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長霽嗯了聲,如今事情解決,兄長活了下來,他也鬆口氣。
景文惟攬著他的肩膀:“我們先出宮吧,接下來是不是要先回府一趟?”
景長霽卻是看了眼一旁剛又睡了一覺醒來沒多久的衛殷:“大哥你先回府吧,我還有些事要跟睿王走一趟。”
衛殷聞言抬眼,對上景長霽看過來的目光,倒是心情不錯,人他護了,事也了了,也該是算算履行承諾的事了。
景長霽一行三人在宮門外分開,景文惟先一步回景府,景長霽則是隨著衛殷回睿王府,他答應過事後要替他救醒高伯,既然應了,不如先把事情了了再說。
景文惟原本想陪著景長霽一起去,被景長霽拒絕了,兄長好不容易才脫離危險,他不願將兄長再拉進來。
睿王要做的事不是三言兩語要說得清的,更何況,以後睿王會與成賢帝以及太子成為敵對方,他為了救他們兄弟二人,已然上了睿王的賊船,他下不來了,但他不能將兄長也拉進來。
景長霽要救高伯,勢必要用自己在現代所學以及從係統裡兌換的藥劑,他不確定睿王知道後會對他做什麼,所以兄長最好是什麼都不知道最好。
睿王府的馬車停在宮外,衛殷下了步輦,上了馬車。
馬車的簾子在衛殷上去後並未落下,一直由侍從低頭恭恭敬敬舉著,意思顯而易見。
景長霽知道衛殷沒有真的信他,從這一刻出宮開始,到他救醒高伯其間,他已然成了衛殷手中的囚犯。
景長霽上了馬車,轎簾落下,寬敞的車廂內一應俱全,鋪陳著的地毯柔軟舒適,上方的榻上衛殷歪在那裡,閒適自在。
反觀景長霽,他靜靜坐在一側,沒說話。
好在衛殷從上車後就在閉目養神,馬車一路與景安侯府的車分開,駛向兩個方向。
一直快到睿王府時,衛殷才開口,隻是雙眼依然閉著,聲音也聽不出任何起伏:“你口中能將人救醒的大夫在何處?”
景長霽放在膝上的掌心有汗滲出,與衛殷的合作先前是不得已為之,他很清楚是在與虎謀皮。
如今他並不能尋到所謂的神醫,他口中能讓傷到腦袋重傷昏迷不醒之人醒來的隱居山林的大夫,正是他本人。
景長霽輕吸一口氣,還是坦然道:“正是臣子。”
整個車廂因為景長霽的這四個字陷入沉寂,隻能聽到很輕的衛殷指腹有節奏敲打車窗的聲響,聲音不重,卻一下下如同敲在景長霽心頭。
衛殷緩緩睜開眼,一雙冷目漆黑森寒,隻是嗓音依然沒有起伏:“你知道上一次耍了本王的人此刻在何處嗎?”
景長霽一點都不想知道:“臣子並非戲耍王爺,臣子既然承諾能救貴人,並非托大,隻要王爺能讓臣子試一試就可以知曉。”
衛殷銳利的目光落在景長霽身上:“你覺得本王會隨意讓你出手?如若是假的,你覺得你的命能賠得起嗎?”
景長霽自然清楚,他雖是景安侯府的公子,但與一手將衛殷帶大的老管家比,情分還是重要程度都比不上,但他隻能硬著頭皮道:“臣子還是那句話,臣子如若不能將貴人救醒,願意以命換命。”
衛殷沒說話。
景長霽即使低垂著頭也能感覺到衛殷在看著他,那種目光讓他渾身不自在,最終衛殷還是決定試一試:“本王會尋人,你若是能救醒那人,證明了,本王自會讓你出手。”
景長霽卻是搖頭:“不行。”
頭頂上方隨著他的拒絕傳來一聲嗤笑:“你如今沒有權力拒絕。”
景長霽放在膝上的雙手緩緩握上:“並非臣子不願,而是救治的藥,隻有一份。如果不是老管家,那……臣子短時間內也無能為力。”
換而言之,證明是可以,但證明過後他沒有藥再救彆人了。
衛殷還是頭一次聽說隻有一份藥:“你說出來藥方,這世間沒有本王尋不到的藥物。”
景長霽沒說話:這他還真的尋不到,畢竟是千年後才會出現的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