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1 / 2)

第一百五十七章

“聽說父皇已經決定等三皇弟大婚之後,就要將他放到戶部去曆練。”

戶部如今既不在太子手裡也不在國舅手裡捏著,而今上讓三皇子去戶部曆練,這舉動就發人深省了。

許清嘉作為一個臣子,尤其並不在三省六部,就對今上的決策無權質疑,因此對太子此刻的困擾也無能為力。作為東宮幕僚,他其實覺得自己很不稱職,因為他對天家父子兄弟之間的事情其實並不想卷進去,隻不過形勢所迫,就一步步走到了今日的地位。

太子的擔憂不無道理,果然沒幾日,三皇子就進了戶部去學習。說是學習,那麼大尊佛放在眾官員麵前,就算彆的官員心裡有什麼想法,可是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三皇子進戶部曆練,跟之前寧王與太子清查戶部不同。前者比較角色比較討喜,巴結的好了還可以在今上麵前替戶部官員說兩句好話,後者純粹是得罪人的差使,就算你乾的再好也很難讓戶部官員生心喜意。

因此,一段時間之後,戶部官員對齊王的讚譽之聲便傳到了今上耳裡。他似乎對這一結果也頗為滿意:“沒想到三郎倒是個懂事的。”

有懂事的,自然有不懂事的。

今上隨便一句話也要讓下麵的臣子浮想聯翩。

懂事的是齊王,那麼不懂事的又是誰呢?

太子與寧王聽到這話,心中各有滋味,卻又大是不同。等到了散朝之後,哥倆竟然相約著去喝酒了。

太子身體不好,便拉了許清嘉作陪,又有傅開朗跟著去了,竟然又湊了一桌酒。

這段時間以來,國舅很忙,忙著揣測今上的心思,更忙著揣測太子的心思。他知道太子與傅開朗還略微能談得來幾分,聽到傅開朗與太子喝酒的當晚便召了傅開朗前去問話。

傅開朗喝的有幾分醺然欲醉,聽到老父召喚便帶著幾分酒意去了。待到得國舅爺書房,彎腰行了個禮,“父親召兒子來可是有事?”還是書房裡侍候著的傅溫的小廝扶了他一把,他才站的穩了些。

傅溫看他這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且傅開朗還朝著他打了個酒嗝,縱隔著書案也能聞到濃濃的酒意。國舅爺皺著眉頭讓小廝給他搬個椅子來靠著坐,又遣小廝去端醒酒湯,這才問起來:“聽說今兒你與太子喝酒了?”

傅開朗渾似聽不出國舅話裡的試探之意:“兒子小時候常與太子讀書,長了一起喝酒有什麼奇怪的嗎?”

傅溫忍了又忍才沒當場發怒,“太子身子不好,你也不勸著些。況且他與旁人喝酒就罷了,怎麼我聽說竟然跟寧王去喝酒了?”國舅爺對寧王一直防備甚深,就連皇後對寧王也是從小防備的。

況且當年傅皇後原本打的主意是,若是自己生不出嫡子來,就要將寧王抱到自己身邊去養的。因有過這一節,便一早對寧王種下了猜疑的種子,這時候就算是無數人在傅皇後與傅國舅耳邊說寧王並無謀位之嫌,恐怕他們兄妹也不能夠相信。

自寧王回京之後,今上多有倚重,如今就算是有個後起之秀三皇子,但今上對寧王的倚重一時半刻也不曾消減。

傅開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父親這是說的什麼話?太子能跟我這二表兄喝酒,怎麼就不能跟自己的長兄喝酒了?不知道的聽了這話還當太子與寧王兄弟不和呢。”無論這兄弟倆內心如何想對方,但表麵上太子與寧王卻是兄友弟恭,有目共睹的。

傅溫倒是盼著太子對寧王有防備之心,哪怕兄弟間反目成仇也行,總好過友好的讓他心驚吧?

按理來說太子理應與他這位舅父親近,遠著寧王才對,但太子明顯是親近寧王多過親近他的。

他心頭模糊浮上來一個念頭:是時候該想個法子讓這兄弟倆再遠一些才好。

對他好,對太子亦好。

傅開朗不知他幾句話就讓國舅心裡起意,他也懶得再聽國舅試探,索性搖搖晃晃起身:“兒子身上不舒服,好像今兒喝的有點多,回去睡了,父親也早點休息吧。”一擺袖子就出來了。

小廝提著醒酒湯才從廚下而來,見到他忙道:“二爺,醒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