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1 / 2)

第一百三十四章

寧王抗旨之事傳到了禦史台,倒是給禦史台的那幫言官們尋了件事情。

牟中良請了許清嘉過去,隻道禦史台近日有言官準備上奏彈劾寧王,問及他的意見。

此事許清嘉已經聽說了,但是此刻牟中良提起,他卻似初次聽聞一般慎重:“這事兒大人若是不說,下官當真不知道。”又為難道:“此事來龍去脈下官全然不知,就這般貿貿然去彈劾……下官記得當初蔣禦史還在中丞的位子上之時,就因為下官之事而被貶,下官覺得還是需要多了解了解!”

牟中良氣不打一處來,暗道外間傳聞他為官清正廉明,但實質接觸之後才發現他實在是奸滑!

他明明都將蔣文生送到了他麵前,哪怕他尋了借口刁難,也算是一泄心頭之憤了。偏偏他當著蔣文生的麵兒十分好說話,讓他彈劾寧王,倒是般推脫了起來,還以此事做借口。

他翻翻案卷卷宗,裝作很忙的樣子,“既然如此,那許中丞就先回去吧,此事本官再行斟酌。”

許清嘉一路從牟中良的公事房裡出來,心裡盤算著寧王出了此事,牟中良立刻便召了他前去,準備讓他彈劾寧王。

他若是個一心巴結上峰的,既然上峰搭了梯子,少不得此刻就順梯而上,索性靠著彈劾寧王向牟中良投誠,此刻也算是入了牟中良營中。

牟中良乃是禦史台長官,也不知道他是真正的大公無私還是背後還有派彆,這個就不知道了,還得再觀察觀察。

許清嘉敏銳的感覺到了牟中良的不同,似乎是借寧王抗旨之事逼他表態。

這讓他忍不住多想,牟中良會不會就是寧王或者太子一係的人?

可惜許清嘉堅決不肯表態,目前還處於和稀泥的狀態。

從遊廊裡走過去的時候,他碰見了行色匆匆的季成業。

季成業依舊是沉默寡言的模樣,隻點了下頭表示打招呼,就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來到禦史台這段日子,許清嘉漸漸摸清楚了,禦史台雖然也有下麵屬官前來他麵前八卦,但多半是含有試探之意。這些屬官後麵都站著誰,他也說不好,但總歸不是單槍匹馬的闖蕩。

唯獨季成業,似乎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他在朝中彈劾的人除了很明顯的寧王的人,也有很明顯的國舅門生,多上過幾次朝之後,許清嘉難免會想:季成良要麼是純臣,隻對事不對人,要麼就是帝派,堅決不與太子以及寧王一係親近。

他最近也很是迷茫,對於一個從小立場要當官造福百姓的士子來說,他至少的想法就是做一任地方官,踏踏實實的為百姓做些實事。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有一一天能爬到禦史台當言官。

縱觀曆朝曆代的言官,隻要稍微剛正不阿一些,此後仕途便多有坎坷,隻因得罪的人太多了。

言官就是個得罪人的活兒!

他若是站了隊,至少身後還有人護著,也算得能借蔭而生,但是……同樣的,隻要站了隊,擔負著的就不是自身一個人的風險,還有站的那一隊主子的風險。

政治投資從來風險巨大,更何況是皇權之路?

許清嘉其實很想申請調去地方任官,可是大約這不可能了。唯有考慮自己如何在禦史台立足,再圖後續。

改日上朝,果然有個禦史彈劾寧王抗旨不遵,附和者眾。

許清嘉在心裡暗道:寧王抗旨不遵,不遵的也是他老子的旨,而這件事今上都沒什麼意見,還要賞賜以示安慰,你們在這裡瞎叨叨什麼?

他忽然對自己的崗位生出不滿來,就算將他調到大理寺去審案子,也好過整天追著官員的尾巴挑毛病。

許中丞向來是嚴以律已,寬以待人的典範。

等到回家,終於忍不住向胡嬌抱怨:“……若是傅開朗調到禦史台,他也不怕得罪人,倒好了。偏將我調到了禦史台,他卻進了大理寺……”

胡嬌安慰禦史中丞大人:“這事兒大約上麵的那一位也絞儘了腦汁吧?”她朝頭頂指了下,“你想啊,若是將傅開朗放進禦史台,他心向太子,就算起初沒有私心,久而久之,說不定在傅國舅的洗腦之下也幫著國舅打壓彆派,禦史台言官們的嘴巴想來都很厲害,到時候排除異己這事做的不要太順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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