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繡帕(1 / 2)

春日燦燦 說給月亮 8682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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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燦瑤看著裴元卿背上的傷,到底沒舍得把他掐醒,給他蓋了蓋被子,自己一個人乘著馬車去了皇宮。

宮裡一片肅穆,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下來,一片銀裝素裹,碧瓦飛甍,雪壓紅梅枝頭。

蘇燦瑤踩在雪地上,腳下咯吱咯吱的響,等在宮門口的小太監見到她就恭敬的迎了過來,原來是乾豐帝派了轎輦來接她。

蘇燦瑤坐上轎輦,懸著的心微微放下了。

看來乾豐帝至少不是來拆散她和裴元卿的,不然哪裡舍得讓她坐轎子過去,至少也得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一步步跪著過去。

蘇燦瑤如此想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轎輦搖搖晃晃,蘇燦瑤坐在轎輦上,望著眼前的四處圍著的朱牆,在白雪的襯托下,牆壁紅得像血。

宮裡剛抓過亂臣,比平時都要安靜,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隻有枝頭的雀鳥還在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蘇燦瑤想到乾豐帝當時被護衛從水裡救出來的情形,覺得乾豐帝傷的恐怕也不輕。

乾豐帝年紀其實比沈懿和蘇昶小很多,但他年輕的時候常年四處征戰,後來又為朝事殫精竭慮,身子骨明顯不夠硬朗。

現在裴元卿把祁淩風抓了,朝廷應該能太平一些,希望他以後能放寬心,好好養好身體,他畢竟是裴元卿的父皇,她還是希望他能健康平安。

轎輦在一座輝宏的宮殿前停下,小太監扶著蘇燦瑤下了轎輦,畢恭畢敬的帶著她進了乾豐帝的寢宮。

蘇燦瑤提著裙擺走上台階,手心微微冒汗。

小太監把她送到門口,就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蘇燦瑤吸了一口氣,邁過門檻,走進殿內。

乾豐帝斜倚在床邊,聽到大門口傳來腳步聲,急切地抬頭望了過去。

小姑娘身上罩著件紅色織錦的鬥篷,頭上戴著兜帽,蓬鬆的兔毛縈繞在頰邊,隻露出巴掌大的小臉,一雙杏眼微微彎起,臉頰透著健康的紅暈,長相十足的討人喜歡。

蘇燦瑤也在探頭看乾豐帝。

乾豐帝臉上露出笑容,慈愛的朝蘇燦瑤招了招手,像是怕嚇到她一般,連聲音都放輕了不少,“過來,彆怕。

從來沒見過父皇這麼和顏悅色的祁烈:“……

蘇燦瑤眨了眨眼睛,目光在殿內看了一圈,見祁烈站在一旁目光慈愛的看著她,微微鬆了口氣,至少她不用獨自麵對乾豐帝。

有熟人!

蘇燦瑤抬腳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腳步在青瓷磚上留下輕微的響聲,她在

距離龍床數米的地方停下腳偷偷瞄了一眼乾豐帝抬起手臂躬身福了福。

她動作間露出一截雪白皓腕手腕上的玉鐲剔透而純淨乾豐帝目光落在玉鐲上神色忽然變得激動起來。

他坐直身體啞聲道:“你靠近些。”

蘇燦瑤聽話的往前挪了挪挪至龍床旁。

她近距離的看著乾豐帝見他麵色比之前還要蒼白眼眶微紅說不定是剛哭過那日她在大明塔看到乾豐帝時乾豐帝在人前明明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頗具帝王威嚴她心中暗自猜測乾豐帝應該已經認出了裴元卿所以情緒才會這般激動。

乾豐帝雙目顫動的看著她手腕上的玉鐲過了片刻語氣激動問:“這玉鐲是哪裡來的?”

蘇燦瑤隻當不知其中緣由淺笑道:“此事說來話長。”

乾豐帝讓人搬來椅子給她賜座又把屋子裡的太監宮女都遣了出去。

“你跟朕說說你是怎麼得到這玉鐲的?”

蘇燦瑤自動忽略了作聘禮那一段徐徐道:“這玉鐲是我未婚夫裴元卿的武師父交給他的他又轉送給了我。”

乾豐帝昏黃的眼睛裡放著光語氣焦急問:“那武師父是什麼人?他怎麼會有這隻玉鐲。”

蘇燦瑤道:“他是前朝守將這隻玉鐲是一名有孕的女子送給他的謝禮。”

“謝禮……”乾豐帝神色恍惚了一瞬“那女子為何要給他謝禮?”

蘇燦瑤蔥白的手指輕輕撥了下手腕上的玉鐲垂下眼簾道:“因為他曾救過那女子的命還一路護送那女子回京那女子感激他卻身無長物就把身上僅剩的這隻鐲子送給了他。”

乾豐帝下意識問:“他為何不跟那女子回家女子的家人知道他一路相送肯定會拿出金銀感激他說不定還會有其他好處。”

蘇燦瑤道:“他不願意。”

乾豐帝麵上神色驚疑不定“究竟是怎麼回事?”

蘇燦瑤抿了下唇把事情的始末詳詳細細的說了起來。

祁烈本來不知道這隻玉鐲的來曆隻覺得有些眼熟聽到蘇燦瑤說起那女子一路逃亡的事

他聽著母後當年一路逃亡的過程忍不住紅了眼眶當時他年紀小母後失蹤那段日子父皇一直騙他母後是去親戚家了直到母後回來他才得知了母後是替父皇引開追兵千辛萬苦才回來的。

蘇燦瑤一番話說完乾豐帝久久未語隻有一雙手不斷顫抖著眼睛裡漸漸

眼淚奔湧而出。

雪英曆儘千辛保護住腹中的胎兒,好不容易回到他的身邊,他卻沒有保護好她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

原來她沒有提及救她的人,隻是不方便說出恩人的身份。

乾豐帝越想越心痛。

雪英如果在天有靈,看到他之後所做的一切,恐怕會恨極了他,不會再想見到他。

粲兒明明已經洞悉了當年的真相,卻沒有回宮,也沒有將真相告知,可見是真的對他失望透頂,不願再向他解釋什麼,更不願再向他證明什麼。

粲兒不留戀皇子之位,也不在乎身為皇帝兒子的尊榮,他的父皇已經傷透了他的心。

乾豐帝抬手痛苦的捂住麵龐。

他這一生身為帝王,對得起天下人,卻唯獨虧欠了雪英和粲兒母子,他在他們麵前是罪人,還是罪無可恕的罪人。

蘇燦瑤聽著乾豐帝壓抑的哭聲,眼中沒有絲毫起伏,因為她腦海中都是裴元卿當初流落到蘇家時眼中死一般的孤寂,裴元卿當初因為乾豐帝的猜忌,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這件事她忘不掉。

乾豐帝痛苦的彎下脊背,“是朕錯了……阿英當年原來是為了維護救命恩人才沒有把真相說出來,朕卻聽信殺手之言,懷疑粲兒的身世,還將粲兒送走,若非如此,朕與粲兒也不會有這十幾年的分離之痛,怪朕的一念之差,幸好粲兒遇到了你們一家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朕……難辭其咎。

蘇燦瑤見他既然自己都說出來了,索性也懶得繼續裝不知道。

她毫不留情道:“您的確錯了,您不是錯在錯信了那名殺手的話,而是錯在不相信裴皇後的為人。

乾豐帝和祁烈都愣了一下,詫異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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