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玉蟬身後的貼身丫鬟不服氣道:“我家小姐可是呂家嫡女!你們豈敢放肆?
小丫鬟輕嗤了一聲,不耐煩道:“我穿著厲王府的侍女服,還能是哪家的丫鬟?我家主子自然是皇上親封的靈郡主!
蘇燦瑤眸色一動,抬頭望去。
隻見小丫鬟身上穿著一身丁香色的衣裳,袖口繡著楓葉,錦緞裁的褲子底部繡著同款楓葉紋花邊,腰間掛著一個‘厲’字的木牌。
呂玉蟬和趙柳湘聲音同時滯了滯,互相對視一眼,抿著唇不說話了。
小丫鬟瞥了她們一眼,扭著腰走了。
蘇燦瑤眉尖微蹙,心底湧起一陣不悅,但他們初來京城,沒必要為了一套頭麵將事情鬨大,呂玉蟬和趙柳湘既然都選擇息事寧人,她也沒必要再生事,何況對方還是虞念靈,若牽扯起來,還得把當年那些舊賬都翻出來,想想都讓人頭疼。
……
虞念靈坐在軟轎裡,等的有些不耐煩。
她讓芳兒等在鋪子裡,不過是不想落人口實,隻要在人前坐實她付過銀子就行了,這個芳兒怎麼是個榆木腦
袋,竟然耽擱了這麼長時間。
虞念靈不耐煩的抿了抿唇,掀開轎簾往玉孝閣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掠過街頭,倏然頓住。
她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一張微微熟悉的麵容,她下意識坐直身體,朝著那個方向仔細張望,可惜街上人太多,已經尋不到對方的身影了。
……難道是她看錯了?
虞念靈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那個裴元卿不過是她童年流落民間時有點模糊好感的人而已,她當時那麼小,隻覺得對方長得好看罷了,何況對方這些年待在那個小小的丹陽城裡,恐怕早就已經長成了一個土包子,哪裡還值得她堂堂郡主喜歡?
虞念靈看著手上的丹蔻,譏諷的扯了下嘴角,不過她倒是有些好奇當年那個小胖墩蘇杳杳現如今長成了什麼樣子。
恐怕早就從小胖墩長成了大胖墩了。
虞念靈望著自己雪白的肌膚,得意的揚了揚唇,她如今可是這京城中出名的美人,母親當年說的沒錯,女人就是要有副好樣貌有個好身材,她少吃半碗飯又算得了什麼?
她這些年來始終隻吃六分飽,誰看了她不讚她一聲身材好。
如今裴元卿若是見到她,恐怕魂都要沒了,再不會多看那個蘇杳杳一眼。
她想起裴元卿小時候對自己不假辭色的樣子,眸色微微暗了暗。
這麼說起來,她還真想見他們一麵。
裴元卿那個時候年齡不足十歲,她不怪他不懂得欣賞,現在他如果能見到她,她定要讓他為她所傾倒。
虞念靈越想越得意。
芳兒從玉孝閣裡走了出來,笑容滿麵的來到她麵前,“郡主,奴婢都辦妥了。”
虞念靈收斂唇邊的笑意,不悅的看了她一眼,斥責道:“這麼點小事都處理不好,白白耽誤了本郡主一刻鐘時間!”
芳兒麵色一白,連忙低眉垂眼,“是,是奴婢辦事不利,請郡主責罰。”
她表麵恭順,心裡卻忍不住喊冤,剛才那夥計隻說買頭麵的主顧會在巳時末來取頭麵,郡主見時辰差不多快到了,就讓她留下等,她哪知道對方究竟什麼時候會來。
明明她三言兩語就將對方打發了,把事情處理的很好,可她知道不能跟郡主辯駁,不然郡主會更怒,那麼她這個月的月銀就彆想要了,說不定還會被掌嘴。
不會有人比她更清楚,郡主雖然說話輕聲細語,手段卻狠著呢。
虞念靈想起剛才那匆匆一瞥,咬了下唇,懶得跟她計較這些小事,冷聲吩咐道:“你去街頭看
一眼,是誰家的馬車停在那棵棗樹下。”
如果剛才她沒看錯,那男子就是在那輛馬車附近徘徊,好像是往馬車上放東西。
“是。”芳兒不敢多問,趕緊照辦,過了一會兒跑回來回稟道:“回郡主,是城西趙家的馬車。”
“趙家……”虞念靈眸色微微幽深,沉默了一會兒,放下轎簾。
芳兒連忙走到轎子旁,揚聲道:“起轎,回府。”
……
玉孝閣內,蘇燦瑤挑了根玉簪和兩副耳墜,心不在焉的付了銀子,匆匆跟趙柳湘幾人走了出來。
眼看著已經晌午了,大家沒有急著回府,抬腳去了對麵的酒樓,要了間包房。
呂玉蟬坐在凳子上,眼眶微紅,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緩過來。
趙柳湘給她沏了杯茶,柔聲安慰道:“表姐,你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那頭麵上沾了晦氣,我們不要也罷。”
呂玉蟬咬牙,“那位靈郡主實在是欺人太甚。”
裴元卿眉宇微微一蹙,抬眼看向蘇燦瑤,“你們遇到她了?”
蘇燦瑤搖頭,“沒正麵撞上,就是碰巧遇到了她的丫鬟。”
蘇景毓早就聽他們提起過,那個靈郡主就是當年的虞念靈,不由沉聲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蘇燦瑤把剛才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蘇景毓想起當年的仇,微微握緊了拳頭。
這些年來他沒有一刻忘記當年的事,每次挑燈夜讀,他都是想著這份仇恨堅持下去的。
秦詩蘿望向趙柳湘和呂玉蟬,好奇問:“你們也是官家女眷,何必那麼怕她?此事是她沒理,就算說到天王老子麵前你們也不用怕啊。”
趙柳湘輕歎一聲:“你們有所不知,厲王這些年來雖然修身養性,但他愛女如命,之前有人不小心衝撞了靈郡主,他直接上門把人家眼睛剜了出來,這樣的煞星我們自然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我們的父親都在朝中為官,我們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蘇燦瑤想起上次偶遇厲王時的場景,心有餘悸地抿緊了唇角,這位厲王說是修身養性,脾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