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屠戶家的小娘子 藍艾草 10379 字 5個月前

夫人揍的還是有些輕了,竟然還敢再跑一回!

直等永壽出去了,鄭大舅揮袖將桌上的漆盤揮到了地上,好幾錠銀子落在青磚地上,發出清危的聲音,然後骨碌碌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就停了下來,鄭大舅怒氣未消,又砸了一個茶壺,方覺得好過一些了,“這小子……他是翅膀長硬了,就看不起人了!這是想跟我們斷了關係?讓我們以後都彆登門了?”

聽聽許清嘉與仆人說的那些話,當真是做了官了,麵孔朝上了,不記得當初自己的寒酸樣子了!

就算是發了脾氣,卻解決不了什麼事兒。

鄭家雖是許清嘉的外家,可卻是兩家人。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鄭大舅是許清嘉的叔伯,那也算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倆許字來,對許清嘉的事兒還能說上幾句話,對他娶的媳婦兒還能指手劃腳一番。

鄭舅母目光閃爍,隻在自己帶來的那丫環身上打轉,臨來的時候她就想過了,此行必然是要與許清嘉關係更緊密些的。

能趕走那潑婦甥媳也行,不能趕走,那就在他們夫婦間紮下釘子,總歸有讓許清嘉對那潑婦忍無可忍的一天。

後宅裡,永壽前去複命,許清嘉便吩咐他,去車馬行問一問,有往魯地去的商隊,正好將鄭家送走。胡嬌笑的一臉調皮:“你舅父舅母既然來了,怎的不多留些日子住?”她大抵心裡是能猜得出許清嘉當初在鄭家的遭遇的,“反正你如今都是官老爺了,正好也讓他們見識見識,抓心撓肝的後悔當初不識寶,放走了你呢。不然如今好好一棵大樹,該靠的多心安理得!”

許清嘉在她額頭彈了一下:“我舅父舅母那短視的性子,如今還不知憋著什麼主意呢,留下他們來給你添堵?我可沒那閒功夫收拾爛攤子。還是讓他們早點走人的好!”

他願意讓胡厚福許多便利,願意真心拿他當兄長待,隻要在他自己的地盤上,胡厚福做生意都是大開方便之門,那也是胡厚福宅心仁厚換來的。而他舅父舅母……

許清嘉在心裡嗬嗬冷笑,他從來就沒有以德報怨的人!

沒朝他們討要許家積蓄,已算是便宜他們了,隻當是自己母子當初寄居在鄭家屋簷下的謝禮,此後卻是彆想了。

鄭大舅一家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在許清嘉這裡受閒氣。

鄭大舅砸了客院裡的茶壺,第二日臘月再提來的茶壺便是粗瓷的了,她麵無表情道:“我家夫人說了,家裡客院裡的瓷具都是有數的。本郡不產瓷器,都是從外地運來的,舅老爺以後用起來還是小心些,這次就先拿婆子們房裡的粗瓷茶壺來對付一陣子了,等老爺發了俸祿再買。”

鄭樂生張口結舌,等臘月出去了,才道:“表弟他舅兄……跟那潑婦聽說開著很大的鋪子,裡麵全是從南邊兒運來的瓷器絲綢之類,哪裡就缺一個茶壺了?”

這分明就是欺負人!

鄭大舅一氣之下,提起那粗瓷茶壺就恨不得砸下去,可是想到許清嘉冷淡的態度,就覺心頭一陣冰涼,隻能含恨又放了回去,因嫌棄那茶壺油膩,隻坐遠了一些,不願意再瞧。

鄭家人還沒走,胡厚福便來了。

他這是聽著妹夫又升官了,自己從江南直接押著貨到雲南郡來了。

舅老爺進了府門,守門的永安立刻上前去問好,“舅老爺辛苦了,您老慢慢進,我先跑去後院告訴夫人一聲!”

胡厚福隨手丟了個荷包給他,“你個猴兒這是跟我要賞錢呢吧?不然怎的這般腿勤?”

永安按過了他的掌,陪笑道:“舅老爺您這說的,府裡近來不是來了人嘛,夫人連後院都不出了,都直接繞過正院的。”見胡厚福瞧過來了,他便小聲透露一二:“就是……大人家裡的舅爺舅太太來了……”

胡厚福一拍自己腦門,懊惱的不行,“都是我上回弄出來的事兒!我這是給你家夫人添堵了?”他自己的妹子什麼性子自己清楚,瞧著凶悍,也就是個會動拳頭的主兒,可是真讓她出去打長輩,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永安笑的鬼頭鬼腦:“舅爺多慮了,夫人……壓根沒見那幾位!大人出麵見過一次,也就在客院裡晾著,按時把三餐送過去就行了。”

永安也是在同知府裡當差日子多了,可沒聽說哪家府裡來客人了是這般待遇的。擺明了大人與這位舅老爺一家有隔閡,這才冷著呢。

不然,大人早該擺宴了。

這一位府上的舅爺,哪一次來大人與夫人不是全程陪同的。哪怕大人擠不出空來,也要讓人一天三回跑來問問舅爺,或者叮囑下仆多外麵訂了酒菜回來。

足見重視了。

胡厚福從前院進去的時候,不巧被鄭舅母身邊的丫環瞧見了,立刻報給她知曉。她遣了丫頭去打聽,正碰上永安送了胡厚福進了後院回來,這小子捏著胡厚福的賞暗歎這位舅爺大方,被鄭家的丫環攔住問了,便笑道:“這一位,卻是府上的舅爺,夫人的親兄長,每次來夫人與大人都是陪進陪出的。”他故意臊這丫頭:“聽說我家大人能考上榜眼,全憑了這位舅爺的無私,拿錢將大人送到了書院裡。這不,大人做官之後對舅爺可是當親兄長一般的!”

那丫頭回去立刻報了給鄭大舅與鄭舅母知道。

鄭大舅聽得自己一個嫡親舅父還比不上一個妻兄,待遇天上地下,心裡怒氣一股股往上湧,怎麼都按不下去。

胡厚福他們倒是都見過,當初求上胡厚福,要他帶了鄭樂生前來。胡厚福麵子上過不去,就引了鄭樂生來雲南郡。隻不過後來結果出人意料,那人瞧著和氣,沒想到妹子卻是個潑辣的,將鄭樂生好生收拾了一頓

鄭舅母想想,便與鄭舅父商量:“雖然……這位舅爺討厭了一些,但是至少他如今在清哥兒跟那潑婦麵前說得上話,不若……咱們與他多說說好話兒……”

這種“想要跟外甥搞好親密關係還得求助於他妻兄”的感覺太憋屈了。鄭大舅想一想,似乎也沒什麼彆的辦法了。隻能如此。

胡厚福進了後院,兄妹倆敘過彆情,又將許胖妞子抱在懷裡掂了掂:“這小丫頭都快吃成個小圓球了,妹妹你這是養小豬呢?!”

養豬小能手胡嬌隻管笑:“前兒我還跟夫君說,不如將這小丫頭的名字叫個珠兒算了,珠圓玉潤,就叫許珠兒,可惜他覺得不夠好,還沒同意呢。哥哥也跟他說說,許珠兒這名字多好聽啊!”

胡厚福近些年頗讀了些書,自己也覺得頗為開竅,未免有些鄙視妹妹的品味:“這名字也就是個丫環名,是不夠好,咱們家的小寶貝怎麼能叫這名兒呢?你還是彆搗亂了,就讓妹夫起吧。”妹妹肚裡有幾兩墨水,他大約也知道。

胡嬌也不反駁,開口笑道:“珠兒,到娘這裡來,彆纏著你舅父了。”許胖妞正在胡厚福懷裡拿著倆金子打的小金魚玩兒呢,聽到這話立刻乖乖從舅父膝上爬下來,撲到了胡嬌懷裡。

胡厚福:……

“妹夫……他沒說過幾時給妞妞把名字起好?”

胡嬌:“讓他慢慢起著吧。我家大人啊,如今是外麵公事忙,能抽出空來給閨女起名字的時間也不多,反正他起他的,我叫我的!”

她這幅渾然不在意的態度直讓胡厚福歎為觀止:“是啊是啊,等他想好名字了,恐怕珠兒這名字在府裡都傳開了。

這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活生生的例子。

胡厚福幾乎可以想象自己妹夫在妹妹手裡的情形,他心緒頗有幾分複雜,總有種“嫁了個潑辣妹子坑了妹夫”的念頭。無他,這妹夫待他是十分的好,直是拿他當親兄長待,有時候比親兄長還要好。

早些年他還見過妹妹對妹夫行凶呢,他當時都暗自發愁,如今隻能委婉勸說:“妹夫如今官位也不低了,妹妹……沒再對妹夫動過手吧?阿嬌也學著稍微溫柔點,有事兒口頭解決,能不動手還是不要動手的好。”

胡嬌應承的相當有水平:“隻要他不犯錯,我哪裡用得著動手啊。”這人真是下功夫,成親也沒多少年,想當年一門心思庇護著的哥哥心都朝著他那邊偏過去了,生怕他這當妹夫的在她手裡吃了虧。

到底誰才是親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拖延癌……就是晚期拖延症患者……大約成了末期了罷。

——意外收到許多癌症治療偏方,真是多謝大家,抱抱大家!

蠢作者都要被自己蠢哭了好嘛!

年紀越大,就越覺得身體健康比什麼都重要,大家都要愛護自己的身體,抱抱大家!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