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屠戶家的小娘子 藍艾草 10169 字 5個月前

歌舞欣賞到一半,便有丫環魚貫而入,開始上酒上菜。通判夫人笑的十分豪爽:“那些男人們整日在外麵醉生夢死,今日咱們姐妹既然有緣,共聚雲南,不如咱們也樂嗬一日。有酒喝酒,有肉吃肉,快快活活的過日子。”

段夫人頓時對通判夫人的生活方式好生羨慕,小聲與胡嬌八卦:“聽說……通判府上,隻要將通判夫人侍候好了,便能爬上通判的床。這些丫環美人們搶著服侍通判夫人,連捏肩捶腿的活兒都要擲色子來定。”

“段姐姐這是……從哪裡知道的?”

大家一起進的通判府,她還什麼都不知道,段夫人就已經有了一肚子八卦。似乎比起她在這方麵的天生遲鈍,段夫人腦袋上就跟搭著兩根天線似的,很容易就接收到八卦。

胡嬌自從認識段夫人之後,隻覺生活再也不寂寞了。空閒時間都被拿來聽八卦了。

“方才我去更衣,聽到通判府上的倆名丫環在議論今天跟在通判夫人身邊的丫環,說了一籮筐壞話,都被我聽進去了。”於是這位去蕪存精,提煉出了通判府的八卦麼?

胡嬌覺得,比起她府上那位會講故事,將倆小鬼頭迷的團團轉的永祿,段娘子這份本事也不小。

這一日通判府裡的酒宴持續了大半日,席散的時候胡嬌已經有了幾分醉意,韓夫人雖然沒有失態,但其實腳步已經踉蹌,被丫環扶著向通判夫人告辭。

通判夫人在席間灌了韓夫人好幾杯酒,她自己喝酒如飲水,都是用大碗來喝,一大碗換韓夫人一小盅,韓夫人也不好意思推辭。結果最後她隻是雙頰微紅,人卻越喝眼睛越亮,彆有一種嬌豔之色,胡嬌都看直了眼,韓夫人再喝下去卻保不齊要失態了。

席間的官眷們從樓夫人往下,有一個算一個,大部分都喝的不知東西南北,有的拿著帕子直哭,有的將身邊的丫環不知道當成了哪個狐狸精,推來搡去就是不肯跟丫環回去,非要說“狐狸精要害死她,好霸占了她的夫婿,害了她的孩兒”之語,直看的胡嬌額頭冷汗直滴。

最好笑的是段夫人,已經喝的大醉,揪著通判夫人的袖子,死活要她傳授自己怎麼整治男人的方法。

大約是她心裡已經認定了通判夫人在這方麵手段要遠高於自己,且又覺得她活的真正快活,這才在醉後扯著通判夫人吐了真言。

胡嬌在旁費力的想要將這丟臉的醉鬼從通判夫人身上扯下來,可是她自己的力氣自己知道,萬一不小心扯破了這兩位其中哪一位的衣衫,那就不好收場了。

“夫人海涵!夫人海涵!段夫人這是平日壓抑的厲害了,今日見到夫人,隻當見著佛祖了,不取著真經是不肯回去的。要不……夫人就哄哄她……”胡嬌已經儘力在補救了,心裡將段夫人給咒了個狗血淋頭,發酒瘋也得等她不在了啊。

她在場又不能不管。況且尉遲夫人祖傳的家釀果然名不虛傳,入口甘醇綿軟,喝了一口還想喝,可是這酒卻後勁奇大,不知不覺間她也喝多了。

再在外麵吹吹冷風,她都怕自己酒意上頭,做出什麼蠢事來。

尉遲夫人跟哄小狗似的摸摸段夫人的臉:“女人做什麼要擺個凶悍的臉出來?為自己快快活活的過日子不好嗎?”

段夫人這沒出息的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這句話,或者大約覺得尉遲夫人胖乎乎暖暖的手摸的自己的臉好舒服,還主動將自己的臉湊了上去,在尉遲夫人的手心裡蹭了又蹭,大有尋個合適的窩準備入睡的征兆。

段家的丫環平日對這位凶悍的動不動就揍郎君的夫人頗有懼意,見她發酒瘋,早躲在一邊去了。胡嬌感覺到段夫人漸漸鬆懈下來的身子,隻得攔腰將她扶住,向尉遲夫人告辭。

等她轉身走了兩點,段夫人竟然已經打起了小呼嚕,全身軟的跟麵條的,胡嬌無奈,隻得將這貨扛在了肩頭,要丟臉大家一起丟好了。

尉遲夫人在身後笑道:“我今日見大家都醉了,許夫人倒是好酒量,且還有把子好力氣。”

胡嬌品度這話意,似乎總覺得哪裡不對,便轉頭去瞧她,尉遲夫人笑道:“也不知道許大人家裡可有妾侍?我這裡倒有倆絕色的,又乖巧聽話,很想送了給許夫人帶回去,好服侍許大人夫婦。”

胡嬌將段夫人放了下來,讓她摟靠在自己身上,目光瞬間轉冷:“我家小門小戶,隻怕辱沒了夫人府上的美人,還是留著服侍夫人與大人吧!”

似乎就是從方才,她才從尉遲夫人的話音裡感覺出了些許敵意。

但這些日子據她觀察,尉遲夫人能屈能伸,不亞於大丈夫。不論她這是有意為難,還是因著她幫了韓小娘子的原因而記恨上她了,這才隻是個開始,尉遲夫人沒道理會與她撕破臉。

果然尉遲夫人笑了起來:“賢伉儷真是恩愛!是我多事了!”

官場之上,上司向下屬贈美人,就跟贈送一件禮物一樣平常。

下屬接了這美人,無論美人身份如何,總歸是接了上峰的美意,有了美人在中間做溶滑劑,以後上下一心,自然處的更為和諧。

等送段夫人送回家之後,胡嬌便酒意上頭,半躺在馬車裡,小寒在旁扶著她,生怕她醉後從座椅上滑下去。等車進了院子,許清嘉便將她直接從馬車裡抱了出來,抱到房裡去了。

許小寶與武小貝極少見到胡嬌酒醉的模樣,都覺得新奇不已。許清嘉去端熱水的功夫,倆小子已經站在床前,一人一指小心翼翼的戳著胡嬌的臉,戳一下小聲喊一下:“娘……”也不知是怕吵醒了她還是盼著她醒來。

許清嘉都給氣樂了,將這倆小鬼頭從床邊撥開,拿熱麵貼子給胡嬌擦手擦臉。等擦乾淨了,臘月端走了水盆,許清嘉將胡嬌腰帶解開,將外衫脫掉,頭上首飾取下來,想讓她睡的舒服一點,等他放完首飾回來一看,倆小子一人一口,在她老婆額頭上親來親去的玩,塗了胡嬌一額頭的口水印子。

許大人:……

將倆皮猴子給送走之後,許大人才喚了今日跟著胡嬌出門的小寒回來,問及在通判府上的情景,小寒一五一十的講給他聽,許清嘉的眉毛漸漸的擰了起來。

身為男人,哪怕他對宅鬥業務不熟練,可是也不妨礙他靈敏的嗅覺。政-治鬥爭比宅鬥更要複雜多變,以許學霸的腦子,立刻便嗅出了不尋常。

不過這會兒他家老婆醉成了一攤泥,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隻能等她酒醒之後再問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正是沐休,胡嬌醒來的時候,許清嘉正靠在床頭,拿著本書在讀。她揉著額頭睜開眼睛才瞧見許清嘉竟然還在身邊,“夫君今日不去衙署辦公嗎?”

許清嘉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換來她一聲慘叫:“腦仁都要疼了,你居然還彈!”

“讓你長長記性,出門了喝酒竟然也不知節製。”

胡嬌喊冤:“哪有?!我從通判府出來的時候還沒醉呢。路上送了一回段姐姐,她醉的一塌糊塗,將她送回家我才回來,大約是吹了風,酒氣上頭,這才醉了的。”

許清嘉從床頭小幾上端過一個冒著熱氣的碗來:“起來喝點醒酒湯解解宿醉吧。看你以後還貪杯不?”

胡嬌坐起身來,接過他遞過來的碗,喝了好幾口之後,忍不住揣測:“聽說通判大人好酒如命,通判夫人灌倒了一桌子人,最後除了我跟韓夫人,旁的都喝倒了,通判夫人竟然麵色如常,走路一點不發飄,酒量真正驚人。難道他們在這一點上誌趣相投,平日的閨房之樂便是鬥酒三百鬥?”

許清嘉見她笑的賊頭賊腦,都恨不得拿戒尺打她的手心讓她長點記性:“尉遲大人此次前來是好是壞還不知道呢。府君都警惕了好一段日子了,你們後院的女人倒好,全都醉倒在了通判府上。也不知有沒有吐出什麼來?”這位通判夫人真是通判大人的賢內助啊。

胡嬌眨眨眼,目光裡閃著笑意,故意拖長了調子瞅著他:“尉遲大人懷不懷好意我倒不知道,但是尉遲夫人嘛,似乎……是對我家許大人懷有彆樣的想法。昨兒還說要送倆美妾給你呢,也不知是通判夫人的想法還是通判大人的意思。據說絕色無雙,乖巧懂事,應該是兩朵解語花,夫君高興吧?!”

許清嘉明顯感覺到了危險逼近,立刻明智的裝傻:“阿嬌就應該當場拒絕,告訴她為夫沒有納妾的意思。家有悍妻,為夫真是有心無膽啊!”若是阿嬌答應了,那倆美人昨日恐怕已經跟車回來了,哪輪得到這丫頭大清早說嘴?!

胡嬌欺身而上,騎在他身上,摟著他的脖子咬了他的鼻子一口:“你說你一個大男人,長這麼招人做什麼啊啊?!”

許清嘉也很無辜:“這事也怨我娘,就應該將我生的醜一些,免得外麵老有人惦記著我,讓阿嬌不痛快!”

胡嬌笑的肚子都疼了,笑嗔一句:“沒皮沒臉!”從他身上爬下去洗漱了。

他一個大男人,在外麵裝端莊君子,在家裡有時候居然透著幾分可愛!

說好的官威呢?!許大老爺!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求花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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