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婚夜(2 / 2)

某些想法蓋過了慕玉嬋的緊張與害怕。

男人的聲音並不難聽。

就像他的腳步,穩穩的,又有種清涼的感覺,宛若長著鬆柏的大山,忽而有微風拂過,是令人舒服的。

隨著紅綢被秤杆兒掀落,那熟悉的擔憂與害怕,又熟門熟路地找上了慕玉嬋。

她悄悄抬頭,對上滿目的喜紅色。

蕭屹川身著喜袍,衣擺上繡著精致喜慶的紋樣,看起來並不俗氣,想必大興君主很重視這次聯姻,並未草草安排了事。

她注意到了麵前男人的身型,毫不誇張的說,這是她見過最高的男人,九尺男兒,肩寬腰窄,如小山一樣,堵在她麵前。

慕玉嬋的害怕與擔憂並未表現出來,出門在外,她不僅僅代表著她自己,更是蜀國的威儀。

這一瞬間,慕玉嬋想過,不管蕭屹川生得什麼妖魔鬼怪的模樣,她遲早都要麵對,那還不如給自己個痛快,也免得表現得畏畏縮縮,讓人瞧不起。

畢竟她也是堂堂蜀國公主。

她抬頭,毫不畏懼地直視過去。

蕭屹川逆著光,她一開始並看不清他得臉,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慕玉嬋竟有些放心,蕭屹川並不如傳聞一般長了三個腦袋,六條手臂。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大不了醜些就是了,大不了以後同他講話時,不瞅他,隻聽聲音。

少卿,等她適應了光線才一閃而過一個令人難以捕捉的驚訝表情。

這家夥,與傳聞之中的並不一樣啊。

高高的鼻梁,緊抿的薄唇,入鬢的劍眉下是一雙濃墨不化的狹長眼眸。

那種清澈的俊秀和豪放的爽朗,竟毫不違和的結合在麵前男人的臉上。

竟是有些俊的……

這是那個人見人怕活閻王?是那個能止小兒啼哭的鬼怪將軍?

見慕玉嬋一直盯著她看,蕭屹川不禁摸了摸臉頰:“怎麼了?你看什麼?”

慕玉嬋承認自己重顏看臉,但至少氣節還在。

兩國雖已聯姻,但過去的百年來,大興和蜀國可都是劍拔弩張的,況且這次和親的目的,並非錦上添花,讓她忽然對麵前的男人和顏悅色——

她可做不到。

“不怎麼,將軍辛苦,既然禮成,你我便安寢吧。”

語氣不太好,又說不出哪兒不好,聽起來慣是屬於公主的高傲和威風。

還不等蕭屹川回答,慕玉嬋已經起身走到了雕花銅鏡前,給明珠一個眼神。

明珠立刻會意,過來為公主拆頭飾、除禮服、通發。

今日賓客眾多,蕭屹川喝了不少酒,有些頭暈。

明珠給慕玉嬋通發的功夫,脫了衣袍躺到拔步床裡頭去了。

通完了發,明珠退下。

慕玉嬋轉身回到榻邊,就看見蕭屹川已經放鬆地斜靠在拔步床裡側,在閉目養神。

男人的喜袍已經不在,隻著中衣,腰腹的輪廓伴隨呼吸起伏若隱若現,薄薄的布料根本遮掩不住強壯的身型。

慕玉嬋的心臟打鼓一樣地跳著,一時不知如何,竟呆呆站在原地。

見慕玉嬋久久沒有動靜,蕭屹川睜開眼、側回頭,許是喝了酒,眼角有些氤氳濕紅。

他低啞著嗓子問:“怎還站在那兒?”

慕玉嬋動了動唇,他是在等她服侍嗎?

她才不要!

可旋即,腦海中掠過父皇的白發、母後的皺紋,又想起的兩個懵懂無知的幼弟,想起臨行時一眾跪拜她的朝臣與抹淚的百姓……

淡淡道了聲“無事”,她坐在床榻邊,卻遲遲不肯躺下。

慕玉嬋不免擔憂。

他們曾是敵對陣營,但如今情況變了,陰差陽錯做了正經夫妻。

那麼作為他的妻子,自然逃不開與丈夫之間的親密。

蕭屹川俊美又如何?

她還不想和蕭屹川同房。

“將軍先睡吧。”慕玉嬋語調倨傲,“我生來體質虛弱,將軍是知曉的,這一月餘舟車勞頓,我還在病中,還望將軍理解。”

蕭屹川知她忌憚她,又怎能看不出安陽公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