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上戰鼓敲響,海東青唳鳴出聲,盤旋出城。
城門一點點打開,裴元卿利箭破空而出,一箭射倒敵軍的旗幟上,領兵出城,鐵蹄踏踏,氣勢磅礴。
兩軍對壘,廝殺聲漫天。
蘇燦瑤抬頭望向天上翻滾的濃雲,一點點握緊拳頭。
眾人齊心協力,一定可以改變既定的命運。
裴元卿帶兵出城迎戰。
蔣知府帶著民兵在城樓上堅守,不斷搬運石頭往下砸,阻止敵軍爬上城牆,沈路雲、蘇景智、蔣文笙和劉子煦都在城牆上幫忙。
蘇昶把鋪子裡儲存的糧油、豬油都拿了出來,燒成滾油後往敵軍爬牆的梯子上潑,火折子一扔,敵軍的梯子霎時就燃了起來。
沈昔月和李夫人組織城中女子一起照顧傷患,給城牆上的官兵送水。
蘇昶還把商鋪裡餘糧都拿了出來,在城門下搭了台子,女子們在那裡做好大鍋飯,再給官兵們送飯,連竇如華都被派去燒水、盛飯。
蘇燦瑤強忍住心中的擔憂,跟大家一起忙活著。
大家各司其職,一切井然有序,隻有城中老人和小孩們待在家裡,門戶緊閉。
……
敵軍攻了一天一夜都沒有攻下丹陽城,兩萬大軍折損過半。
距離丹陽城最近的是梧州府,蘇明遷不負所托,派人帶著梧州府的援兵趕了回來,而他繼續帶著蘇景祖,前往惠州府和邊關請求支援。
有了梧州軍,裴元卿如虎添翼,很快將敵軍逼退。
敵軍不得不退回了鬆州。
隨著惠州府的援兵趕到,裴元卿手裡的兵馬已經將近三萬,他乘勝追擊,帶著眾人一舉奪下鬆州。
虞念靈不得不棄城潛逃,帶著剩餘兵馬去跟祁淩風彙合。
勝利的消息傳回丹陽城,全城百姓喜極而泣,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跑去城門口迎接大軍歸城。
當蘇燦瑤看到裴元卿帶兵回城時,膝蓋一軟,差點跌倒。
裴元卿全身都是血,蘇燦瑤分不清他有沒有受傷。
裴元卿翻身下馬,朝蘇燦瑤走過來。
蘇燦瑤看著他一步步靠近,哭著笑了出來。
裴元卿沒有受傷,隻有手掌磨損嚴重,胳膊也累得快要抬不起來了。
裴元卿回府沐浴時,蘇燦瑤都是讓小廝幫他脫的衣裳。
裴元卿從浴房出來,就跟蘇昶進了書房,把當年事情的起因和他從未失憶一事,全都跟大家說了,眾人聽聞前因後果,都有些驚訝。
蘇昶沒有責怪裴元卿,隻抬手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頂。
蘇明遷心情複雜,他雖然早就有所懷疑,卻從未想過他的未來女婿會是一位王爺,還是皇上最寵愛的那位六皇子,最重要的是裴元卿根本就沒有失憶!
當年他就覺得這臭小子失憶的樣子跟他不一樣!
沈昔月驚訝過後,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反正裴元卿無論是王爺還是身份不明的孩子,對她而言都沒有差彆,裴元卿也是一樣,她相信他無論是什麼身份都不會有所改變。
京城的消息終於傳了過來。
果然是祁慎親自帶人把祁淩風和他的一乾黨羽從大牢裡救了出來。
隨後太後和祁淩風聯手發動宮變,祁淩風帶兵占領了京城。
原來,他們早就在京城四周埋下了火藥,他們為這一天籌謀了十幾載,京中隱藏著諸多暗線,各地都藏著兵馬,竟然有十五萬之眾。
幸好乾豐帝和太子及時察覺,連夜帶人逃出皇宮,保住了性命,現在他們占據京
城以南的地方,正在跟祁淩風對峙,而祁淩風在這期間已經攻下數座城池,鬆州以外的地方基本都被他拿下了。
三日後,邊關將領帶著大軍趕到。
裴元卿帶著眾官員探討一夜,決定帶兵迎擊厲王大軍,誅殺佞臣,迎乾豐帝回宮。
此一去,這場戰役不知道多久才能結束。
……
寒冬剛過,春雨紛至遝來。
蘇燦瑤站在八角亭中看雨,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回眸淺笑,似一朵迎風輕晃的鈴蘭。
裴元卿心中一痛,“杳杳……
蘇燦瑤吸了一下鼻子,壓住眼中的淚意,含笑問:“什麼時候出發?
“半個時辰後。裴元卿走上前來,抬手輕撫她的麵龐,聲音極儘溫柔道:“杳杳,你乖乖待在丹陽城,讓我知道隻要守住後方,就能守住你,好不好?
“……好,我聽你的。蘇燦瑤嗓音輕軟,彎唇淺笑,淚珠卻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她抬頭直直地看著他,“但你必須活著回來。
裴元卿看著她晶瑩的淚珠,心頭輕顫。
他忽然覺得自己虧欠她太多,他的杳杳才十六歲,像一朵將綻未綻的花骨朵,就該生活在明媚的陽光下,他卻害得她一次次替他擔驚受怕。
可他隻有保護好大昭,才能讓她沒有憂患的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裴元卿將蘇燦瑤抱進懷裡,輕輕吻在她泛紅的眼角,恨不能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永遠都不分開。
“待我回來,任你罰我。
“……不罰你,我舍不得。
裴元卿重重點了點頭。
兩人緊緊相擁,不舍得放開彼此。
外麵大軍整裝待發,護衛跑來催了幾次。
裴元卿鬆開蘇燦瑤,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大步離去。
蘇燦瑤看著裴元卿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灰蒙蒙的雨霧中。
她佇立不動,繼續看著涼亭外的漫漫雨霧。
他們已經一起度過了很多個春夏秋冬,她相信他們還會一起看遍無數次花謝花開。
所有人一定都能平安無事。
……
景順二十一年,厲王叛變,舉國動蕩。
關於戰事的消息,不斷傳到大昭各地。
祁淩風占據京城和數座城池,短短數月,他先是擁護祁慎為帝,又殺了祁慎和太後,自立為王。
乾豐帝占據京城以南,集結大軍,太子於京城以南起兵平叛。
幾乎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