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四十七章(1 / 2)

首充送我[全息] 歸荼 23443 字 4個月前

柏裡本來不想回答他,站起來之後看彈幕裡都在問, 就頗為少見地敷衍了一句, “你就當是, 紋身。”

顯然是不想多說。

“關攝像頭。我要換,衣服。”

“哦。”溫良久抬手關掉了小蜻蜓。

直播間裡突然黑屏。柏裡從道具頁裡找了件衣服, 轉過身背對著溫良久套上新的長袖T恤,把裡麵被劃破的那件拽出來。

遮的嚴絲合縫, 一點都不給看。

半分鐘過去,溫良久懷著遺憾的心情重啟直播間, 看到彈幕裡一片烏煙瘴氣。

“是我瞎了還是停電了,剛才發生了什麼?!”

“還不到一分鐘???九爺你也太快了吧!”

“小姐姐彆難過, 不如下一把遊戲跟我吧。雖然我打架沒他厲害,但持久度肯定不止一分鐘哦”

“都給我住口!我們阿九還是個孩子, 我不許你們這麼說他!”

“……”

柏裡也看到了,“你的彈幕……”

“汙言穢語, 彆往心裡去。”

溫良久試圖跟彈幕撇清關係, 澄清自己他們不是一類人, “你放心,回頭有時間我好好教育他們。”

柏裡看了看他, 對此存疑。

越過這茬,遊戲已經開始了好幾分鐘,隊友們都走得看不見人影了。他們選擇的地圖是山地模式, 地形起伏很大。坡度陡峭, 溝穀幽深, 山嶺和高地呈脈狀分布。行進時比一般的平原地區要難走,但也因為地形複雜,便於尋找掩體隱蔽和伏擊。

遊戲一開始時每個玩家都會收到裝備箱,本場遊戲中不可使用自帶裝備。除了必需的醫療急救用品和用來填裝的彈藥外,每個人配置的槍支型號都不一樣。

溫良久拿到的是一把趁手的輕武器步/槍,在遊戲裡常見常用,不用花時間熟悉操作就能直接上手。

與此同時,柏裡拿到的卻是一把仿M200的重型狙/擊槍。由於體型太大,隱蔽性也差,不是適合在快速移動時使用的隨身武器。

“小問題。”

溫良久一邊調整瞄準鏡,一邊跟他介紹基本的遊戲規則,“待會兒先送走一個,撿彆人的用就行了。”

他也並不是每一場都能拿到趁手武器的。每到這種時候,爭搶和掠奪就變成了天經地義的事。之所以常來這個遊戲,大概也是因為規則很符合他的口味。

“小地圖上可以看到敵我雙方的人員移動情況,但隻限開場前十分鐘。”

由於是俯角掃描,玩家隻要躲在有效的遮蔽物下就能在地圖上“隱身”,這會兒二十個紅點在小地圖上時隱時現。

“帶圈圈的是我們的人。”

溫良久看了眼地圖,對柏裡解釋道,“對麵跟我們的安排差不多,是種比較常見也比較保險的做法。”

地圖上分上中下三路。根據隊伍裡的指揮風格不同,每場比賽的節奏也會不一樣。有的指揮者得勝心切,就會讓十名隊員一起走直線距離最短的中路突進,企圖速戰速決。

但其實上中下三路離得很近。如果隊員全部集中在中路,即使以人數優勢能讓對方中路隊員全部下線,卻很容易陷在快速趕來的上下兩路隊員形成的包圍圈中。每場遊戲每位玩家隻有一次生存機會,一旦被送走就不能再複活。

遊戲的目的是拔掉對方的旗幟而非單純的擊殺,太早就開始正麵剛槍並沒有好處。所以大部分指揮都會均勻安排三路的人數穩妥推進,留一人在營地守旗。

他們這次遇到的敵對方也是這麼安排的。而己方這邊,溫良久跟柏裡走雙人下路,留一人守旗後把剩下的人數分到其他兩路的做法,引起了彈幕裡的一陣嘲諷。

“你九爺向來都是走中路拔旗的,什麼時候把主力位置讓過彆人”

“表麵上看是在打遊戲,其實根本就是想跟人家約會”

“阿九嗚嗚嗚你還是個孩子媽媽不準你談戀愛!”

“……”

這個整天在彈幕裡當媽的究竟是誰啊。

溫良久沒再理會彈幕,卻聽見柏裡說,“要不我先,回營一趟。”

他之前沒有玩過這個遊戲,但能分辨出手上拿到的武器其實更適合用來防守。如果非要跟溫良久一起移動,也可以把武器留給守在營地裡的隊員,讓營地裡多一份保障。

“回營乾什麼。”

已經出來一段距離了,溫良久也不想再走回頭路,“擔心旗?”

柏裡點了點頭。

雖然拔掉對麵的旗就能贏,但要守住自己的旗也挺重要的。

“想保護旗啊。”

溫良久一笑,從自己懷裡掏啊掏,最後抽出一塊紅布來,在他麵前揮了揮,“那就保護我吧。”

柏裡:“……”

什麼時候的事?!

他居然把旗摘下來隨身攜帶了!

“快收起來。”

柏裡迅速看向四周,確認沒有敵方隊員後依舊不由自主的壓低了聲音,“旗還能帶,在身上?為什麼?”

“能帶啊。不好意思,除了我自己,誰都不相信。”

溫良久把旗塞回懷裡,“放心了吧。他們找到營地裡去也沒用,我人在旗在。”

“既然沒用,那你還……”多留一個人在營地裡?

柏裡說到一半,突然懂了他的用意。

開場時地圖上是會顯示人員分布的。對麵看到他們在營地留了一名隊員,就會習慣性地認為留下他是為了保護旗,那麼旗就肯定還在營地裡。之所以留下那個人,純粹就是障眼法。

營地周圍被圈定的範圍內有防禦裝置,感應到敵方踏入就會自動進攻,本意是基於主場來保護旗的安全。

現在旗被帶出了營地,雖然能讓前來掠奪的人撲空,但隻要溫良久被擊殺,旗也會隨之暴露。到時候連營地裡的防禦機製都幫不上忙,隻能純靠人力保護。

總體來看,屬於不知道是沒過腦子還是藝高人膽大的危險操作。

柏裡問,“那你,告訴大家,計劃了嗎?”

“沒有。”

溫良久說,“就你查看裝備箱那會兒,我跟留在營地養老那位通了氣把旗帶出來了。其他人都沒告訴。”

可這怎麼說都是團隊遊戲,配合也很重要。

柏裡皺著眉頭看他,覺得他這麼做未免太過獨斷。

“不知情才能演得像啊。”

溫良久堅持,“不然對麵兒都知道旗在我身上了,來圍攻我怎麼辦。”

柏裡依舊皺著眉頭看他。

“……”

溫良久:“操。”

他妥協般打開了隊內通訊器,“各隊員注意,報下當前位置。”

通訊器裡前前後後地響起了八個人的聲音。他象征性地聽完之後下了達指令,“現在有新的計劃。遊戲後半程如果接到入侵警報,全速前進不要回營,不要回營。”

在營地範圍內,如果有敵方進入,係統會發送警告消息督促玩家回營守旗。玩家可以用快捷鍵傳送回自己的營地。

但與此同時,傳送是單向的。這意味著一旦回到營地,剛剛走過的路程全部作廢,又要從頭開始爬山,很耗費時間。

“重複一遍。如果接到營地警報,全體全速前進,不要回營。”

他說完想想又加了一句,“如果離得近的話,抽空過來跟我彙合也行。”

接受幫助,這樣該會顯得他不那麼獨斷了吧。

他又看了眼柏裡,看到他眼底的讚同後才安心。

“為什麼?”

頻道裡安靜了幾秒,有人問,“那有人到營地奪旗怎麼辦?”

“這個問題顯然不用擔心。”

溫良久說,“因為旗就在我身上。”

**

遊戲進行到一半,兩人在下路策劃了第一次交鋒。

從開場時小地圖上的分布情況來看,敵方的人員安排中規中矩,下路是三個人。他們在下路必經的小道上各自找了掩體,分散躲避在兩邊。溫良久在高處,柏裡在草叢。

埋伏了許久,敵方下路終於從山林裡的小路中經過。果然是一開始在地圖上看到的三人結伴,溫良久迅速做出判斷,瞄準了邊上那個離柏裡最近的,用一顆子彈穿透了他的頭骨。

槍響的瞬間,柏裡從草叢裡翻滾而出。

被擊中的敵方隊員脫手落下的手/槍還未掉在地上就被他在半空中接住。節省了撿槍的時間,柏裡靠著距離和反應優勢,連續開了兩槍,放倒了身邊距離最佳的人。

子彈從他身邊疾掠,激起一層草屑射/入泥土。柏裡有驚無險地避開,還沒等找到下一個掩體,溫良久已經把第三個人頭收走。

配合完美的2v3。

彈幕甚至還沒回過神來,這場交鋒就已經在分秒間結束。

小路上重新恢複了平靜。柏裡鬆了口氣,換了個隱蔽的地方去暫時解開造型詭異的發結。

他嫌雙馬尾太長阻礙行動,就拉起兩股在脖子上打了個看起來“試圖用自己的頭發上吊”的結。

還是個死結,這會兒怎麼都解不開了。索性拔出腿上的匕首直接割斷,原本可以垂到腿彎的長發現在隻能垂到腰際。

溫良久拎著從地上撿來的輕便□□,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我比你多一個人頭。”

……幼稚。

柏裡從他手裡接過射程更遠的□□,把剛才拿來做近距離攻擊的手/槍收在道具頁裡,以備不時之需。

“你都帶著走不累嗎。”

溫良久說,“要不把你那重狙拿來,我幫你扛著?”

柏裡:“不用。”

但負重確實會影響行進速度。考慮到自己的體力上限,他還是忍痛割愛,丟掉了剛撿來的慣用手/槍。

敵方的營地在相鄰的另一個山頭上。他們現在在山腳下的叢林裡,跟中路的進度拉得很近。

繼續往前又走了一陣,灌木叢變成了遮天蔽日的大樹。溫良久拿出指南針辨認方向。

白天上了一天的班,回到宿舍後又花了些時間整理情緒,這時候柏裡已經開始感到疲憊。跟在他身邊走著,注意力有點渙散。

走到半途中,路邊的草叢裡突然躥出一隻皮毛雪白的兔子。

柏裡正在跑神,被這抹亮白色撞在腿上,嚇了一跳。低頭再看時,見這隻兔子就蹲在他腳邊,不驚懼也不動彈。

他轉頭看了眼溫良久,突然想起那個童話故事裡下場淒慘的主角。

“看我也沒用。”

溫良久仿佛猜出他在想什麼,“我是不會修改故事結局的。”

畢竟是be大佬。柏裡也沒想勸他,“那這隻,怎麼辦?”

看著也健健康康的,怎麼突然躥出來當攔路兔。難道是腦子不太好使?

柏裡試探著用腳尖撩了它一下。

兔子差點被他掀翻,可重新趴好以後又往他腿邊蹭了蹭。

“嘖,碰瓷是吧。”

溫良久看得不太滿意,彎腰捏住兔子的後頸皮把它拎了起來。看著它短小的四肢在空中亂撲騰,“這什麼意思啊。不想讓我們往前走?”

柏裡伸手摸了一下兔子耳朵,“彆亂動。”

像聽懂了他的話,兔子安靜下來,隻是看著垂頭喪氣,蔫蔫的。溫良久一把它放在地上,它就又自動爬到柏裡的腳邊不肯挪窩。

這麼僵持了幾分鐘,不遠處突然傳來大地震動的響聲,越來越近。柏裡把兔子塞進衣服裡兜著,跟溫良久一起躲在樹上。

毛茸茸的兔子腦袋從他衣領裡探了出來,跟他們一起往下看。一隻體型巨大的黑熊由遠及近地狂奔而來,伴隨著分泌物的怪異氣味。看起來情緒焦躁,瀕臨失控。

“黑熊是獨居動物,一般不會在白天活動。”

溫良久說,“怎麼這隻……”

他話還沒說完,另一隻黑熊就出現了。原先在旁邊狂躁地嗅吠的那隻像是突然找到了目標,朝著這邊越走越近。

兩隻黑熊迅速廝纏在一起。

我操?!

就這麼巧趕上發情期?

溫良久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看,還伸手想去捂柏裡的眼睛。

柏裡淡淡地躲開了,“有打碼。”

動物性/行為也屬於暴力色/情的範圍,在他眼裡,地上那邊不斷翻滾聳動的隻是兩坨巨大的馬賽克。

溫良久強裝鎮定地收回手,被彈幕裡哈了無數行。柏裡不經意地掃視過去,發現他耳廓居然泛著微微的紅。

這下是真的意外了。

“還看。”

溫良久被盯得有點沒麵子,“再看我可惱羞成怒了啊。”

這年頭,連野獸都能隨便發/情成雙成對了。

可他喜歡的人就在旁邊,他卻連個小手都不敢拉。

還是砍人比較簡單。

溫良久勉強耐著性子等樹下的動物完事兒離開,跳落到地麵上以後雙眼隱含怨氣。

“我感受到了單身九的怨念2333”

“阿九不哭,對象會有的!找個人砍一砍開心點!”

“連熊都有對象了而我卻……(靚仔落淚”

“……”

溫良久站在樹下抬頭看,“你怎麼還不下來?”

“等一下。”柏裡艱難道。

及腰的長發不止何時又纏上了樹枝,亂糟糟的鏽成一團。他想要往前傾身,卻被枝杈勾住頭發拉得後仰。

終於忍無可忍,柏裡把頭發攏在一起,反手拔/出匕首將柔順的黑發齊齊割斷。及腰長發變成了及肩短發,無數細軟的發絲從枝頭飄落。

他在這黑色的發雨中翻身一躍而下,把遮蓋在眼前的碎發往後捋過去,露出飽滿的額頭和令人羨慕的發際線。

“小姐姐超A!我磕爆(破音——”

“……”

這一幕被許多人截圖下來,變成了遊戲裡的名場麵之一。

柏裡落地後發出感歎:“女孩子們,好辛苦。”

溫良久:“……”

“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感覺這小兔子就是來提醒他們不要招惹發/情期的黑熊的。柏裡把兔子從衣服裡拎出來放到地上,推了推它的屁/股。

兔子果然沒有再粘著他們。往前挪了幾步,卻又突然回頭。

柏裡還保持著半蹲在地上,伸出手把它送走的姿勢。兔子原地繞了半圈掉頭,用粉色的小鼻子碰了碰他的手,算作告彆的儀式。看起來像在親吻他的指尖。

溫良久在旁邊哢哢截圖,情不自禁道,“你怎麼這麼招人喜歡?”

說完又覺得好像有點露骨,打了個補丁,“招……兔子喜歡?”

匆忙改口的半句裡,泄露的心事沒有被柏裡發現,卻被直播間裡數十萬雙眼睛盯著看得一清二楚。

“這溫柔的語氣是我的錯覺嗎,我九什麼時候開始也會這麼寵溺地說話了”

“這也過於明顯了吧……九爺顯然對人家有意思啊,就是看著怎麼有點慫(小聲比比”

“大家把彈幕刷起來替九爺告白!小姐姐你看看我們!他不好意思講宣你,我們替他說!”

“dbq我還停留在最開始的那半分鐘黑屏裡……大膽假設這倆人差不多已經定下來了吧相處也挺自然的”

“……”

柏裡還陷在剛才神奇的一幕裡,依依不舍地摸了摸自己的指尖,沒有看彈幕,也沒發覺他語氣裡的異常,問了句進度,“還有多遠?”

“還剩一半路吧。”

溫良久手動清理了一波彈幕,順便朝攝像頭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遊戲開始十分鐘過後小地圖上的紅點就消失了。他打開通訊器,剛想詢問其他隊員的情況,不遠處突然傳來槍響。

溫良久:“中路,中路報下位置。”

“……”

通訊器裡傳來混亂焦急的求助聲。柏裡感受到不容樂觀的情形,沉下心認真辨認通訊裡傳達的信息,眼前卻不斷掠過己方隊員被擊殺的消息提示。

中路向來是像溫良久這種有恃無恐得遊戲老手愛走的地方。這次沒有按照自己的習慣去中路鎮場子,溫良久安置了四個人同行來防止被對麵壓製。

但看眼下的情況,這樣的安排依舊沒有阻止中路的淪陷。聽動靜像是踩了敵方的埋伏,劣勢下交手,不消幾分鐘就被擊殺到隻剩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