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麵色黑如鍋底隻能一個勁兒讓大家閉嘴。
秦詩蘿道:“還要比嗎?不比你可就輸了如果要繼續比那就輪到我出題了。”
她握了握拳頭眼睛閃閃發光大有等會輪到她出題
讓對方比劃拳腳跟她大打一場的架勢。
柳成咽了咽口水彆看這姑娘年紀不大卻身手靈敏看起來凶的很腰間還彆著一條皮鞭他平時總窩在屋子裡讀書還真不一定打得過。
他想了想氣急敗壞道:“不比了!我恥與你們這些小女子比較!”
“輸不起就說輸不起。”秦詩蘿翻了一個白眼一條腿踩在凳子上“贏不了我們就拿你是男子說事你可彆忘了你這金貴的男兒身也是你娘給你的。”
柳成麵色漲的通紅憤而離去。
跟他同桌的那一桌人都無顏再待下去臉色訕訕的走了。
他們本來是來參加鬥詩會的現在不但無功而返還丟儘了臉麵一時間互相埋怨
杳杳拍著小手眉角眼梢洋溢著歡喜“我們贏了。”
沈路雲把她抱起來舉高含笑道:“是你們贏了。”
眾人紛紛鼓掌真心實意的表示祝賀。
竇嫣和秦詩蘿鬆了一口氣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蘇景毓站在人群裡莫名多了幾分信心妹妹麵對這麼多人都不怕他又何必怕一個區區童試。
接下來的鬥詩會氣氛很好眾人被一首《鴨子讚》勾起了興致全都詩性大發所作的詩皆以詼諧幽默為主極為歡快沒有人糾結輸贏全都暢快的各抒己見。
裴元卿看著杳杳眉開眼笑的樣子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很想捏捏她的臉頰。
小丫頭好像天生帶一股神奇的氣場走到哪裡都能留下誌同道合的人讓氣氛變得愉快起來。
杳杳看得興致高昂不時跟大家一起擊掌呼好。
隻覺得這場鬥詩會精彩絕倫下次還想來參加。
直至落日時分眾人才儘興散去。
沈路雲把他們帶去了對麵的酒樓用飯為了犒勞大家點了一大桌子菜還挑了幾個杳杳喜歡的甜口菜式讓她一次吃個夠待月上柳梢頭才把一行人帶去他的戲樓。
夜裡來看戲的人不少戲樓裡人聲鼎沸正是熱鬨的時候。
沈路雲帶著他們進了包廂安排他們落座聽戲。
竇嫣想起沈路雲那日所說的話抬眸看了他一眼眉宇間隱隱帶著一絲擔憂。
沈路雲像是身後長了眼睛似的轉過頭道:“彆急等會他們來了會有人通知我。”
“誰?”竇嫣不自覺有些緊張心底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沈路雲沒有回答隻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繼續出去安排戲樓裡的事忙的腳不沾地。
竇嫣看著他忙碌的身影輕輕垂了垂眸。
銅鑼敲響台上的戲很快唱了起來大家換上新戲服全都顯得精神抖擻整出戲變得更加精彩。
竇嫣神色逐漸變得認真盯著那些戲服看觀察著戲服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漸漸放下了心裡的緊張和不安。
裴元卿再次在台上看到了李忠李忠一杆銀槍耍的威風凜凜氣場簡直像真正的大將軍一般他看的聚精會神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杳杳和沈思晚兩個幼崽手裡各捧一個桃子一邊看戲一邊啃的噴噴香兩雙小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
戲唱到一半一名小廝走了過來到沈路雲耳邊耳語了幾句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沈路雲疊起手裡的折扇
竇嫣遲疑了一下抱起杳杳走了出去。
正看戲看的津津有味的杳杳:“……?”
崽都明白崽是工具人。
沈路雲推開身後門帶著她們來到外麵的挑廊杳杳這才發現這個包廂和隔壁的包廂的挑廊是相連的。
沈路雲回頭壓低聲音對她們道:“等會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
挑廊上沒有掛燈籠一片漆黑隻有皎潔的月光灑落下來竇嫣看著沈路雲近在咫尺的眼眸輕輕點了點頭雙手不自覺將杳杳抱的緊了緊仿佛想從杳杳身上汲取力量一般。
杳杳也不自覺緊張了幾分緊緊貼著竇嫣。
他們摸黑來到隔壁挑廊隔著雕花木門窗往裡麵看隻見裡麵燈火曖昧影影綽綽地倒映著兩個身影一男一女一高一低。
這兩位客人明明是來看戲的竹簾卻緊緊拉了下來根本看不到戲台。
竇嫣定睛細看恍然發現那兩道身影極為熟悉她的心臟不自覺飛快跳動起來
直到靠在男子懷中的那名女子抬起頭來竇嫣才看清楚他們的麵容一瞬間如遭雷劈瞪大了眼睛。
杳杳也震驚的捂住嘴巴僵在原地。
竟然是李決明和李曦霞!
包廂裡傳來李曦霞刻意壓低的哭泣聲如訴如泣。
“你如果真要成親那我就不活了!”
李決明慌了手腳滿臉愁容“霞兒你千萬不要做傻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想出辦法的。”
“還能有什麼辦法?馬上就要下聘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著娘為你的婚事忙碌
究竟有多難過?我日日心如刀絞,這樣的日子我是過不下去了……”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已經儘量把婚事拖延了幾年,父親前段日子為此剛氣病了一場,父親、母親對我有養育之恩,恩重如山,他們的命令我豈敢不從……”
“那我呢!”李曦霞一把拽掉李決明掛在腰間的錢袋,“既然如此,就把它扔掉吧!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
李決明一把搶回去,“不能扔!這是你第一次做女紅送我的。”
“你既然如此在乎我,難道沒有勇氣跟他們說出我們的關係麼!我想不通,我們明明不是親兄妹,為什麼不能在一起!”李曦霞哭聲漸大,撲到李決明懷裡捶著他的胸口。
李決明滿臉頹然,“他們一定不會同意的,父親和母親素來最注重名聲,我們雖無血脈之親,卻有兄妹之名,此事有違禮法,如果傳揚出去一定會給李家抹黑,被世人所嘲笑。”
“那要怎麼辦?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娶親,你以後也要眼睜睜看著我嫁人,還要親自為我送嫁麼!”
李決明將她抱緊,也哭了起來,屋子裡滿是壓抑的哭聲。
竇嫣抱著杳杳一步步後退,直到撞到沈路雲身上才恍然回神,回過頭發現幾個小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都來了,站在他們身後,正關切地看著她。
竇嫣遮下眼中複雜的情緒,倉皇回了隔壁包廂,腳步雜亂,六神無主。
戲台上依然咿咿呀呀的唱著戲,眾人卻再無心觀賞。
半晌,竇嫣聲音沙啞,抖著唇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路雲在她對麵坐下,沉著嗓音道:“李決明和李曦霞根本就不是親兄妹,李家夫婦當年成婚多年都沒有孩子,就收養了李決明,沒想到過了幾年竟然生下了李曦霞,因此他們對這個女兒十分疼愛,隻是丹陽城裡很少有人知道這些事,我也是最近才注意到的。”
“你怎麼發現的?”
“他們經常來戲樓裡看戲,可每次都把竹簾放下去,根本就不像是來看戲的樣子,戲樓裡的李叔早就覺得有些蹊蹺,曾向我稟明過,我觀察發現李曦霞離開的時候總是紅著臉,覺得他們更像是來此幽會一般,隻是這是客人的私事,我便不曾插手。”
“那日我看你選中李決明的畫像,覺得有些眼熟才想起此事,愈發覺得蹊蹺,回來後我就找人深入打探了一番,這才得知了李決明的身世,發現他們二人的確不是兄妹。”
“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應該早就在一起了,隻是一直瞞著家裡,李家父母沒有察覺。”
竇嫣揉著眉心,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