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夕在外頭置物架子上取餃子時候就是混著拿的,碗裡頭的餃子,每一個都需咬開才知道是什麼餡料的,宋晗吃著幾個都不同味道,白菜雞蛋的,冬菇蘿卜絲筍絲的,還有酸菜豬肉的。
灶台的火未熄滅,吃著熱騰騰的餛飩,不知不覺身上便開始熱起來,宋晗解開身上裘袍。
在這後廚處一時間找不到方便放東西的地方,最後還是讓傅朝夕伸手接了過去放自己膝頭,伸手仔細地替她整理好。
“殿下,宴會上頭喝過酒了?”
裘袍上邊殘留著的味道已經很淡,隻餘下一絲若有似無得味道,但是但對於傅朝夕已經足夠分彆出那酒味和清淺的蘇合香味道。
“沒有,應是不小心沾著的。”
此時傅朝夕提起,宋晗又想起謝長雋皺著清雋的眉眼,伸手攥著她袖角不肯鬆手,壓著她半幅的裘袍枕在身側睡了整晚。
宋晗咬了咬嘴唇,鼻尖處似乎還縈繞暖閣中那點熟悉的殘香。
傅朝夕似乎對這事情沒有太多的探究欲望,桃花眼美人痣籠在白白的霧氣當中,垂了眼睫看不清神情,隻是淡淡嗯了聲。
她此時又夾起一個燙呼呼的餃子來,吹了吹涼張嘴咬下去,頓覺齒間觸覺很是不對勁,便銜了混在餡料當中的扁圓金屬硬物吐了出來。
手掌心赫然是個外圓內方的銅錢,方孔上下安平,左右福順。
“王爺您運氣可真好,昨晚營裡守夜煮餃子吃出福錢的也統共沒有多少,您今早回來吃一碗做早飯便給吃到了。”
哪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宋晗自是知道裡頭少不了傅朝夕的小伎倆。
這福錢的樣式不是當麵市麵上流通著的,是開國不久第三任皇帝昭文帝繼位為祈求風調雨順特意鑄造,因著時間久遠,這寓意十分好常拿來包在餃子裡頭做福錢幣。
“新歲平安,萬事順遂。”
宋晗原想說她並不信這些。
她終是什麼也沒有說默默地將銅錢握在手心。
“甚好,殿下長大了一歲,坦然了許多。”
他這話說得渾然如她長輩般十分欣慰,配著傅朝夕那張年紀輕輕的臉其實是並不那麼合宜的,說著還十分關懷地往宋晗碗裡添了菜。
宋晗感覺自己莫名被人占了個嘴上的便宜,抬頭給他個冷冷的白眼。
傅朝夕對此也並不是十分在意,反而論起舊事來。
“王爺與我認識十四個年頭了,初初認識時候可是拒人千裡外,想做個便宜爛好人還被懷疑。”
“十五年,已經守歲過了年。”
宋晗糾正他,她與謝長雋相伴度過幼年時候的十四年,她十四歲隨孫侯爺在南地剿匪時被傅朝夕耍得團團轉。
再後來又再逢便是羌海邊地再逢。
邊地那場戰敗得慘烈非常,那時她還十分年少氣盛,竟沒想到遇到意料之外的埋伏,死人堆裡頭的宋晗是被傅朝夕挖出來的。
早飯之後,宋晗與傅朝夕一同走出營帳外頭,迎麵便看見徐壽惡狠狠就提溜個少年在手裡,仔細一瞧這不是安成暉,被逮住了也不十分老實,踢著腿想要掙脫束縛。
於是宋晗見狀便出言讓先把人給放了,徐壽把人往旁邊雪地裡頭一扔,把人狠狠砸冰冷的地上摔了個屁股蹲兒此時正齜牙咧嘴的。
“這小兔崽子大早便在咱們營帳外頭偷偷瞧著,莫不是上回北衙的人還沒有吃夠教訓又來惹是生非的。”
“才不是,我不是那種做偷偷摸摸的無膽鼠輩。我是來找人的。”
安成暉被扔在地上也老大不服氣,抓了一把雪就朝著跟前徐壽麵上甩。
地上小少年目光坦然朝著宋晗這邊灼灼地看過來,眼眸像燃了把火般氣勢洶洶,熾烈直接,顯然他過來要找那個人就是她。
“找本王做什麼?”宋晗問安成暉。
“上回輸了,我不服氣。”
安成暉言下之意要找宋晗再打一場,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完全不忌諱宋晗熊明在外和攝政王的身份,連著上次那麼一頓毒打也沒能讓他生出半點退卻之意。
“少年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