒一:“你叫我什麼?”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等到沐顏意識到不對時,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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