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2 / 2)

就在景長霽靜靜被綁在那裡低著頭等待的時候,遠處有聲音傳來:“烤好沒有?餓著殿下仔細你們的皮!”

“好了好了……”對方壓低聲音討好的聲音隱約聽不太清楚。

景長霽卻眼皮一跳:殿下?

黑袍男子如果是其餘皇子的人不可能對太子說那句父債子償,但能被稱作一句殿下的,好像還有一個人……

景長霽有種不祥的預感,難道第一世的時候與黑袍男子一起刺殺太子的,是夏侯騫?

景長霽的預感一個時辰後得到驗證,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隻有遠處火把的光亮隱約透過來。

景長霽沒敢抬頭,但沒多久感覺到有腳步聲傳來,還不少,聽著有三四個。

為首的男子走的不快不慢,身後有人替他舉著火把:“殿下,這裡這麼黑您小心著些,何必親自來,不如由奴才代勞?”

“滾!小王就要親自瞧瞧這個景長霽還得意的起來嗎?當初在大殿上指認小王不是挺厲害嗎?不還是被抓了?”夏侯騫的聲音傳來,帶著醉意與狠戾。

夏侯騫這話一出,也就沒人敢開口。

很快幾人到了近前,夏侯騫攤開手:“鞭子。”

景長霽眉心一跳,他不記得第一世的時候有這一出,但他又不確定,畢竟第一世的時候他沒得罪夏侯騫,甚至被夏侯騫陷害成功。

夏侯騫已經揚起鞭子,眼瞧著就要打下來時,黑袍男子的腹語聲從更遠處慢悠悠傳來:“你打他一下,本座就鞭你十下。你儘管試試。”

“你!”夏侯騫驀地轉身,氣急敗壞,“你彆以為小王怕了你!合歡宗可不是你這個少宗主當家!你就不怕小王去宗主那裡……”

夏侯騫的聲音不知看到什麼漸漸弱了下來,重重哼了一聲,突然古怪道:“你不會也看上這小白臉了吧?那你還舍得?”

黑袍男子似乎走近了些:“五毒派的長老,可以是你坐,也可以是彆人。”

“你威脅小王?”夏侯騫怒火又起,但最終還是壓製下來,“小王不對付他了還不成?還按照計劃來?藥呢?”

景長霽保持著呼吸平穩,低垂著頭看不清神情:藥?這次似乎比之前喂藥的時辰提前了。

但他也說不清,第一世的時候他昏昏沉沉意識不清,甚至沒聽到這些話。

黑袍男子是什麼合歡宗的人?合歡宗是什麼地方?這人是少宗主?成賢帝怎麼得罪他們需要到父債子償的地步?

而在景長霽看不到的地方,黑袍男子攤開手,一個精致的黑色錦盒正靜靜躺在他被黑布裹著的手掌上。

夏侯騫終於快意一些:“現在喂給他?他能聽你吩咐嗎?”

黑袍男子旁邊的屬下冷笑一聲:“夏侯長老,你們五毒派之所以如今能屹立不倒,可少不了我們合歡宗,我們少宗主親自配置的藥,這世上就沒有能解的。這是合歡宗最毒的蠱,中蠱者每個月需要拿到解藥,否則……”

後麵的話屬下沒說,隻笑得意味深長,“當然,也外加一些副作用罷了,但這些不過是添一點情趣。到時候,他隻會為我們所用,聽話得很,讓他做什麼都行。”

景長霽聽到這臉色微變,每個月都需要得到解藥?可他第一世的時候跑了之後並沒再吃解藥,也沒有毒發。

難道……跟他體質特殊能以男兒之身有孕有關?

夏侯騫隻聽到最毒的蠱就心滿意足,迫不及待要搶過去立刻喂給景長霽。

黑袍男子的手卻是一躲,夏侯騫卻是怪笑出來:“不是吧?少宗主你真的看上他了?舍不得了?”

黑袍男子並沒有理會夏侯騫,而是把藥交給屬下:“你去。”

屬下立刻拿了藥走過去,打開錦盒,將黑色的藥丸直接抬起景長霽的下巴喂了過去。

景長霽知道躲不過,也沒掙紮,裝成昏迷順從就這麼吃了下去。

夏侯騫眯著眼瞧著景長霽那張臉,隻是等瞧見身邊的黑袍男子,心想以後景長霽受製於他們,想逮到機會單獨對付景長霽有的是機會。

景長霽就這麼保持著繼續昏迷,不多時一行人很快走了。

景長霽等人走遠才皺著眉開始立刻用被綁著的手腕的繩子摩擦樹乾。

他第一世就是磨斷繩子跑的。

夏侯騫他們大概是覺得喂了藥自己就跑不了了,所以並沒關注這邊,還真的讓他跑了。

景長霽手腕直到擦出血,終於見繩子給磨斷了,他忍下疼痛,無聲息將雙手解脫出來,再低下頭,把腿上綁著的繩子給解下來後,無聲無息將地上的樹枝重新聚在一起重新綁在樹上,離遠了看就像是人還在那裡。

景長霽做完這一切沒敢多待,立刻從後麵開始朝林子深處跑去。

他一開始以為自己會被發現,但與第一世一樣順利,很快就跑出很遠。

而在景長霽離開不久後,黑袍男子與手下無聲無息出現在綁著樹枝的樹前。

手下偷看了眼黑袍男子:“少宗主,需要派人跟著嗎?”

黑袍男子靜靜看著那個方向:“不用。”

手下被黑袍男子周身陰沉的氣息嚇到,趕緊轉移話題:“少宗主,這事為什麼要瞞著夏侯長老?我們的目的本來也不是這位景大人,而是他背後的睿王,那藥也不是最毒的蠱,而是以人為蠱人。利用這位景大人成為蠱人與下到睿王身上的另外一種蠱,兩種蠱融合在一起。

到時候睿王為我們所控,那麼衛朝很快將會是我們囊中之物,到時候夏侯長老也會知道這事。”

手下大概也是真的好奇,絮絮叨叨說一通,發現少宗主依然望著景長霽逃離的方向,他心頭一跳:不是吧?少宗主真的看上這位景大人了?

好在黑袍男子很快回過神,並未再開口,轉身離開了那裡,隻是整個人愈發沉鬱,嚇得手下沒敢再多嘴。

本來還想再提一嘴萬一不跟著兩人碰不到一起去怎麼辦?

可想想這兩種蠱本就是一對,是情蠱,會引著中了蠱的兩人靠近,加上他們這個地方本就離睿王所在的地方不遠,這邊,景長霽走出很遠才鬆口氣。

但他沒敢停留繼續朝前,一步一個腳印,隻是隨著夜色越來越深,他感覺體內的藥像是要發作一樣,渾身都不舒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景長霽喚出係統,兌換了一些解毒藥,他邊走邊吃,但並沒有任何作用。

最後乾脆也沒繼續浪費藥,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毒,不對症吃再多也沒用。

而另一邊同樣的密林深處一片空地上,四周被暗衛釘了很多木樁,埋在地下很深的地方,沒個木樁上都鑲嵌著一條鎖鏈。

木樁圍成一個圈,鎖鏈蔓延正中間則是鎖著一個人,此刻正靜靜盤腿坐在那裡,無聲無息的,身上寬大的黑色衣袍讓他眉眼愈發冷峻。

閉著眼,內力在他體內一圈圈運轉,壓下因為這幾日沒有服用解藥而提前發作的毒。

不遠處暗衛跟在高伯身後麵露擔憂:“高先生,王爺這樣真的沒事嗎?秦大夫那邊無論用什麼刑都不肯說到底換了的那味藥到底是什麼。”

偏偏這藥王爺吃了無色無味並沒有任何異樣,要不是王爺體質特殊,怕是也察覺不出來。

高伯麵露凶狠,但還是不願意放棄最後的機會:“繼續逼問!”

暗衛隻能繼續,隻是心裡愈發不安。

如果當真控製不住,以王爺的修為,他們這些人加一起都不是王爺的對手。

就在暗衛剛要轉身離開時,突然玄鐵鎖鏈響了起來,這讓暗衛與高伯臉色大變:竟是提前發作了。

高伯立刻召來所有的暗衛:“不惜一切代價控製住王爺!”

所有暗衛:“遵命!”

暗衛齊齊上前,守在四周。

而正中的衛殷整個人此刻呈現一種詭異的紅,很快又像是覆上一層寒霜,幾次下來,就在所有人以為衛殷能壓下來時,他體內強悍的內力再也無法控製。

身形一瞬間改變,無論是身高還是體型都與往常截然相反,甚至眉眼也愈發淩厲森寒,隻是隨著一雙眼睜開,高伯與暗衛倒吸一口涼氣。

猛地撲過去,死死壓製著因為內力暴漲而導致的心神不穩。

衛殷此刻一雙眼通紅,神智明顯也有被吞噬的趨勢,暗衛分彆製服他的手腳。

但手臂如同銅牆鐵壁一般,突然隨著鐵鏈嘩啦啦如同要繃斷一般,衛殷徹底理智全失,內力徹底對外,轟然一聲,竟是直接將身上壓製著的所有暗衛給震開。

暗衛顧不上內傷,繼續撲了過去。

隻是這一次,衛殷猛地起身,身上的鐵鏈隨著他的動作竟是儘數繃斷,所有暗衛甚至沒能靠近就再次被震飛。

等他們爬起來定睛一瞧,哪裡還有王爺的身影。

景長霽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他意識越來越混沌,完全憑本能往前走,直到搖搖晃晃到了一處,他腳下一絆,重重摔在地上。

手似乎碰到了潮濕的石子,掌心有血腥味彌漫開,他的意識因為疼痛稍微清醒一些,等抬頭,景長霽愣在那裡,腦海裡第一世以為早就忘記的地方近在咫尺,與如今同樣的山洞入口重疊在一起,仿佛宿命一般。

景長霽撐著身體坐起身,身體的異樣與意識越來越不清楚,他在理智喪失前,想到第一世那個沒個讓他愧疚至今的孩子,他終究還是做了決定,撐著站起身,踉踉蹌蹌卻毅然決然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