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衡順手把包裝用的葉片塞進身邊的羊嘴裡,在草上蹭了蹭手,拉住她的手腕,笑吟吟地看著她:“早上彈羊毛了?”
點頭。
他探身過來,從她的頭發中把細小的羊毛挑出來,一邊說:“營地裡有什麼好玩的,這裡的風景多好。”聲音居然有些不易覺察的顫抖。趙安忍又想笑,又覺得胃裡不舒服,現在這種不舒服蔓延到胸腔裡了,沉沉的壓著,叫人呼吸滯塞。
“你們放心讓我一個人來,也不怕我跑了?”
他抿了抿嘴,“你每次與我說話,兩三句就扯到這個。”
“因為這個問題不得不麵對。”她認真道,“放心,我會親自跟麥岑把情況說清楚。他若還是不同意,你就聽他的,把我關起來。我自有辦法溜掉。”
“你愛走就走,沒人攔著。”
意識到伽衡好像有點不高興,趙安忍笑了笑,溫聲道:“我暫時還是不走的。好,說彆的,你想聽什麼?”
她態度一軟化,伽衡就又高興起來,他湊近說:“想聽關於你的!”
“我有什麼可講的。”
“你的家人?你的故鄉?”
趙安忍想了想,有點涉及自己的秘密了,但是對方無論聽什麼大概都是樂意的,順口就把話題帶過:“那說說大唐吧。如你所見,我是漢人,我生命中相當多的時間都在唐度過。大唐有很多城市,各有各的風采,其中帝都叫做長安,春夏會開牡丹花……”
“長安有沒有羊?”
“有的。”她一本正經道,“漢人不住氈房,住木頭蓋成的房子,可以蓋好幾層樓高;房子背後就是羊圈。皇帝的羊圈最大,是金子做的;他的羊不吃草,隻吃牡丹花。”
伽衡狐疑道:“你騙我的吧?”
“真的。所以皇帝的羊嘴巴就在長年累月後被染紅了。”
他轉了轉眼珠,覺得這個描述太寫實了,確實不像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