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爭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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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屹川再回府的時候,夜色已深。

想著先前蕭將軍說回府要與她詳談,慕玉嬋一直沒睡。

她靠在榻上看書,院子裡傳來腳步,很快就聽見盔甲摩擦的聲音,掀了一下眼皮,蕭屹川已經進了屋,在脫盔甲。

隨著盔甲除去,寬闊的肩膀、修長有力的手臂、大腿,以及肌理分明的腰身……坦率地展露在慕玉嬋的眼前。

“還沒睡?”蕭屹川問。

慕玉嬋放下書,坐起身子:“將軍不是有話要同我講。”

“……是。”

蕭屹川走向東邊的架子,從架子的最上端拿下來一隻梨花木的盒子。

盒子分為三層,男人打開最上一層,拿出一個瓷瓶放在桌上,看起來像藥。

“還是今日酒莊的事情。”蕭屹川一邊說,一邊挽袖,袖子挽了三圈,赫然露出小臂上幾寸長的新傷。

“你這胳膊怎麼了?”慕玉嬋覺著怪異,昨日還沒有的。

“軍營裡來了一群新兵,想親自試試伸手,有個小兵鞭子使不錯,隻是動作沒有深淺,誤傷了。”

蕭屹川本來可以躲開,但是躲開鞭子就會傷了旁人,便乾脆接下這一招。

他打開瓷瓶,往傷口倒藥粉,因為自己動手的緣故,顯得有些笨拙。

慕玉嬋坐過去,又想起白日裡蕭屹川幫了她的忙,盯著那道鞭傷說:“行了,衣裳脫了,我幫將軍上藥吧。”

蕭屹川今日見識到她給東流酒莊的受傷男子包紮傷口,便不客氣,袖子一擼把手臂伸了過去。

慕玉嬋幫他將將藥粉撒好,又將傷布一層一層給纏在他的小臂上。

冰涼的小手一下一下觸碰著他的小臂,幾乎已經感覺不到方才還泛著痛的傷口,隻剩下酥酥麻麻的奇妙感覺。

每當女子花瓣兒似的指甲無意間劃過他的小臂,他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蕭屹川不自然地咳嗽了下:“你一個公主,是如何會這些的?”

在他的印象中,慕玉嬋養尊處優,絕不會懂這些。而今日他看見過酒莊受傷男子的傷口,被她處理的很好。

“久病成醫罷了,身子不好,時常受傷,看都看會了。彆說包紮,常見的方子我都能開幾個。”慕玉嬋莞爾一笑,似乎身體上的不適並未給她帶來太大的影響。偏偏這樣,越發放大了她的那份病憐。

“是藥三分毒,你喝那樣多的藥,不傷身子麼?”

“蕭將軍身子硬朗,這話顯得有些不食肉糜。那能怎麼辦?不喝藥更難受。”她又變回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模樣,收回手,然後自顧自地去一旁的銅盆裡淨手:“行了,包好了。”

傷布的結打得整整齊齊,並不比營帳裡的軍醫差。

慕玉嬋半靠回床榻上,拾起書卷,烏黑柔順的長發垂落肩膀,她翻開一頁,閒散地閱讀,頭不抬地問:“對了,今白日裡將軍想要說什麼?”

被這樣一提醒,白天大漢要掀開她帷帽的畫麵又闖進蕭屹川的腦海。

他坐在慕玉嬋的榻邊,沉吟片刻道:“安陽公主,今日之事,你太草率了。”

正在翻頁的手一頓,慕玉嬋不滿地抬頭,對上那雙烏黑的眼眸:“我草率?將軍這話什麼意思?”

“你出府隻帶了車夫和仙露兩人,今日的事情,是我碰巧撞見,才沒讓那歹人掀了你的帷帽。若我去得晚一些,或是老張沒碰上我,等將軍府的護院到了,那便晚了。”

慕玉嬋承認,今日的事情確實不在她的預期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