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黃豆(1 / 2)

春庭晚 筆走長寧 6369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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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青蘭便忍不住詫然問道:“姑娘,謝二公子可不是未來姑爺啊!”

沈聽芷聞言,麵頰上柔和的笑意也隨之一愣,她愣了片刻,麵上爬上淡淡的薄紅,她有些羞赧道:“我隻是,想給他祈福。”

她輕輕將祈福牌上掛著的紅繩理順,視線有些遊離。

當初邊疆告急,謝老夫人為求母親出手診治,被困江南,險些被押送回京。

其實那時候,她與母親剛從邊疆回來。

母親擔憂邊疆戰事,帶著護衛遠赴邊疆行醫問診。

她那時候性子活潑,定要與母親同行。

父親雖然擔憂,但也並未阻止,隻是又增了幾隊護衛。

她與母親徹夜趕路,終於到了邊塞之地的雍州城。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戰火連天的沙場,胡人的鐵蹄卷著滾滾黃沙紛至遝來,所過之處流血漂櫓,旌旗倒折,到處都是流離失所的百姓沿街行乞。

將士死的死傷的傷,母親支了個醫館,為受傷的將士和百姓診治。

但雍州城的可用之人實在吃力,胡人一次次壓境攻城,城池眼見就要守不住。

護衛帶著她們混在流民裡麵往旁的城池撤退,在兵荒馬亂之中,她被卷入了流民潮,與母親失了聯係。

許是她一身細軟布料在蓬頭垢麵的流民裡麵太過紮眼,遊走在邊境的劫匪將她劫走。

待她醒來時,她已被困了手腳,丟在了茅草堆裡。

狹窄漆黑的屋舍外,隱約聽到一個劫匪□□地說著“長成那樣,就算破了身子賣到倚紅院也是天大的價錢!”

“我還沒見過這樣的美人呢,就讓我先爽一把吧。”

不耐煩的驅趕之後,那人的妄想被打斷。

但這並不能阻礙什麼。

當天夜裡,那劫匪便推開了屋舍破敗的木門,趁著月色伸手向她抓來。

她所有的驚呼全都堵在喉嚨裡,呆呆地瞪著眼,連瑟縮顫抖都忘了。

就在絕望將她漫透之時,劍入骨肉的悶哼聲響起,劫匪瞪大眼睛,直直倒下,就這般失去了聲息。

腥熱的液體模糊了她的視線,破開的門扉後,圓月高懸。

她隻看到高大的戰馬上,一席白色衣角跨馬而過。

沈聽芷收回思緒,回過頭對青蘭搖頭道:“剛才的話莫要亂說,二公子保家衛國,我們身為大業百姓,平白享了庇護,怎能用兒女情長之事辱了二公子名聲?”

她頰畔揚起,瀲灩秋水眸中蕩起淺淡笑意,“我想祈願二公子平平安安,無災無痛。”

青蘭低下頭,也知自己方才的話有多魯莽。

索性此處並無旁人,並未叫人聽了去。

青蘭點了點頭,低聲詢問道:“姑娘可要給謝大公子也祈一個?如此也能莫叫旁人抓到什麼話柄?”

沈聽芷想了想,她與謝二公子無緣無故,她心中的事自然不能與旁人說,若是真論起來,怕會給他惹了麻煩,便點了點頭道:“再祈一個吧。”

青蘭誒聲,揣著香火往佛祖旁側的小僧那裡去,又捐了一個祈願牌。

沈聽芷提起朱砂筆,在祈願牌上漸次落筆。

*

偏殿之中,一身玄衣緋領華服的男子端坐於合窗前,墨發用鎏金雲紋紫金冠高束,如竹節般瓷白勻亭的手端起麵前新沏的茶盞,從容端方的舉止,讓他周身有些鋒利的氣度看起來沒那麼生人勿進。

淨空方丈推門而入,對著謝時宴合手念了句法號,“阿彌陀佛。”

謝時宴並未回首,淨空方丈嫻熟地取來藥箱,擱置在案桌上。

謝時宴伸出手,放在脈枕上。

淨空方丈出手探脈。

片刻後,他收起脈枕,點了點頭道:“將軍的脈象,較之年前,已平穩了不少。隻是將軍身上的傷,還是得小心為妙。”

謝時宴眉心微蹙,“平穩?”

淨空方丈點了點頭,“脈象和緩,浮沉有力,隻是身上的暗疾還需靜養調理才是。”

謝時宴執起茶盞,抵在唇邊,神色若有所思,“依方丈所看,本王的難眠之症如何?”

淨空方丈複又謹慎地思索片刻,恭敬道:“將軍的脈象看起來,已經好了許多。”

謝時宴眉心蹙得更緊,“好了許多?”

他現在每夜,即便能入睡,很快就會被甜得膩人的旖旎之色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