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疑案起(2 / 2)

殷靈棲仰起頭望了一眼慎寧郡主府的牌匾,收回匕首,朝府內走。

佘五像被抽走了魂,踉蹌匍匐在地,狼狽地磕著頭,直至人走遠了,才敢站起身。

他眼神凶狠,盤算著如何報複回來。

吵嚷聲在寂靜的夜中分外刺耳。

段淳山回頭遠遠看了一眼街頭嘈雜的人群,重聲歎了一口氣。

“此事,是郡主府之過,致使街頭鬨事,四鄰不安,驚擾了公主。”

“那是怎麼一回事,”殷靈棲順口問道,“聽聞是郡主府送走了幾個丫鬟……”

“啊……此事竟已傳至公主耳中了麼……汙了公主耳目,下官罪該萬死。”段淳山眉頭緊鎖,唉聲歎氣。

殷靈棲正欲再說,遊廊儘頭一轉,竟已來至正堂了。

正堂中一打扮光鮮亮麗的婦人聽到外頭傳來人語聲,便急不可耐要發泄脾氣,甩著帕子將要發作,忽然迎頭撞上來人,頓時愣住了。

“昭懿?!”

慎寧郡主瞪著眼睛望望她,又望望一旁搖頭歎息的段淳山,驚詫道:“你怎麼把她給帶回來了!”

“郡主好意思問麼?府外的陣仗鬨得那般大,驚擾了公主回宮的禦駕,就連四下鄰裡今夜也不得安寧。”

段淳山沉聲道:“郡主究竟還想鬨到何等地步!拖了半日都未能解決,難道非要把這醜事鬨得足夠大,鬨到聖上眼前嗎!”

“段淳山你這是什麼話!”慎寧郡主登時就惱了,“是本郡主不想儘快息事寧人嗎!那紈絝子非揪著幾個丫鬟的把柄不肯放,獅子大開口一要便是無數金銀!我問你,你自個兒窮得叮當響,又如何能拿的出這筆錢去做封口費!”

“慎寧!”段淳山被她氣得眼前發黑,“昭懿公主還在呢,焉能當著公主的麵如此無禮!”

“你懂禮!你最有禮數了!誰不知道你段大人不染銅臭兩袖清風!高尚得很呐!”

慎寧郡主一撇袖子,怒氣衝衝便轉身往堂內去,將他甩至身後。

殷靈棲站在一旁,倒是察覺出蹊蹺。

“府上死了丫鬟,不該應當先報官,通知官府處理麼?姑父姑母何故私自處置了,落人把柄。”

慎寧郡主聞言,拿眼神狠狠剜了郡馬一眼。

段淳山道:“公主有所不知,這幾人並非遭遇不測,乃是感染了急症,不治身亡,唯恐再拖延下去會將這疾病過給府中其他人。故而,經其家人同意後,郡主便做主將人運出去儘快燒埋了事。”

“原來如此,”殷靈棲點點頭,又疑惑道,“那府外鬨事的紈絝又為何……”

“吃了熊心豹子膽想敲郡主府一筆大的罷了,什麼東西,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慎寧郡主罵道。

“既如此,本宮便遣人去喚官府衙役過來幫姑父姑母擺平此事,敢當街鬨事,依律當罰。”殷靈棲正要開口吩咐宮人,又被段淳山攔下。

“下官不敢勞煩公主的人,那紈絝子弟終究還是個孩子,許是年輕氣盛罷了,若真被衙門抓回去下了獄,反倒小題大做,罰得有些重了。”

段淳山示意小廝將珍藏的茶葉取出來,親手烹茶為殷靈棲斟上:“公主請用,鄙府寒酸,唯有此茶還算拿的出手,請公主不要嫌棄。”

殷靈棲接過茶,遞至唇邊,堂外忽然傳來女子哭喊叫嚷的聲音。

她稍一凝神,便見一個侍女哭嚷著跑過來:“郡主…不好了……翠櫻也發作了,怕是…怕是不成了……”

“大膽!”慎寧郡主大驚失色,飛快瞟了一旁落座的殷靈棲一眼,朝左右仆役斥道:“府上有客,你們怎麼也不攔著這丫頭,就任憑她衝過來發瘋!來人,把她拉下去處置了!”

慎寧郡主一時嘴快,話音脫口的一瞬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愣愣捂住嘴盯著殷靈棲。

殷靈棲已經聽到了,她輕笑了聲,問:“處置?按姑母所說,應當如何處置?”

慎寧郡主心虛地移開目光,磕磕絆絆道:“自是……自是拖下去打幾板子,再罰了月錢。”

“是嗎?”殷靈棲眸中含著笑,望著下首那被人緊緊捂住嘴巴的婢女。

婢女嗚咽著說不出話,隻是朝昭懿公主拚命搖著頭,淚流滿麵。

殷靈棲將視線轉至段淳山麵上:“姑父,看來貴府婢女有話要說呢。”

段淳山臉色不太好,攥了攥膝蓋骨,沉聲命令道:“鬆開她,讓她說。”

婢女被人鬆開,心肝膽顫地望了望府上兩位主子,突然“噗通”一聲跪到殷靈棲麵前:“公主救命!奴婢求昭懿公主救救奴婢……”

“荒唐!”慎寧郡主臉色一白,抬腳過來往那丫鬟身上狠狠踹了一腳:“當著公主的麵,你嚎哪門子的救命!說的像是我郡主府要殺了你似的!”

“慎寧!”一向沉穩的段淳山終於忍不住了,“今日之事你還嫌不夠丟人嗎!昭懿還是個孩子,你竟在孩子麵前打殺奴婢!”

他起身站立,朝殷靈棲深深行了一禮謝罪:“下官有罪,致使宅院不寧,衝撞了公主,讓公主跟著看了笑話,請受下官一拜。”

“姑父言重了,”殷靈棲笑了笑,“本宮倒是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事,讓她朝本宮求救。”

她看著滿麵淚痕的女孩,說道:“你且說來聽聽。”

那婢女驚恐地注視著慎寧郡主,嘴唇顫抖著,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口:

“是……是管家佘五為人猥瑣奸詐,總是利用管事的權威,逼迫後院的姐妹們…姐妹們……”

她聲音低下去,突然哭了:“我們若是不從,他便隻管打罰,還在郡主與大人麵前進讒言,將姐妹們發配去莊子上受苦……”

“竟有這樣的事,又是那個得罪本宮的佘五啊……”殷靈棲嘴上說著,餘光注意到慎寧郡主竟悄悄鬆了一口氣。

“按理說,這本是姑母府上的私事,自有姑母來料理,不應當由本宮來插手。不過既然這位姐姐開了口,那我自當為她討一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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