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爺走得可憐,夫人死前還拉著我的手問大郎在哪裡,老爺到死都看著門口,我心裡明白他也盼著你。”周媽媽看不清孟海平淚痕滿麵的樣子,依舊自顧自說著掏心窩子的話。
“阿煙更可憐,小小一個女娃娃被外麵那些人逼得躲在被子裡哭,哭完了還要跟他們去做生意。他們都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知道。老婆子是瞎了又不是死了,怎麼會不知道。”
“大郎也可憐,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外麵再好哪能有家裡好……”
在周媽媽看來,孟家一家三代沒一個不是可憐人,拉著孟海平絮絮叨叨說起這些年的事就沒個完。
孟半煙一直注意著,有些話自己不能說,即便是實話說出來聽在孟海平耳朵裡就是埋怨,自己也不確定自己真的能忍住心裡的怨氣,與其話趕話吵起來,還不如不說。
但有些話不說又不行,這才借了周媽媽的嘴,也好讓‘離家多年’的父親知道知道家中的情況。
隻是周媽媽是真心心疼,不光心疼孟半煙也心疼孟海平,不過有些話說完也就夠了,有些話再說出來便讓人為難了。
孟半煙沒等周媽媽把勸孟海平回來的話說完,便示意兩個丫鬟把她從孟海平的身上扶下來,“媽媽彆哭了,再哭眼睛又該疼了。父親回來了一時半會也不會走,咱們有的是時間說話。”
讓丫鬟扶著周媽媽回房去休息,孟半煙又拿出一張乾淨帕子遞給孟海平,這是孟海平進門以後她第一次露出幾分柔軟,哄得孟海平又落了幾滴眼淚。
“父親彆哭了,咱們父女兩個這麼多年沒見,還是坐下好好說說話吧。”
“是、是,是該好好說說話,咱們煙兒如今都是大閨女了。”
好不容易得了孟半煙給的台階,孟海平自然要下。隻是跟在孟半煙身後錯開半步,本習慣著就要往她以前住的小院那邊拐,卻沒想到被女兒帶回了前院。
“你搬到前頭來住了?”
“嗯。”
正院基本的格局沒動,但布置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孟海平跟著女兒進屋坐下,心裡有些複雜難言。
“家裡管事掌櫃都是男子,你一個人住在前麵,會不會不方便,你阿爺如何沒管事。”
“當年父親出事的消息傳回來祖父就病倒了。家裡事情多親戚更多,我再住在後麵理事不方便。”
孟半煙忍不住皺起眉頭,自己掌家這些年手段強硬,除了頭幾年總聽到這些話,這幾年已經沒人會當著她的麵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