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寶琳一直默默聽著沒有急著開口等大家說的差不多了她才蹲下在虞念靈耳畔耳語了幾句然後站起身緩緩吟了一首詩。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大家聽著她清潤的嗓音都朝她望了過去。
杳杳再次感受到了女主的光環時刻大家見到虞寶琳的麵容後都發出了驚歎聲。
虞寶琳念完詩後衝眾人莞爾一笑不疾不徐道:“我想大家都想錯了秦老心胸豁達
眾人一愣覺得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虞寶琳笑了笑姿態優雅而高貴轉身對虞念靈道:“念靈你來說說你覺得這幅畫想表達的是什麼?”
虞念靈站了出來揚著聲音道:“念靈覺得這幅夕陽圖表達的是傳承之情。”
她學著杳杳的稱呼喚道:“秦爺爺是想收徒將自己的本領傳承下去如此一來哪怕夕陽落下也還會有新一輪的太陽重新升起來。”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這個解釋正好呼應了秦世忠今日收徒一事聽起來更合理一些。
虞寶琳勝券在握的笑了笑她覺得沒有人能比她解答的更好了。
她的念靈今天一定能成功拜師。
蘇景耀麵色變得慌亂起來虞寶琳這番話不但給了一個更合理的解釋還順便恭維了秦世忠生生將他剛才那番話比了下去。
如果她答對了那他剛才的說法不就是錯的?
蘇景耀忍不住焦急起來偏偏秦世忠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哪怕虞念靈說出這番話他的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讓人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等所有人都回答完秦世忠轉頭看向坐在桌邊吃雲片糕的杳杳“小丫頭你不想去試試?”
杳杳頭也不抬的搖了搖頭專心吃手裡的點心。
秦世忠無聲沉默片刻他的畫就這麼沒有吸引力嗎?
秦世忠咳了一聲擺了擺手讓人把杳杳麵前那盤雲片糕拿走。
杳杳抬起頭:“??
?”不看畫就不讓人吃東西是哪門子道理?
秦世忠咳了一聲,無視掉某小孩憤怒的眼神,用充滿誘惑的口吻道:“我這幅畫裡可是暗藏玄機,你就不好奇嗎?”
小孩子最大的特點是什麼,當然是好奇心重。
杳杳眼睛微微亮了亮。
秦世忠又再接再厲道:“上次那個茶葉味道還不錯吧?今天誰要是能發現我這幅畫裡的玄機,我就把那些茶都送給他。”
杳杳想起上次那碗茶回甘的味道,沒禁不住誘惑,緩緩站起身,朝著那幅畫走了過去。
說不定就瞎貓碰到死耗子了呢!
娘親喜歡喝茶,她想把茶帶回去給娘親嘗嘗。
沈懿和蘇昶看到杳杳被秦世忠三言兩語哄騙過去,相視一眼,啞然失笑。
他們都看出來秦世忠有意想收杳杳為徒,但究竟能不能成事,還要看杳杳有沒有那份靈氣,也要看他們二人有沒有這個緣分。
虞寶琳和蘇景耀神色都有些不悅,覺得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秦世忠就算想逗小孩子玩,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逗她,這麼點的小東西能懂什麼,與其浪費時間,不如早些宣布結果。
虞寶琳鄙夷的想,說不定蘇杳杳看到畫上的夕陽又想起雞蛋,等會還要吵著吃雞蛋呢。
杳杳走過去,踮起腳尖才看清楚畫上畫著什麼。
她皺眉看了一會兒,疑惑的歪了歪頭,稚聲問:“這幅畫為什麼倒著放啊?”
秦世忠眼睛幾不可察的亮了亮,微微坐直了身體。
蘇景耀聞言不屑的笑出了聲:“到底是年紀小,連倒正都不會看。”
眾人轟然大笑,都覺得是小孩子看不懂。
蘇景耀見在場人多,正適合他表現友愛兄弟姐妹,便耐著性子抬腳走過去,得意道:“來,堂兄教你看,這紅彤彤的是落日,這條線是海天交接的地方,這下麵的波紋是海浪,上麵的是雲朵,這是一幅海上落日圖。”
杳杳眼中的疑惑更甚,辯駁道:“才不是!紅彤彤的是日出,下麵的波紋不是海浪而是層層疊疊的雲層,上麵的才是海浪,這明明是一幅海上日出圖!”
秦世忠眼睛變得更亮。
眾人聽著杳杳上揚的小奶音,忍不住搖頭笑了笑,隻當作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語。
蘇景耀肆意笑道:“堂妹,你看不懂便罷了,堂兄教你你怎麼還不認真學呢?你休要在這裡胡說八道丟我們蘇家的臉麵。”
“杳杳才沒有胡說八道!”
杳杳氣的跺了跺
腳,她不明白這幅畫明明就掛倒了,這些人為什麼非要說是正的!
“不對……不知道是誰忽然喊了一句,語氣驚奇:“你們快仔細看,這畫好像真的可以反過來看!
大家愣了愣,都朝那幅畫看了過去。
他們嘗試著按照杳杳的說法反過來看,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
……好像真的可以?
眾人麵露詫異,驚疑不定的盯著畫看了又看,轉頭疑惑的看向秦世忠。
秦世忠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吩咐畫旁的婢女道:“將畫翻轉過來。
婢女照做,小心翼翼的將畫翻轉過來。
嘶。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整幅畫換了一個角度,頓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明明畫上還是那些東西,給人的感覺卻變得全然不一樣了,剛才看起來還萎靡不振的落日,此時看起來卻像初升的朝陽般金光璀璨,原來這幅畫真的能倒過來看。
杳杳拍著小手,奶聲奶氣道:“本來就是倒的,杳杳從來都不說謊的!
虞寶琳和蘇景耀臉色頓時難看至極,原來這才是答案。
從他們說出‘夕陽’‘落日’這些話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錯了,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理解對。
裴元卿掀起眼皮看了眼牆上的畫,又看了一眼勇敢堅持自己看法的小家夥,唇角忍不住溢出一絲笑容。
看來小家夥在繪畫一事上確實有些天分,難怪當初在戲樓裡她一眼就能看出那裡掛的是沈懿的畫。
有人忍不住問:“秦老,這幅畫裡畫的究竟是日出還是日落?
秦世忠笑著站了起來,“杳杳說的沒錯,這幅畫畫的其實是日出。
蘇景耀麵色瞬間漲的通紅,他剛才不但蠢的指責杳杳,還蠢到問秦世忠如果答對的人太多怎麼辦,他簡直是篤定的以為自己的答案一定是對的,可原來他們答的都是錯的!
這代表著他不但無知還自大。
他偷偷看向蘇昶,蘇昶靜靜的坐在桌邊,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沉,隱隱含著幾分打量。
他心裡忍不住感到發虛,小心翼翼的避開了蘇昶的目光,心底懊惱於自己剛才的衝動和得意忘形,更多的卻是怨恨杳杳害他出糗,壞了他的好事。
他越想越氣,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不甘心的咬緊了下唇。
蘇昶心中輕歎了一聲,蘇景耀自以為偽裝的很好,其實在他這樣見慣各色人物的生意人眼裡,他瞞得了一時卻瞞不過一世。
一個人沒辦法每時每
刻都在偽裝,蘇景耀雖然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