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寂為了配合演戲,難得開了口解釋:“這位就是旭公子,是我的朋友,本來是趕來接旭夫人的,誰知……”歎息一聲後,“先去見夫人最後一麵吧。”
景長霽垂下眼神情悲痛,輕擺了擺手:“這段時日麻煩你了,我先去看看她。”
兩人演完後就相繼離開,可他們一走,廚娘和守門的小廝卻炸開了鍋,不到半日的功夫,整個府裡倒是都傳遍了,說是旭公子來了!還是個特彆俊俏的公子!
景長霽這幾個月一直躲在後院,頭一次演戲還挺不適應,好在一切進展順利,甚至那個廚娘也是專門那個時間喊過來「恰好」偶遇到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了,很快設了靈堂,七日後下葬。
但因為崽子的確是太小,如果這時候抱出去肯定能看出不是剛出世,所以即使景長霽想要離開,也需要繼續等。
景長霽這一等就到了十一月份,崽子真實年紀有九個月了,但對外而言,才是個半年的小崽子。
但不仔細看的話,還是能蒙混過去的。
景長霽打算再等半年就想辦法離開顧都,隻是在離開前的這段時間,他需要先開始出府了解這段時間外麵的情況。
巫寂這段時間似乎挺忙的,等好不容易來了府裡,景長霽開口提了自己想帶著崽子出府走走的事。
巫寂沉默下來,許久才看向他:“你想去哪兒?可需要我同你一起去嗎?”
景長霽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但還是搖頭:“不必了,我就隨便逛逛。來顧都這麼久,我還沒出過府門,你讓兩個小廝跟著我就好。”
巫寂又沉默良久,還是開口提醒:“我最近在顧都的情況不太好,如果一旦發現情況不對,讓小廝回來傳消息給我。”
景長霽皺眉,想問什麼,最終還是沒說話,他如今自己都自身難保,在彆人的地盤替彆人操心,大概也是最近當了爹後心腸軟了很多。
景長霽想到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應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至於巫寂要給他的銀兩被景長霽拒絕了,他當初離京的時候大哥給了他不少盤纏,如今這些盤纏都沒怎麼動過。
巫寂看他心意已決,也想不到更好阻止的辦法,最終還是同意景長霽的要求。
景長霽這邊一直等巫寂離開才鬆口氣,他還真擔心巫寂會拒絕,如若對方真的不同意,那麼他對顧都半點不熟悉的情況下還真的想跑都跑不了。
他回到房間,繞過屏風,看到扶著床上欄杆學著走路的小崽,看到景長霽,粉雕玉琢的小臉上咧出一個笑,露出幾粒小米牙,黑葡萄似的黑眼珠瞅著景長霽,就鬆開手要抱,嚇得景長霽趕緊上前把崽子抱住:“小祖宗誒,你是要嚇死爹是不是?”
“咿呀!”小崽子卻傻嗬嗬吐出一個口水泡,啪嘰一下破了,打了個哈欠。
景長霽將他放躺在那裡,握著他的小手,開始教:“一一,來,跟爹學,爹爹——”
小崽子蹬著小腿兒,用自己的小手去夠自己的小腳,吐出一個泡泡:“咿咿……”
景長霽無奈:這都教了多少遍了,還是不會喊爹啊。
因為是二月初一生的,景長霽還沒給取名字,打算日後回到汴京讓大哥給取,所以隻給取了個小名,初一的一。
景長霽也不嫌麻煩,很快打起精神,繼續開始一遍遍不厭其煩教,隻是一一還是隻會發出咿咿呀呀的音節,最後隻換來景長霽重重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而門外,巫寂不知何時去而複返,無聲站在門外,就那麼聽著房間裡傳來的些許動靜,沒忍住嘴角也揚了起來,隻是很快這些情緒被落寞取代。
另一邊,衛殷快馬加鞭兩個月後改頭換麵易容成外地商賈化名殷元焱入了顧都,住在顧都最大的一間客棧裡。
一連幾日,衛殷與帶來的人早出晚歸開始尋人,隻可惜整個顧都不小,加上他們到底身份特殊,並不敢那麼明目張膽的打探。
所以幾日下來,也不過是尋到一點蛛絲馬跡。
“王爺,如今顧朝宮中以及顧都排得上名字有官位以及各個府中的小輩,屬下過了一遍之後,尋到三個人比較符合可能是國師的人。”
衛殷沒開口,隻是麵無表情敲了敲了桌子。
暗衛繼續稟告:“一個是顧都德高望重的雲淨法師的大弟子,據說對方從前年就離開顧都雲遊四海,一直都沒回來,但幾個月前突然回來。隻是上個月雲淨法師帶著大弟子進宮為宮中祈福,一直沒有出宮,所以屬下不能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
“第二位是緒安侯的嫡次子,因為自幼體弱,所以養在後宅一直沒怎麼露過麵,所以到底有沒有離開顧都也沒人知道。緒安侯府戒備森嚴,屬下等人沒敢冒然去打探。”
“最後一位是鎮國大將軍封鈺山的義子成慚,據說自幼受傷整張臉被毀,所以小時候被大將軍從邊關帶回來後就一直戴著麵具,年紀輕輕就隨著封將軍出兵立過不少功勞,所以被明允帝封為小將軍。這位成小將軍也是從前年就離京,替明允帝的寵妃尋天山雪蓮並未在顧都,但對方去年就已經回來。不僅尋到了天山雪蓮,還帶回了一位女子,說是朋友的夫人讓他代為照顧,隻是這夫人半年前難產而死,隻留下一個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