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景長霽斂著眼不去看他們,而是拿著杯盞輕拂了拂茶水:“七蟲毒。”

這三個字一出,二人嚇得麵無人色。

七蟲毒是五毒派名下十大奇毒之一,隻有本派的人才能解,當然也會對外出售,但一枚解藥價值千兩黃金。

兩人徹底蔫了,抖著嗓子:“這位爺,你想怎麼樣我們都聽你的還不成?我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景長霽這才讓侍從給他們鬆綁,兩人得到解脫依然不敢動彈,隻趴在那裡不敢抬頭:沒辦法,身家性命在對方手中,隻能認慫。

景長霽倒是好性子,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坐吧。”

兩人對視一眼,默默起身,隻離得最遠坐了一個邊角,隻求這人得了他想知道的能給他們解藥:“不知這位爺想知道……是你!”

程公子話說到一半,乍然看到將麵具摘下來的景長霽,氣得臉都綠了。

景長霽卻隻是麵無表情看著他們,二人的憤怒逐漸啞火:“我們錯了。”認慫的速度可謂之快。

景長霽:“我來的目的你們應該知道,我問你們答,要是有所隱瞞或者騙我,我能讓人抓到你們下毒一次,也能毒第二次。畢竟如果我兄長被陷害沒了,你們一個都彆想逃,都去給我兄長陪葬。”

他說這話時輕風細雨溫柔拂麵,但話裡的深意卻讓二人膽寒生顫,這還是他們認識的景二嗎?

程公子二人顯然被景長霽這一番話嚇到,加上此刻被喂了毒,渾身畏懼生寒,連聲搖頭:“不、不敢。”

景長霽將杯盞放下,細微的瓷器碰撞桌麵發出的聲響嚇得二人一激靈,隻聽上方沒有任何情緒的問話響起:“霍二死的前一晚,你們在哪兒?霍二又在哪兒?”

兩人被景長霽先前那一番嚇唬早就沒了脾氣,老實回答:“那晚我們先是一起喝了酒,到差不多半夜儘了興,就、就……”

“就什麼?”景長霽眯眼瞧著二人閃爍的目光,身後的兩個侍從適時唰的一下劍刃出鞘,寒光在廂房內被燭光一映,寒光畢現。

“就各自帶著花樓的姑娘去自己的帳篷了!”程公子率先受不住出聲,怕極了今晚交代在這。

一旦說出口,那剩餘的話也沒這麼難,乾脆把所有的事交代出來,春獵一開始,因劉貴妃病重這才導致成賢帝沒能親自前來。

雖說劉貴妃隻是生病並非其它,但霍二也不敢明目張膽帶花樓的女子前來,是以霍二讓三位姑娘扮作小廝跟隨而來。

剛開始是在霍二的帳篷內飲酒作樂,後來二人離開霍二帳篷,隻留下霍二和扮作小廝的花魁霜紅姑娘回去了。

“我們這話都是真的,月華能為我作證。那晚我一整晚都和月華待在一處。”程公子趕緊示意早就嚇得呆愣在原地的月華。

隨著景長霽目光掃過去,月華抖著唇說不出話,隻能顫著肩膀小幅度頜首,頭上珠花簪子亂抖,顯然被嚇得不輕。

向公子也連聲道:“我有春風樓另外一個頭牌茗玉作證,我們一直事發時才醒,一看不對先趕緊把人送走了。”

景長霽看出二人不像說假話,而是看向月華:“霜紅姑娘後來可說過什麼?”

月華先是看了程公子一眼,再垂下眼,沒敢吭聲,顯然不像摻和到霍二公子死的這件事。

程公子氣急:“你還不說?難道眼睜睜看著我毒發?”

月華最後咬著唇,輕聲道:“霜紅被送回來的時候是昏迷不醒的,她好像被人從後麵打暈,大夫來看過,被敲得太狠,以至於當時腦袋鼓了一個大包。加上昏迷時穿的衣服少,第二天送回來就一直在發高熱,現在還在休養,沒恢複過來。”

景長霽倒是不懷疑這話是假的,霍二死了,太子那邊雖然懷疑是他們兄弟二人,但也會去查霍二那邊,霜紅當時在霍二帳篷中,肯定是查過的。

景長霽這次來的目的也不單是這個,他看向程公子二人:“聽說霍二先前被禁足兩個多月,此話當真?你們可知緣由?”

程公子二人對視一眼:“不是衝撞長輩被關了嗎?”

景長霽:“這話你們信嗎?”

二人蔫下來:“我們的確也沒信,但無論如何打探霍二身邊的小廝不肯說,我們也不敢得罪霍二讓他知道這事,就也沒怎麼著。難道霍二的死,跟禁足有關?”

景長霽卻沒回答他們:“你們有辦法將霍二很信任的身邊人弄過來嗎?”

二人垂下眼:他們不想,一點都不想。

景長霽:“弄過來後,給你們解藥,放你們走。”

二人立刻抬眼:“那能!”

也不能怪他們不地道,這事他們也冤,絕對是無妄之災,他們也是被霍二連累的,能活著,誰想死來著?

程公子二人不愧是霍二身邊的狐朋狗友,與霍二身邊的狗腿子熟得不能再熟,霍二身邊誰得寵誰不得寵一清二楚,不過一個多時辰,兩個侍從帶著程公子二人很快把兩個小廝給弄來了。

兩個小廝還真的信程公子要帶他們看花魁霜紅,順便合作帶他們發大財,等一進來,門一關,兩個小廝一看不對想跑已經來不及。

兩個侍從直接捂了嘴,把先前對程公子二人乾的事又來了一遍,最後兩個小廝一聽是七蟲毒,嚇得當時人就要厥過去。

程公子二人鬆口氣:“人已經弄來了,那我們二人的毒是不是……”

兩個小廝怒瞪二人,顯然沒想到這兩人為了活命,把他們給送到疑似害死他們公子的人手裡。

景長霽:“如果得到我想要的,我自然會給你們解藥。”

程公子臉色一白,這不是空手套白狼嗎?感情還要看有沒有用?那要是沒有呢?

景長霽像是能看出他們的想法,倒是好心給他們解了答案:“那就再換兩人,直到得到答案,你們就自由了。”

程公子二人被噎的不輕,但如今小命在對方手中,隻能忍了。

如果是以前他們還敢硬剛,不信景二真的敢殺人,但如今景二就是一條瘋狗,見誰咬誰,就算死怕是也要多拉兩條墊背的。

兩個小廝比程公子二人還先服軟,霍二已死,他們被景長霽三言兩語一嚇唬,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左右人都死了,他們隻不過聽命而已。

景長霽猜得不錯,那位徐姑娘真的死了,所以玉佩才落到霍二手中。

霍家知道這事後將霍二禁足,並處理乾淨這件事,直到事情了結風頭過了才把人給放出府。

那位徐姑娘帶著一個婢女,主仆二人女扮男裝進京尋人,先是去了書院,隻是沒找到要尋的時義平,隻得先回客棧再接著找。

隻是二人運氣不好,雖說裝扮成男子,卻因為徐姑娘姿容絕色,還是被偶遇的霍二一眼瞧出女兒身。

霍二帶人尾隨徐姑娘二人知曉她住的客棧後就前來搭訕,徐姑娘壓根不搭理他。

霍二被落了麵子,乾脆晚上讓小廝把主仆二人都給綁了來。

那徐姑娘因不願被欺負,極力反抗,霍二失手把人給打死了,為了斬草除根,連同那個婢女一起弄死草草埋了。

但這事還是被府中長輩知曉,給霍二善後,卻也禁了霍二的足。

誰知霍二一出來就大放厥詞,甚至自己還主動把那枚玉佩當成炫耀的資本。

廂房的人聽完也沒想到這霍二這般畜生,程公子二人雖然知道霍二好色,但沒想到竟然還牽扯到人命,額頭上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