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2 / 2)

她所在意的唯有自己的兒子,以及一切危及到自己兒子地位的人與事。

武小貝一步步從寧王妃的院子裡走了出去,腳步輕快,似乎將一件壓在心頭的大石頭輕鬆的拋在了身後,他甚至有心情去瞧路上種著的牡丹,還招呼永喜:“永喜你來瞧,這朵花真漂亮!”他低下頭來,嗅到了花兒散發出來的芬芳,到底還是孩子,對一個院子裡生活但形同陌路且也許會是隱形敵人的這種處境,心理上還有點調適不過來。

他眸中湧上一陣淚意,但還是將之壓了回去,然後輕輕從那正在盛開的牡丹花麵前走了過去,徑直朝著前院而去。

永喜一直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小步子邁的穩穩的,身上穿著郡王服色,背著小手走路的樣子跟寧王有幾分相似,倒讓他產生一種小貝長了一大截的感覺。但他其實日日服侍在小貝身邊,知道他事實上並沒有長高,反而因為最近似乎憂思過甚,衣服都寬了許多,倒將在雲南郡給養出來的一身圓滾滾的肉給無意之中減了下來,臉上的稚氣便一下子就沒了,顯出一種少年老成的表情來。

明明他才十歲而已。

這一年的秋天,雲南郡又一次迎來了豐收。

而許家也迎來了第三個孩子,胡嬌懷孕了。

自從小貝走後,胡嬌有一陣子招呼許小寶,都要“小寶小貝”的連著喊,這個習慣過了兩三個月才開始漸漸改變。

府裡隻有兩個孩子,許小寶也心情不好,胡嬌為了讓兒子打起精神來,索性將許珠兒也放去前院讀書,有這個小丫頭在許小寶麵前鬨騰著,將他的注意力往旁邊移一移,說不定他就能度過這段時間了。

許小寶似乎也默認了母親的這種做法,每日裡帶著妹妹上課,除了要負責自己的功課還要負責妹妹的功課。

不過許珠兒毫不領情,拿著毛筆塗出來滿篇的墨團團,對軟綿綿的毛筆似乎恨上了,又因為自己不能掌握,與哥哥寫出來的字有著天壤之彆,好幾次都恨不得撕了紙不學習了。

許小寶回頭就跟娘親講起此事,話裡頗有種長兄風範,認為當娘親的太過嬌慣許珠兒了,才讓她有了驕縱之氣,居然不愛惜筆墨。

胡嬌隻差喊一聲冤枉了:明明慣壞這丫頭的是你爹好不好?!

她對小丫頭還是頗為嚴厲的,但架不住嚴母慈父,許清嘉對閨女當真是寵的不行。小丫頭在她麵前還好,但隻要在許清嘉懷裡,就連語調都不一樣了,軟綿綿嬌滴滴,無師自通學會了撒嬌這個技能。

有時候胡嬌都覺得自己是後媽。

後媽在得知閨女竟然有罷學的念頭,索性帶著她出門做客,去了高家。

在見識過了高小娘子五個手指頭上的針眼之後,小丫頭瞬間就放棄了罷學的念頭,準備回去就做個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學生。

高小娘子已經九歲了,去年就開始學針線了。

高娘子提起這事來還替閨女有點惋惜:“已經有點晚了呢,學的早的四五歲就開始學針線了,到了九歲已經要學繡花了。”

這話不僅嚇壞了已經六歲的許珠兒,還嚇壞了帶著閨女前來觀摩的胡嬌。

她的針線活如今還停留在做衣服的水平上,孩子們的中衣以及許清嘉的中衣都是自己做的,真要繡花那可就是難為她了。

許珠兒從高家回去之後,看著自己白白胖胖的小手指,悄悄跟胡嬌抱怨:“娘,我覺得高家嬸嬸定然不是高家二姐姐的親娘,不然怎麼讓她紮的滿手是洞?”

胡嬌眼神複雜的瞧著自家這無法無天的小丫頭,很想告訴她:孩子你真相了!

不過考慮到將來她學針線的時候,在這小胖手上紮幾十個針洞是在所難免的事情,到時候說不定自己也要被冠上個後娘的帽子,索性不告訴她真相了,隻摸摸她的頭,讓她自己選擇。

“珠兒是準備學寫字讀書呢還是準備去學女紅呢?”反正總是要學一樣的。

童年固然美好,但隻留下純玩,連點痛苦的學業都沒有,那也過的太沒有什麼印象了,將來回憶起來童年裡就剩下傻吃傻玩,胡嬌都要嫉妒自己的閨女了。

許珠兒再回到課堂之上,就端正了學習態度,不僅是寫墨團團十分用心,就連先生給小寶講的她聽不懂的課,自己也努力支棱著小腦袋去聽,哪怕聽的滿腦子漿糊,東倒西歪的打磕睡,也不敢回後院去傻吃傻玩,就怕被親娘捉著學女紅。

許清嘉有幸在百忙之中目睹了閨女在課堂上的表現,回來還問起胡嬌:“珠兒是不是睡不夠啊?怎的坐在課堂上還在打瞌睡?以後還是讓她多睡睡吧,孩子還小呢。”

直恨的胡嬌恨不得在他腦袋上拍兩下:“再睡下去,你閨女就成個小懶蟲了。”她那完全是聽不懂好吧?!

本地人民沒有什麼夜間娛樂活動,不似蘇州府還有夜市可逛,大家都是天黑了就洗洗睡了,隻有胡嬌有時候要守著燈等等在外辦公的通判大人,孩子們寫完大字都是早早被送上床的,完全沒有睡不醒這一說。

等到城裡最有名的張大夫確診了胡嬌再次有孕,通判大人破天荒的請了眾同僚前去酒樓喝酒,名義上是慶賀今年豐收,但瞧著通判大人春風得意的模樣,好多人都在私下猜測他請客的動機不純,還悄悄打賭。

“難道是通判大人納妾了?”男人之樂,最美莫過於左擁右抱三妻四妾了。

想來通判夫人看的緊,通判大人好不容易納個妾,說不定是怕在家裡擺酒礙了通判夫人的眼,就索性在外擺酒慶賀了。

也有人還記著通判夫人的凶悍,特彆是段功曹對這事兒最有發言權:“你們瞧瞧通判大人最近走路姿勢正常,坐下去也毫無痛楚,就應該不是納妾了。”不然通判大人的尊臀肯定早就保不住,被錐子戳成篩子了!

還有人大膽猜測:“難道通判大人置外室了?”

這是當下許多家有悍妻的男人們的普遍作法,妻妾不能共存,索性在外麵買了宅子另置外室,令得妻妾不得相見,就相安無事了。

段功曹再次打碎了眾人的猜測:“聽說通判家裡的銀子都握在夫人手裡,許大人哪裡來的銀子置外室?”況且他膽子那麼小,怕老婆怕的要死,哪有置外室的膽啊?

還是府君大人傅開朗開竅,最近家裡有一小妾懷孕,他倒是一語中的。

“彆不是許夫人有喜了吧?”

眾人麵麵相窺,忍不住對府君大人敬佩不已。要說還是府君大人心思敏捷,也就這個答案最為合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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