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丹聽得這讚譽,霎時間有些飄飄然,但又馬上覺察不對。
“不是,她怎麼這般不客氣,就這麼心安理受我的招待?”
徐壽是個話簍子,此時卻成了個鋸嘴葫蘆,因為正為自家王爺糾結著。
這是個男人都很難做選擇一邊是溫柔貼心追隨多年的女醫官,一個傾囊相助腰纏萬貫的商賈娘子。
“小晁衡,你說這事怎麼....”
“彆問我,我也不知道。”
麵對白月光朱砂痣選誰這種無解的問題,晁副將已經放棄思考了。
“王爺您這會當真是遇上位十分能乾的小娘子,著實是解了當前的燃煤之急。”傅朝夕話裡有話。
“既然許當家一番好意,這筆錢財物資好好安排下去,所用得宜也算不負許當家的一番厚意。”
宋晗對晁衡吩咐道,對傅朝夕一番陰陽怪氣恍若未聞。
“是,王爺。”晁衡忙不迭接了任務,順道將徐壽拉離當場。
營帳中如今隻餘宋晗與傅朝夕兩人。
“殿下,發鬆亂了。”他輕聲開口。
隻見傅朝夕沒了顧忌走上前來,手指尖輕輕地挑了宋晗的玄色銀繡發帶把玩,垂眉帶著笑意打量她,飛起的桃花眼中帶著些揶揄的笑意。
傅朝夕語意不明道:“咱們王爺看似冷漠無情,沒想惹了一身紅塵情債。那位秋丹娘子情根深種,這可如何是好呢?”
被攥著銀繡發帶的另一端的手指稍稍用力,發帶便被扯落了,失去發帶束縛的一頭微微泛著酒紅光澤的長發散落在肩頭。
營帳中昏黃燭火照耀下宋晗眉眼穠麗,膚光如雪,骨相清雋。
她此時冷眼看傅朝夕,豔容冷色彆有一番動人處。
“尋到適合的時機,我自會與許當家說明白的,我並非她想的那樣。”
宋晗並不在這事過多糾纏,反而朝著傅朝夕伸手要回發帶。
“我來吧。”
隻見傅朝夕笑吟吟地走上前,不直接交出發帶,反而挽起她的發,熟練地替她重新將長發束起來。
長發挽起,一段修長優美的後頸露出,趁著玄色的衣袍愈發白得惑人。
傅朝夕心中微動,一瞬也移不開目光,自家這王爺身上一半的涼國血統,皮膚有種異樣的雪白,且長年在羌海軍列中也不見曬損。
但戰場刀光劍影並非那能全身而退的地方,不過幾寸之下雪白的背上布滿的縱橫交錯長短深淺各異的傷痕。
那斑駁的戰場舊痕,傅朝夕都不記得替宋晗包紮療傷多過多少次了。
“我要一份自成整體聚居建造圖紙,比你之前那寨能收容人更多,設施更加完善的,能自給自足。”宋晗對身後正在束發的傅朝夕提出要求。
她知道付朝夕有這樣的本事,當初見到那朝中久攻難下,自成體係的獅頭寨就是傅朝夕一人的手筆,他能設計出這樣的營寨,那麼需要一個安置卸甲無處可歸的軍將遺民的居落自然也不在話下。
“所需錢財,物資,人力你都計算好,還不夠的我會想辦法。”
身後的傅朝夕輕笑一聲,隻是輕飄飄地抱怨了句;“殿下呀,你還真會指使人。我每樣活計都乾不長,偏偏就任勞任怨的被你指使了十多年。”
“王爺你臨川的封地是個好地方,但還需你向聖上討要些封地當中的特許權利,日後自成體係經營才好周轉過來。”
“好,我去討要。”
傅朝夕又道:“卻也不必著急去提這事,現下還不是最好的時機,再過些時日吧,有好時候再因勢利導,如上回朝廷捐資那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