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2 / 2)

景長霽抿唇不解,太子這是什麼意思?拉攏他還是打算將第一世乾的事再來一次?

他可不信太子這麼好心還記得自己所謂的救命之恩。

但劉貴妃的病說好就好了,還專程要去雲禪寺住兩日,怎麼看都有貓膩,她莫不是想見許倚林吧?

就算劉貴妃沒這個意思,但許倚林呢?

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能見到心上人,怕是絕對會想辦法去見吧?難保到時候不會找到許倚林的把柄。

隻有將許倚林和夏侯騫徹底解決了他才能安心,否則難保哪一天這兩人不會又對他們兄弟兩個下手。

想到這,景長霽深吸一口氣:“臣子知道了。”

衛殷倒是不意外他這個決定,從先前出宮時對方提及許倚林和劉貴妃,衛殷就猜到他這個答案,所以消息遞到麵前時,他才沒有讓人給想辦法推了。

衛殷:“既然沒事了,過來陪本王下盤棋。”

景長霽這邊還在想著事,乍然聽到,一愣:“不是晚上嗎?”

衛殷睨他一眼:“本王提前告訴了你這麼一個重要的消息,不值得下一盤嗎?”

景長霽:“……”就算他不說他明天也會被告訴的吧?

但這話他敢說嗎?他不敢,左右每天本來也是要陪衛殷下棋的,早下晚下無所謂了。

隻是下了一盤後又是一盤,直到晚上,景長霽提醒:“王爺,時辰不早了。”

衛殷正在興頭上:“不急,你接下來兩天要去雲禪寺,不能這時候下嗎?”

景長霽想想算了,算是提前償還了。

隻是等第二天進了宮,景長霽聽到一起去雲禪寺的名單,衛殷赫然在列。

所以他昨晚上陪衛殷下了大半宿的棋壓根沒有所謂的補償,隻是例行履行昨晚上的約定是吧?

回想衛殷昨晚上的話,話裡話外讓他誤會是償還,但對方可一個字都沒說自己不去,沒說下了大半宿是提前還了的。

奸商!

景長霽領了旨出宮回王府收拾行囊。

這次要在雲禪寺住兩日,所以要帶一些換洗衣物。

他還需要安排一番兄長這兩日在王府的事宜,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他要與衛殷同行。

許倚林和夏侯騫在暗處,難保夏侯騫還沒放棄要兄長的命。

王府這邊夏侯騫進不去,萬一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待在衛殷身邊是最安全的。

景長霽到了宮門口,外頭已經備好依仗,除了隨侍的宮婢以及近衛將士外,各種精致華麗的馬車也赫然在列。

為首的年輕男子一身盔甲護身,騎在高頭駿馬上,垂著眼正朝這邊看。

景長霽抬眼看去,對上太子沉沉的目光。

不知是日頭太毒,還是太子的麵色太過蒼白,近乎透明。

景長霽挑眉,心情愉悅,看來自己猜得不錯,上次壽宴遇刺,太子的確傷勢不輕。

但為了不讓外人看出,不僅瞞下來,還親自護送自己父皇的貴妃,這要說太子有孝心呢?還是忍辱負重呢?

太子瞧見景長霽翻身下馬,看著景長霽,卻沒開口。

景長霽上前行禮:“臣子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溫和開口:“二公子是孤的救命恩人,不必如此客氣。”

景長霽:他可半點沒看出太子哪裡真的將他當成恩人。

太子接下來一番關懷,話裡話外對當初的救命之情記掛在心,讓隨行的武小將軍多看景長霽一眼。

外界傳聞不真啊,不都說太子不在意當初的事嗎?如今看來不是挺重視?

看來太子還真是個重情義的,倒是不愧這些年在外的美名。

景長霽將旁人的目光收入眼底,他就說,感情在這裡等他。

不僅能拉攏他,還能得到外人稱頌,一舉兩得,妙啊!

太子客套過後,一錘定音:“這裡離睿王府還有段距離,孤先送二公子回府,再一同回來。”

眾人眼神在兩人身上打轉,雖說有距離,但隨便派個人送不就行了?還專程送,是怕二公子如同先前大公子那般遇刺?

太子果然對救命恩人在意至極!

景長霽哪裡能讓太子如願:“殿下的好意臣子心領了,隻是……”他麵上帶著適時的為難,不知想到什麼,耳根微紅,“王爺還在府中等臣子,怕不太妥。”

眾人一愣,驟然想起這位二公子與睿王的關係。

這可是睿王的人,雖說太子是好意,但畢竟這般示好會讓睿王誤會兩人是不是有什麼。

景長霽恰到好處的話把太子送一程的後路給斷絕了。

太子若是再繼續讓人為難,就不是報恩,而是報仇了。

太子依然是溫潤儒雅的模樣:“既是如此,孤隻能下次。”

景長霽隻是笑笑:下次?還是做夢更快。

太子一直等景長霽乘坐的馬車離開,他才緩緩轉身去看,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車身,一雙鳳眸底晦暗莫名,深邃黑沉。

景長霽回了王府先去見了兄長,安排妥當後拿了昨晚準備好的包袱去找衛殷。

馬車已經備好,一共有三輛,一輛是衛殷日常出行的華麗馬車,另外兩輛裡麵放著的都是衛殷這兩日的日常所需。

景長霽站在馬車前,望著後麵兩輛滿當當的行李,再看看自己手裡孤零零的包袱,這一對比,怎麼覺得自己這麼慘?

這時為首的馬車帷幕掀開,露出衛殷的麵容:“還不上來?”

景長霽也沒客氣,還是待在衛殷馬車裡最安全,他也不敢客氣,萬一客套一句,衛殷這廝直接當真,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三輛隻是主馬車,管家侍衛侍從則是在另外的馬車裡,等與太子等人彙合,沒多久,劉貴妃到了。

從宮裡出來的馬車更加華麗富麗堂皇,周圍隔著層層的紗幔,愈發顯得不同尋常。

景長霽好奇撩開窗欞竹簾一角去看,並未看到劉貴妃的真容,倒是看到一個意外的人。

是尋常白袍打扮的巫寂。

景長霽想想也理解,巫寂是國師,這次祭祖肯定是要巫寂坐鎮。

成賢帝這麼在意劉貴妃,提前讓巫寂也一同前往,怕是順便給劉貴妃求個平安。

景長霽看著巫寂時,他剛好看過來。

景長霽把竹簾掀開大半,朝巫寂無聲揮手。

巫寂嘴角噙著溫和的笑,朝他頜首示意,很快被人喚走,去了自己的馬車。

景長霽直到看不到巫寂的身影才放下竹簾,剛坐好就看到一側衛殷正麵無表情看著他的模樣。

景長霽嚇一跳:“怎麼了?”

衛殷收回視線,嗓音涼涼的,聽不出情緒:“二公子倒是與國師熟悉。”

景長霽摸了摸鼻子,總不能說他們第一世就認識,自然熟了。

“國師一個人待在國師殿,難得遇到長得這麼好看又性情好的,臣子自然是想結交當個朋友。”景長霽隨意尋個理由回了。

衛殷古怪看他一眼:“好看?性情好?你確定?”

景長霽的視線落在衛殷那張好看的過分的臉上,當然這要看跟誰比,估計在這位主眼裡,比不上他的,都不好看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不知道自己在這位眼裡算不算好看?

應該是好看的吧?否則這位主也不會讓自己假扮被他看上。

景長霽怕惹怒衛殷,乾脆笑笑沒回答: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誰知衛殷更氣了,接下來一路上都沒理景長霽。

直到兩個時辰後馬車到了雲禪寺外。

等景長霽下馬車時劉貴妃等人已經先一步被侍從抬著轎子上了山。

衛殷下了馬車後,管家也讓人早就備好了轎子。

兩個轎子,一前一後擺著,讓景長霽倒是意外,他還以為衛殷生氣會讓自己直接走上山。

還是說這是先前的安排?那衛殷會不會一氣人,讓人直接撤了?

衛殷像是壓根沒看到管家私自的安排,先上了前頭的轎子,很快八個侍從穩穩抬著轎子先行一步。

景長霽摸了摸鼻子走向自己的轎子,隻是要上轎子前,感覺到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身上,他精準看去,對上後麵一行侍從裡,霍錦州正穿著侍從的服侍幽怨看著他。

景長霽意外太子竟然把這位主角受給弄到侍從位置上了,但跟他有什麼關係?

景長霽隻淡淡看了霍錦州一眼,仿佛壓根沒認出他,直接上了轎子。

氣得霍錦州胸膛起伏著:他得意什麼?更氣的是對方是不是壓根沒認出他?

要不是景長霽戳穿這一切,他如果還是太子的恩人,怎麼可能受到如此待遇?

霍錦州還記得先前終於找到機會向太子邀功,誰知太子隻是繼續留他在東宮,卻將他的位置貶到了侍從。

他這次要跟著,隻能以侍從的身份。

明明他這麼厲害,幫太子打理產業,就算混也是個幕僚吧?卻成了伺候人的。

好在伺候的是太子,他隻能忍了。

景長霽才不管霍錦州如何,這輩子如果太子當不成皇帝,霍錦州更加落不得好,兩人沒了自己當初的恩情導致的羈絆,看看他們能走到何種程度。

衛殷身為小皇叔,被安排在雲禪寺後院的東院,太子在西院,國師住在北院。

劉貴妃身份特殊,是單獨住了最裡側的院子,隔了一大片竹林。

至於其他人都被安排在了客房。

景長霽被安排在衛殷東院的偏房,與衛殷住的主廂房一前一後背對背,四周則是有回廊連著,因為是山頂,景色頗為雅致。

景長霽剛把東西放下推開窗欞欣賞窗外的風景,管家就找來說衛殷讓他過去一趟。

景長霽的表情頓時有些古怪:衛殷不會大白天就讓他陪他下棋吧?

好在等景長霽過去發現衛殷沒有擺棋枰才鬆口氣,垂著眼:“王爺。”

衛殷掀了掀眼皮,隻翻了一頁矮幾上的書卷:“把門關上。”

景長霽挑眉,可還是老老實實去把門關了。

等關完才意識到,這樣一來,房間裡不就隻剩下他們兩個?大白天關門,窗欞也不開,兩人又有這樣那樣的傳聞,要是再待上久一點,旁人是不是會腦補什麼?

景長霽挪到桌前:“王爺,清修之地,要是外人誤會了,是不是不太好?”

衛殷疑惑看他一眼,等對上景長霽飽含深意的目光,意識到什麼,氣笑了:“本王讓你來翻書,你當什麼?”

景長霽耳根一熱:“……”這讓他怎麼接?

衛殷:“還是說,二公子其實期待著外界這麼傳?”

景長霽連忙道:“沒有的事。”

衛殷重新低下頭:“你要是不願就把門打開。”

景長霽原本剛想應答,目光落在衛殷依然披著的披風上一愣,意識到這位主是個畏寒的,山上本就冷一些,他頓時生出愧疚:“不必了,臣子覺得這山上有點冷,關上門暖和。”

“這會兒不嫌被人誤會了?”衛殷輕哼一聲。

景長霽:“嘴長在彆人身上,隻要臣子與王爺清清白白問心無愧不就行了?”

隻是這話說完,景長霽不知道又哪句話不對了,衛殷隻單手撐著腦子懶洋洋的不理人了。

景長霽卻落得自在,旁邊放著一桌子各式各樣的點心,他隻需要等衛殷抬眼看他時翻一頁書,其餘時間能隨意吃喝。

隻是景長霽這邊正吃得儘興,管家的聲音在房間外響起:“王爺,太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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