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蘇燦瑤想出去找兄長對峙,一急之下忘了自己還在躲著他們的事,下意識就想抬腳往外走。
裴元卿眼疾手快的拽住她,將她拉了回來。
蘇燦瑤回身,撞在他的胸口上。
裴元卿手指抵在唇邊,低頭比了一個‘噓’。
蘇燦瑤被他攬在身前,鼻間縈繞著他的氣息,心尖忽地一悸。
院中寂靜,他們靠的極近,能聽到樹葉沙沙的響聲,好像也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蘇燦瑤額頭抵在裴元卿胸前,聽著他強壯有力的心跳聲,忽然就覺得不是那麼羞赧了,原來他的心也跳得這般快,原來他也和她一樣緊張,還有幾分無措。
蘇燦瑤心神微鬆,唇角淺淺的彎起一絲笑意,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外麵三人還在斷斷續續的說著話,她卻已經全然聽不進去了,她的眼中都隻剩下麵前的這個人。
蘇燦瑤抬頭望去,裴元卿將她鬆鬆的抱在懷裡,正側頭望著假山外麵,眉宇間的神色十分專注,下頜線微微繃緊,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麵龐上,目若寒
星佼佼公子如天上月。
蘇燦瑤眼神搖晃心口仿佛有隻小鹿闖了進去在裡麵橫衝直撞一聲一聲的碰撞聲仿若是在呼喊著裴元卿的名字。
蘇燦瑤微微垂眸。
其實在裴元卿跟她說不想再隻做她哥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拒絕不了他也不會拒絕他。
這是她的元卿哥哥。
是她從小到大眼中、心中唯一能看到的人。
她心裡清楚的知道永遠不會有血緣之外的男子能超過裴元卿在她心裡的地位。
他是獨一無二的也是不可撼動的。
更是永永遠遠都不可能被替代的。
沈昔月幾人走遠後裴元卿收回目光垂目望去蘇燦瑤輕輕柔柔的依偎在他懷裡連呼吸都清淺了很多綿軟的臉頰貼著他的胸口從他的角度望過去看起來又乖又甜。
裴元卿忽然不舍得將人放開
月華如洗將他們的倒影拉的很長。
蘇燦瑤看著地上靠在一起的倒影到底有些羞澀微微退後一步與裴元卿拉開些距離從他懷裡退了出來。
她垂著眸子看著腳上的繡鞋抿唇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才小聲道:“我既然給了你名分那麼隻要你不負我我也定不會負你。”
裴元卿眼中柔光閃爍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忽而伸手去拉她的手。
蘇燦瑤紅著臉不敢看他把手往後縮了縮嗔道:“不許牽我的手。”
裴元卿怔了怔抬起她的手腕一臉認真的解釋:“不是牽手。”
蘇燦瑤:“……”不愧是你啊大冰塊。
蘇燦瑤氣到自閉正暗暗磨牙就感覺手腕上多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她抬頭望去裴元卿不知道何時從懷裡掏出一個玉鐲正往她的手上戴。
蘇燦瑤定睛細看那玉鐲正是李忠那日交給裴元卿的那個翠綠剔透在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蘇燦瑤懵了瞬裴元卿已經把玉鐲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她斂下眸看著手腕上的鐲子磕磕絆絆問:“為、為何給我?”
裴元卿抬頭望來眼中有轉瞬即逝的笑意薄唇輕輕吐出兩個字:
“聘禮。”
蘇燦瑤臉頰猝不及防的一紅。
她想起李忠當時的戲言看著手腕上的鐲子感覺手腕忍不住發燙。
裴元卿修長有力的手指插入
她指間,與她十指相扣,抬起手輕輕晃了晃,“這次才是牽手。
蘇燦瑤睫毛顫動了一下,沒有再躲,怔然被他牽著往回走,神色微微恍惚。
今夜的月色極好,溶溶月光傾灑在地麵上,像落下一層銀色的清輝。
更深露重,府裡眾人基本都回屋歇息了,他們挑著僻靜的地方走,沿路沒遇到什麼人。
兩人不說話,靜靜的踏著月色往前邁步,其實腦子裡都一片空白,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
蘇燦瑤走至一半才漸漸回神,垂眸偷偷看了一眼他們牽在一起的手。
裴元卿手掌溫熱,能將她的手整個包住,指腹的位置因為常年練劍帶著薄薄的繭,讓人很有安全感。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牽手,可這次牽手的感覺卻跟以前全然不同,明明還是那兩隻手,明明還是那兩個人,可感覺卻天差地彆,就好像有什麼通過緊握的手傳遞到了彼此身上,心口忍不住發熱,多了一絲說不出的親昵。
蘇燦瑤緊張的抿了抿唇,既沒鬆開手也沒有握緊,就那樣僵在那裡,任由裴元卿牽著她。
她既希望這條路長一些,又希望這條路短一些,懷揣著這種複雜的心情,好不容易堅持到了錦瀾苑門前。
蘇燦瑤看著錦瀾苑裡暈染著的昏黃燈火,慌亂的鬆開裴元卿的手,避開裴元卿的目光,提著裙擺一溜煙跑回了屋子裡。
裴元卿看她像隻小兔子似的跑走,淺淺笑了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回屋。
蘇燦瑤咚的一聲關上房門,靠在門扉上,心臟還跳個不停。
綠丹正在彎腰給她鋪床,聞聲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臉頰緋紅,神色慌亂,不由關切的直起身,朝她走過來。
“小姐,您怎麼了?
蘇燦瑤粗喘著氣,抬起手背貼了貼發燙的臉頰,片刻後,倏然想起這隻手剛被裴元卿牽過,又慌亂將手挪開。
她抿著唇,手足無措的站在門邊。
“……我太熱了,快些備水,我要沐浴。
綠丹疑惑的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現在正值夏末,天氣已經不像之前那般炎熱,現在夜色已深,空氣裡帶著些寒涼,小姐不該熱成這樣啊。
不過她沒耽擱,趕緊照辦,她知道蘇燦瑤睡前有沐浴的習慣,早就讓丫鬟們將熱水備好了,很快有丫鬟將蘇燦瑤請去了隔壁的耳房。
蘇燦瑤讓丫鬟們都出去,獨自褪掉衣衫,踏進了花梨木浴盆裡。
水溫適宜,熱氣蒸騰,她臉上的紅潤總算顯得自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