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妄像是很好說話似得：“我聽說前幾天隔壁盧翔鎮發了點亂子，跑了一些人，或許昨天死掉的，就是這些人其中的一人。”
“屍體的隨身物品都還在，沒被拿走，是一些值錢的東西。”
“甚至帶著一袋子金幣。”
“金幣這種東西，普通人一輩子都攢不到一個。”
“不過這種無名無姓沒有登記在案的人，我們沒辦法立案查。”
“死了，可就是白死了。”
他盯著林招雲顫抖的眼皮，話裡有話，嘴角一直掛著那種玩世不恭的痞笑。
林招雲抿緊嘴唇，他有些遲鈍滴沒聽懂秦妄的話中話，隻對屍體的信息關注。
死者是貴族，那犯案的應該就是副本劇情介紹裡的所說的連環殺人犯。
“你們不繼續查嗎？”林招雲忍不住追問。
“沒身份的基本不查。”秦妄叼著煙繼續說：“他也沒有任何證件，沒辦法確定是什麼地方的人，移交也不好移。”
一根煙又吸完了，那股子火氣壓也壓不住了。
他忽地傾身，唇瓣幾乎觸到林招雲的耳邊，感受到那個細膩。
“這些信息就當是我看到粉色的謝禮。”
林招雲根本沒反應過來，輕“啊”了聲，忙捏住自己的耳垂躲開，因為他的話整個臉炸紅，一路紅到脖根。
秦妄看到他驚慌失措的摸樣，大笑一聲還要說什麼，被不遠處趕來的同伴聲音喊住。
遠遠就聽到對方咒罵：“操，有事了，媽的又要加班，今天沒辦法去爽了。”
“趕緊啊秦妄，來喊人了。”
秦妄也罵了一句“操”，扔掉卷煙頭踩滅。
他回過頭來對林招雲說了句“早點回家，還想知道什麼就來治安廳找我”起身和同伴離開。
對方一走，林招雲才鬆了口氣，秦妄那種痞痞的樣子給林招雲帶來壓迫感。
又開始洗衣服時，低頭時發現了自己小腿上的蚊子包，已經被自己撓得完全鼓起來。
沒有什麼有效的止癢藥，隻能拿冷水澆一澆，這樣一澆，兩隻腿就濕淋淋，腳麵滾著水珠。
漂完手上這一件褲子，林招雲突然發現盆裡還有一件，黑漆漆的，不像是他的衣服。
難道是藺野弄混了？
他拿起來一看，瞬間尷尬起來，是藺野的內褲。
林招雲猶豫了幾秒，但是想想，對方幫了自己很多，幫他洗個內褲……也不是不可以。
藺野身材很高大，衣服褲子也都是大號，內褲更是。
如果穿到林招雲身上，大概可以套兩個腰。
再就是前麵放某些部位的地方，那塊的布料空間很大。
林招雲洗得時候，把布料鋪平，手掌整個放進去都綽綽有餘。
臉越燒越紅，他隨便洗洗了一下，漂過水就當洗好。
抱著洗完的衣服往回走。
……
洗了將近二十分鐘，坐在河邊乘涼的人都走了，小道兩邊的稻田裡蛙聲四起，夜晚也一點都不涼，刮來的也是熱風。
其實藺野家很近，一兩百米的距離，但是因為漆黑一片，林招雲還是心裡犯嘀咕，白白的指頭攥緊木盆子，加快了腳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汲著水得拖鞋在走路時會“吧唧吧唧”發出奇怪黏糊聲音，但是與此同時，林招雲隱約還覺得有其他什麼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恍惚間他甚至聽到什麼喘息聲出現在耳邊，像是有什麼人理他很近很近，就貼在他後麵走。
前麵離河岸最近的那棟房子，一樓的窗戶開著燈，有一些亮光，林招雲越走越快，心幾乎快要跳出嗓子口。
到達窗戶下時，林招雲略微鬆一口氣，然後深呼吸猛然轉頭去看。
因為他在亮處，往黑暗處去看，什麼都看不見。
黝黑一片，烏雲也遮住了月光。
再往前十幾米就是藺野的家，林招雲抱著衣服盆就跑。
他小腿打著顫，肩膀也細碎發抖，憋著一口氣跑到了家門口，才敢長長地出氣。
他站定下來往回看，身後還是什麼都沒有。
自己嚇自己。
林招雲有點無語，被自己嚇出一身冷汗，關節彎彎的地方都有點黏糊。
打開門進到院子裡，林招雲將衣服晾在院子。
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地就往剛剛那處有亮光的地方瞄了一眼。
恍然間看到一個戴著兜帽的影子一晃而過，悚然感從尾椎直達大腦。
林招雲定定地站在原地了好幾分鐘。
“洗衣服怎麼這麼久？”
藺野忽然出現出聲，林招雲一個顫叫，直到他看到是藺野從屋內走出來。
天氣熱極了，獵戶打著赤膊，黝黑精壯得上半身與在黑暗中仍舊覺得白得林招雲幾乎是兩個極點。
他被獵戶嚇到，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連連拍著胸腔：“嚇、嚇死我了，你不是去送貨了……”
“怎麼嚇成那樣，我早就送回來了。”
林招雲從木柵欄往外指，聲音有點哆哆嗦嗦：“那邊窗戶下麵好像……站著個人。”
藺野看過去，昏黃的窗燈下，什麼都麼沒有。
“站著人有什麼奇怪。這樣還敢單獨自己去洗衣服。”
藺野掌心在林招雲側頸劃過，滑了一手心的濕汗，手心的汗，熱熱的香香的，如果嘗一下，絕對是甜的。
“怎麼都是汗。”
“明天去給你買幾套衣服。”
林招雲穿著藺野的T恤早就不舒服了，太寬大，空蕩蕩的，而且布料都洗粗了，時不時又會擦皮肉，弄得他癢癢的，不舒服。
曬好衣服，兩人就回到房間裡，藺野去了臥室，林招雲渾身都是汗不舒服，便鑽到浴室。
這間浴室非常簡陋，連噴頭都沒有，隻能用葫蘆勺舀井水往身上潑。
完全用井水淋浴，林招雲又受不了，太冷了，打一點到腳上都沁得骨頭涼。
最後隻能往盆裡倒點，再打濕毛巾，脫乾淨一點點把濕汗擦掉。
林招雲不知道藺野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隻自顧自地擦。
直到他彎腰擦到腿彎，因為井水冰得入骨，他被涼得猛地並攏了下腿，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藺野聲音。
“你全身都是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