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
郭淺鬱放學回家,看到院壩到家門口,散落了一地的鞭炮碎紙。
她很是奇怪。
為什麼放鞭炮?
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
她急忙加快了腳步。
屋裡,除了爺爺,奶奶,母親,淺星,淺月,還有父親和鬆生叔。
郭淺鬱遲疑了片刻,激動地叫道“爸爸,您回來了!”
飛一般地撲進了父親的懷抱。
郭誠良緊緊地抱住女兒,喃喃自語道“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淺鬱,怎麼不叫鬆生叔呢?”李竹雲提醒著女兒。
其實郭淺鬱進門就看見了賈鬆生,隻是她想早點靠近父親。
她太想念父親了。
郭淺鬱是個懂禮貌的孩子,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父親的懷抱,走在賈鬆生的麵前,恭恭敬敬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誠懇地說道“鬆生叔,謝謝您!”
屋子裡的人都驚呆了。
賈鬆生更是不知所措,忙起身扶郭淺鬱,嘴裡不停地說道“淺鬱,彆這樣,彆這樣!”
李竹雲彆過頭偷偷地抹著眼淚。
“姐姐,來吃餅乾。”
“姐姐,來吃糖。”
淺星和淺月正站在郭淺鬱寫作業的小桌子旁。
郭淺鬱走了過去,小桌子上擺放著兩個盒子,一個裝著糖果,一個裝著餅乾。
她和弟弟妹妹一起吃著糖果和餅乾,感覺好開心。
父親回家了,真好!
“竹雲,你先彆忙,過來簽個字。”賈鬆生站了起來,從身後的黃布包裡拿出一張紙和印盒。
李竹雲看著賈鬆生給她的那張紙,試探性地問道“我必須要簽字嗎?”
“是的,沒什麼,隻是證明我把誠良安全送到家了。”賈鬆生寬慰道。
李竹雲畢竟是上過四年學的人,讀懂了紙上的那些話。
是說郭誠良回到家,還得繼續受管製,不準出本縣。
當然,再也不可能回到長征果園場繼續擔任場長了。
他隻能和她一樣了,在生產隊出工掙工分了。
李竹雲心裡難過了一陣,很快就定下了心來。
回到家掙工分也好,總比在古林縣城和長征大隊關著好。
她很快就在紙上寫下了“李竹雲”三個字,並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賈鬆生收好李竹雲簽字的紙,小心翼翼地疊好,和印盒一起放進了黃布袋裡。
“伯父伯母,我先走了。”賈鬆生拍了拍背在身上的黃布袋,說道,“要把剛剛竹雲簽字的那張紙,交給石柑公社公安特派員。”
“吃了飯再走嘛!”郭興才和王興珍同時站了起來。
“不用了,伯父伯母,你們保重身體!”
賈鬆生看了看郭誠良,曾經意氣風發的他,如今卻沒精打采。他猶豫了一會,才緩緩開口“誠良,彆去多想,先把身體養好。”
郭誠良站了起來,他很想去送賈鬆生,可又想到自己一身晦氣,就停住了移動的腳步,轉念對李竹雲說道“竹雲,你幫我送送鬆生嘛!”
“好!”
在灶台旁忙碌的李竹雲,立馬停下了手中的活,跟在賈鬆生身後。
“竹雲,你要多費點心。”賈鬆生停了停,繼續說道,“誠良是個愛麵子的人,你要多擔待些。”
“我知道。”李竹雲感激地說道,“這段時間,謝謝你了!”
“你彆那樣說,這都是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