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檢查了一下網絡,發現網絡未連接,她檢查了一下手機的網絡,不知道什麼時候完全沒有信號了。
“各位!暴風雪把信號塔吹倒了,我們正在維修!外麵暴風雪非常大,不要試圖到其他樓去!”
忽然暴風雪的聲音擴大了好幾倍,修竹走到樓梯口,看到有個裹得嚴嚴實實,手裡還抓著一個沉重鋼筋的工人在大門口喊著。
“維修預計需要3個小時!但是如果暴風雪更猛烈的話,可能就無法恢複了!各位應該有衛星電話,負責人的電話號碼就貼在一樓的告示欄上麵,有事的話就撥打他的電話!”那個工人說完以後準備去下一棟樓傳話,他先把口罩帶好,再把麵罩帶上,最後再把衣服的兜帽拉緊。他頂著頭燈,進入了漆黑的世界,然後借著鋼筋的重量慢慢的在暴風雪中遠去了。
“怎麼樣?能修嗎?”陳全大吼著問隔著兩米的工程人員。
“什麼?你說什麼?”工程人員完全聽不清,他隻能湊過去將耳朵靠近陳全。
“我說,能 修 嗎?”陳全重複了一遍。
“能修!隻是天線壞掉了,我現在需要去工具間拿一個備用的,然後支架也斷掉了,必須要用電焊在周圍加固一下!”工程人員躲到陳全背後,他拉開自己的上衣,掏出對講機把頭伸進衣服裡,“班長!我需要電焊!要那種深海電焊的型號!這裡的環境太差啦!”
“收到!”工程人員將耳朵緊貼對講機,才聽清了對方不斷重複的兩個字,他連著按動3下對講機通話鍵,表示明白。
短短十幾秒,工程人員就感覺自己的上半身已經涼透了,居然有種刺痛的感覺,他趕緊把衣服重新穿好,一邊背身躲避暴風雪,一邊罵罵咧咧的往工具間走去。
陳全是一個普通進化者,他的進化方向是身體肌肉強化以及協調性高度提升,可以進行高強度和高精密度的操作,之前在運輸機上麵方向上校說的微操手就是他。
他當兵之前是個汽修工,技術很好,入伍以後因為經驗優勢被分到了陸軍的坦克兵種,但是他並不是去開坦克的,而是去修坦克的,他沒事就和戰友們說自己一輩子估計和車離不開了。
但是造化弄人,一年前的他估計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在北極圈裡修信號塔,他將損壞的塔身放在牆邊,自己躲到了背風一些的地方。
他的眼睛被冷風吹得疼痛無比,防風鏡被不知道哪來的冰雹砸出來一個缺口,冷風毫不客氣地灌進防風鏡裡,他覺得自己的眼睛表麵都已經結冰了。
他捂住那個防風鏡的缺口,將自己縮成一團,感覺被風影響的麵積小了一些。他微微鬆口氣,開始在心中讀著秒,如果五分鐘以後那個工程人員沒有回來,他就準備去工具間的路上去救那家夥了。
他默默地數著數,等到了120秒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受些了,等到了180秒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前方,沒有頭燈照亮的光。
他的心慢慢提起來,等到了240秒的時候,他猛地站起來,一隻手捂著防風鏡的缺口,一隻手拿著散落在地上的一個支架,他頂著風默默的撐著支架往前走。
頭燈的光線很強烈,但也隻能照出去十幾米遠,陳全感覺自己快要飛起來了,還好自己帶著一根支架,這個20公斤重的玩意在暴風雪裡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陳全知道工具間在哪,走了2分鐘他就摸到了工具間的門,他緊緊地拉著門一點一點的打開,狂風被他控製著沒有把門吹壞。
他一眼就看到被翻出來的幾根天線,卻沒有看到工程人員,他急忙拿起工具間的內部座機,給負責人打了個電話。
“喂?”負責人的聲音很急切,他那邊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我是和一個工程人員去檢查信號塔的科考隊成員,大約6分鐘前那個人去工具間拿天線,我等了他4分鐘沒等到人,等我過來的時候隻看到天線被拿出來,但我沒有看到那個人回來,或許他走錯了路,或許他迷失在暴風雪裡了!”
“明白了!你繼續沿著回去的路找他,我這邊多找幾個人帶著牽引繩過來,你一定隻能在工具間和信號塔之間的路上行走,不然你也有可能迷失在暴風雪裡!”負責人那邊傳來不斷呼叫對講機的聲音,但是除了電流雜音以外沒有任何回複。
陳全在工具間找到一個完好的防風鏡和一隻哨子,他大喜過望,更換了裝備以後又拿起一根完好的支架,他手上那根是斷掉的,完好的一根估計有三十多公斤,正好用來抵禦暴風雪。
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自己身上沒有裸露的皮膚,才慢慢打開工具間大門,狂風把他吹得後仰,但是他儘力前傾著,將支架雙手拄著,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他不斷地吹響哨子,但是他感覺聲音也被風吹走了,他看到地上擺放整齊的工程用鐵塊像是玩具一樣不停地晃來晃去,他真怕那鐵塊被風吹起來砸到自己。
不遠處的一棟小樓忽然亮起來一束光,有什麼人走在了暴風雪中,陳全感覺那個人走的很快,完全不費力一樣,他有點不確定自己看到的,但是嘉措大師已經頂著梨黃色的護罩來到他的麵前。
“孩子,來我這裡。”嘉措大師的聲音不大,但是發音十分奇特,在暴風雪中也能凝成一束,他拉著陳全進入了保護罩的區域,頓時護罩大了幾分,陳全感覺狂風和呼嘯聲一下子遠離了自己,不由得驚喜的看著嘉措大師。
“我知道有個人失蹤了,正好我的能力很適合在這種環境下行動,你跟緊我就好。”嘉措大師常年生活在西藏這種高海拔地區,對於惡劣環境的忍耐能力極強,地上很深的積雪和積雪下溜滑的薄冰絲毫沒有阻礙嘉措大師的腳步,陳全不斷地吹響哨子,但是沒有人回應。
那個工程人員是配備了哨子的,沒有回應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他沒有聽到哨聲,事情發生還不到十分鐘,他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隻是如果在暴風雪中迷失了方向越走越遠,那幾乎就宣判了死刑。
陳全聽到有人不斷吹哨子的聲音,他和嘉措大師急忙走過去,但是那是幾個來支援的工人,一番解釋後,工人們也失望的走遠了,隻是把一截牽引繩給了陳全。
已經過了十五分鐘了,陳全還在心裡默默地讀秒,如果不是暴風雪,一個信號彈就能讓迷路的人找清楚方向。
他幾乎放棄了,一個人十五分鐘能走多遠?就算是暴風雪的天氣也幾乎走出去500米了吧?在這樣能見度隻有不到十米的環境下,他找到回路的機會…
忽然一陣刺眼的光打斷了陳全的思索,他回頭就看到新建第一前進基地最高的指揮樓頂,一個人舉著兩個手持火焰信棒在不斷揮舞著,那光突破了濃密的黑暗,在空中劃出一個x形,像是一個在海上為船舶指明方向的燈塔。
在狂風中使用手持火焰信號,極度灼熱的火焰會燒傷使用者的皮膚,陳全不知道是誰在樓頂,但是他一下就衝出了嘉措大師的保護罩範圍。
“大師!我們分頭找!火焰信號能維持3分鐘!我們分頭找!”陳全大喊著,然後向著一個方向就走了,手裡還拽著牽引繩。
嘉措大師點點頭換了一個方向,他獨特的發音能穿透呼嘯的風聲,傳出去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