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2 / 2)

大總管偷偷看了眼一直沒開口的衛殷:“是這樣,門是從裡麵關著的,還是侍從踹開的。”

成賢帝乾脆看向衛殷:“睿王啊,你自己說說看,這事要怎麼辦?”

眼前情況太明顯了,密室,三個人,死了兩個,隻剩一個,怎麼看都像是被活著的人殺了。

衛殷卻是看向景長霽:“你還有什麼話說?”

景長霽老老實實開口:“王爺,臣子是被陷害的。有人拿著皇後娘娘的令牌來尋臣子,因為是這位李姑姑帶路,她是娘娘身邊的人,臣子就信了。後來臣子喝了一杯茶水就暈了過去,接下來的事……就如大家所看到的,臣子一醒來發現手裡握著染了血的刀,李姑姑二人就這樣了。”

“那你倒是說說看,誰要陷害你?”成賢帝冷著臉開口,隻是死了兩個宮婢,雖然可惜這事一出景家這二公子的命是沒了,但因為失去一個能牽絆住睿王的人可惜。

景長霽垂下眼:“臣子不知……”

成賢帝懶得再和他多言,剛要擺手,這時候有個宮婢噗通跪在地上:“皇、皇上,奴婢知道為什麼二公子要殺人!”

所有人被突然跑出來的小宮婢嚇一跳,看過去時,等霍皇後看到也是自己宮裡的宮婢,更是臉色鐵青。

成賢帝正愁沒辦法快點解決,聽到這話,深深看了眼衛殷,再重新目光落在小宮婢身上:“哦?你是哪個宮的?”

“奴婢是皇後娘娘宮中的,也是跟靈俞一個屋的宮婢。我們二人都是李姑姑手底下管著的。靈俞就是她……”小宮婢的手指了指不遠處軟榻上躺著的宮婢,小聲開口。

成賢帝覺得這事甚至不用讓刑部或者大理寺來查,他都能當場給辦了:“你不要怕,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朕給你做主。”

雖然可惜景二死了,但如果景二真的有什麼過錯,睿王喜歡上這麼一個人,隻能說睿王的眼光與人品也不行,不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成賢帝心情不錯,也就沒發現旁邊的衛殷格外的淡定。

小宮婢垂著頭像是有了主心骨,開了口:“奴婢與靈俞是住在一間房的,所以靈俞的一些事也會說給奴婢聽。自從不久前二公子進宮在來禦書房的途中偶遇過靈俞,後來在太後娘娘的壽宴上又遇到過。靈俞模樣長得好,所以二公子就……聽靈俞的意思說是兩人私下裡還偷偷見過,二公子說他與睿王是假的,等他脫離睿王後就想辦法送她出宮到時候給她換個身份娶她……”

小宮婢說的這話有鼻子有眼,景長霽自從霍二的事後的確進過幾次宮,途中偶遇過太監宮婢不少,還真的可能遇到過。

太後壽宴時皇後也有參加,靈俞是皇後宮中的,也在場的確說得過去。

加上這小宮婢張口閉口自己與靈俞有私情,還專門說與睿王是假的。如果他與睿王是真的,這話聽在睿王耳中肯定是自己背著他有了異心。

順便也能讓睿王對他動怒,繼而不再管他,還真是一箭三雕,比景長霽先前想的還要狠,完全斷了景長霽所有的後路。

小宮婢繼續道:“這次也是二公子提議讓靈俞去求的李姑姑,說所有人都在祭祖,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剛好也能商議逃出宮的事。奴婢一直覺得這事不靠譜,靈俞應該是被蒙蔽了,李姑姑雖然心地好,但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靈俞去送死,畢竟私自逃離宮中可是大罪。許是李姑姑剛好聽到與二公子爭吵起來,二公子一怒之下就……”

她剩下的話不用說,在場的所有人已經腦補個差不多。

景二公子肯定隻是玩玩這喚作靈俞的宮婢,誰知忽悠人的話被李姑姑當真,爭執下不小心殺了李姑姑,後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連靈俞也一起殺了。

隻是不知為何爭執間景二公子也暈了,所以沒來得及逃走,乾脆仗著死無對證,將一切臟水潑到李姑姑與靈俞身上。

所有人倒吸一口氣,顯然沒想到景二公子不僅與睿王是假的,還敢動宮婢。

宮婢就算沒被皇上看上,那也是皇上的女人,這等同於二公子這是動了皇上的人?

成賢帝氣笑了:“景二,你怎麼說?”一個宮婢他還真不看在眼裡,但明目張膽這麼做,還真的是把他堂堂一個皇帝的臉麵往地下踩。

誰給他的勇氣?睿王嗎?

成賢帝其實也聽出這事不能細究,很多東西也隻是這小宮婢一麵之詞,隻是兩麵不足以讓景二冒這麼大的險,但誰讓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剛好擺在眼前呢?

景長霽顯然看出成賢帝這是打算順水推舟讓這事一錘定音,等他被帶走,那麼不到半日,這事不是他乾的,也要是他乾的,讓他必死無疑。

而景長霽的死,絕對能成為睿王的一個黑點,成賢帝巴不得多多往衛殷身上潑臟水,至於死上一個兩個還真不算事。

景長霽斂下眼:“皇上,臣子冤枉!她說臣子與那位靈俞姑娘有染,她可有證據?僅憑一麵之詞就這般冤枉臣子,臣子不服。”

小宮婢顯然有備而來,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囊雙手遞上:“這是二公子送給靈俞的定情信物,說是二公子平時隨身佩戴的香囊。”

景長霽眯眼瞧著那有些眼熟的香囊,的確是他戴過的:“這香囊是臣子的沒錯,但卻是過去戴的,後來留在景安侯府。皇上應該還記得,自從兄長出事,臣子並未住回過景安侯府。那麼這香囊如果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子,那麼從景安侯府拿到這香囊輕而易舉。”

成賢帝卻是冷笑一聲:“景家的,你說你是被人陷害,你倒是說說看,誰要陷害你?”

景長霽一愣,隨即抬起頭,朝著在場的眾人一個個看去,很快看到站在第二排的夏侯騫。

他目光繼續下移,等看了一遍後,突然出其不意手指一指,指著的正是夏侯騫:“是北冥大皇子!如果按照這位宮婢的意思,一個香囊就能定罪,那臣子還見過這位大皇子與李姑姑私下見麵過,臣子還懷疑大皇子威逼利誘李姑姑為他所用獲取後宮消息李姑姑不從,他為了怕被李姑姑泄露秘密,這才乾脆殺了李姑姑順便嫁禍給臣子。”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景長霽不僅能找到人,還指了出來,難以置信看向夏侯騫。

但相信的並不多,畢竟怎麼看這位平時紈絝低調的北冥質子,怎麼可能會跟後宮的大宮女有關係?

夏侯騫很快出列,滿臉都是震驚與痛心疾首:“二公子,雖說我們沒見過幾麵,但你不能為了脫罪就隨意攀扯旁人?小王可真的是冤枉至極啊。這位宮婢好歹指正你有香囊為證,你指證小王與李姑姑有關,那誰能證明?”人都死了,難道還真的讓李姑姑的鬼魂來證明不成?

夏侯騫麵上無辜,心頭卻是一驚,顯然猜出景長霽這果然是猜到了自己,看來先下手為強弄死他這步棋走對了。

景長霽:“有啊,李姑姑能證明。”

隨著景長霽這句話一落,所有人順著他手指著的方向看向趴在不遠處後背上都是血早就死透的李姑姑,二公子這是被人揭穿後破罐子破摔刺激瘋了?

李姑姑證明?怎麼證明?一個死人,怎麼證明?

夏侯騫都忍不住笑了:“二公子莫不是說笑?李姑姑已經開不了話了。”

成賢帝也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剛要讓人直接帶景長霽下去時,景長霽再次開了口:“誰說不能開口說話的?又不是死人,雖然受的傷的確嚴重了些,但幫忙指證一下還是可以的,李姑姑,你說對嗎?”

幾乎是景長霽話落的同時,一道很虛弱的聲音從李姑姑趴著的方向響起:“二公子說得極是。”

隨著這極輕極虛弱的聲音響起,卻讓整個大殿一瞬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下一刻,隨著李姑姑將頭慢慢轉過來,隨著哢嚓一聲輕響,有膽子小的大臣倒吸一口涼氣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把其餘大臣也帶倒了。

眾人難以置信:臥槽……這什麼情況?死人會說話?

成賢帝皺著眉頭瞧著這一幕:“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她死了嗎?”

景長霽的聲音更加無辜驚訝:“死了?誰說的,沒死啊,臣子從一開始就沒說過李姑姑死了啊,哦對了,這位姑娘指認臣子與靈俞姑娘有染,既然第三人說了,不如也聽聽當事人的話,畢竟總得給人一個解釋的機會對不對?”

隨著這一聲,原本趴在軟榻上像是死人一樣的靈俞也起了身,規規矩矩跪在那裡:“奴婢見過皇上、娘娘以及諸位大人。”

夏侯騫站在那裡更像是見了鬼一樣看著雖然虛弱趴在那裡不敢動的李姑姑:怎麼可能?他那一刀刺中後心窩有多狠他自己清楚,李姑姑怎麼可能還活著?

他渾身一涼,尤其是對上李姑姑此刻正靜靜看著他的模樣,眼神裡的恨意帶著癲狂的報複,因愛生恨,恨不得與他同歸於儘。

夏侯騫心頭湧上不祥的預感,忍不住抬步朝前走了一步,而下一刻,身後原本懶洋洋站在那裡看戲的衛殷,突然一個抬腳,輕輕一踢,夏侯騫噗通一聲,直接雙膝跪在地上,給人行了一個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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