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 / 2)

薑太醫惱恨,他這嘴快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微臣實在抱歉。”

蕭循:“薑祿,給他看看腿。他方才突然膝蓋虛軟無力,人也站不住。”

薑太醫上前,打開藥箱,當著裴酌的麵,取出一方錦帕,蓋在裴酌膝蓋上。

裴酌看愣了,過了一會兒才想起這一幕好像在什麼宮廷劇看過,帕子是用來避嫌的。

他一把抽起帕子,都是男的,什麼毛病。

薑祿火速看了一眼太子。

蕭循頷首。

薑祿伸手檢查,按了一會兒,似是沒檢出毛病,眉頭皺緊,又讓裴酌把手腕伸出來把脈。

裴酌姿態閒適,感覺像在澡堂按摩。

薑祿把著 他的脈,突然眉頭一皺。

電光石火之間,裴酌突然想起係統給他開的生子權限。

等等,這玩意兒把脈把不出來吧?

他倏地抽回手,藏在狐裘下麵,心跳咚咚地加快。

薑祿皺著眉:“微臣愚鈍。”

這是裝病吧?

他該怎麼說?他曾經聽父親說過,遇到妃嬪裝病爭寵最是棘手。

要麼直言不諱得罪人,要麼開點不痛不癢的藥。

選擇哪條路,這其中的關鍵,是揣摩皇帝的心理。

皇帝的心理好揣摩,太子的……沒人試過。

他覺得,太子應該是後者。

薑祿都看見太子笑了一下。

薑祿順水推舟:“依微臣拙見,每日由太子攙扶去花園曬上一個時辰,不藥而愈。”

裴酌:“……”

缺鈣就缺鈣,為什麼要太子攙扶?

蕭循:“我記下了。”

李二送太醫回去,蕭循命人在榻上架一張茶幾,直接讓裴酌坐在床上吃了。

裴酌端起碗,是他想要的在床上吃飯的生活。

他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跟蕭循告辭:“我好了,我要回二皇子府。”

蕭循放下碗筷:“父皇讓我明日去金塔寺督工。”

裴酌屁股又坐了回去,對哦,他來這的目的……

“我跟你一起去。”

太子想不想打壓金塔教?這個問題他決定自己發現答案。

看明日蕭循對金塔教的態度就知道了。

如果是厭惡的,他就獻言獻策。

如果太子也信奉這一套……裴酌垂了垂眼,應該不會吧?

“明日一早出發,你就在這歇下吧。”

蕭循拋下一句,便把房間留給裴酌。

裴酌在心裡丈量一下這裡到二皇子府的距離,美美躺下。

拒絕通勤,從我做起。

翌日。

裴酌發現蕭循在外衫內加了一件有領的白衣,他臉頰猝然一紅。

幸好陛下讓蕭循今日去金塔寺,不用上朝。

天氣一日比一日變暖,太子彆院草木繁盛,已經能聽見蟲兒的鳴叫。

穿厚衣服有些熱了,但裴酌不敢直接換輕薄的,熱了就挽一挽袖子。換季容易感冒,古代生病太麻煩。

“咕咕……”裴酌聽見了雪粒的叫聲。

“它在找你麼?”

蕭循:“大概是餓了,昨晚沒有喂食。”

裴酌過了一晚上,早就不跟一隻鳥置氣了,還有些心軟。

他順著聲音找到遊隼,在牆上發現肉乾袋子,取出一塊,扔進籠子裡。

雪粒狼吞虎咽,討好地蹭蹭裴酌一側的籠子。

裴酌:“你昨天抓到的鴿子肯定讓守衛吃了。”

雪粒:“咕。”

裴酌:“要出門了,回來放你出去。”

蕭循聞言,對養鳥的侍衛道:“關好。”

侍衛:“屬下明白。”

其實不是很明白,早上殿下還讓他待會兒帶雪粒去山上放風。

金塔教是近幾年崛起的宗教,來得太晚,玉京建築格局確定,寺廟的位置不在中心。

不在中心也方便了它肆意擴張,大殿裡三重外三重。

用來當學校挺好的,屋頂架梁高,光線好,不像普通民房又低又矮。

裴酌跟在太子身後,踏進金碧輝煌的金塔寺,迎麵便是高聳的金塔,周圍架著一圈腳手架,正在修繕。

一縷晨光照在金燦燦的塔尖,反射出一圈彩虹般的光暈。

光暈之下,信徒一圈一圈圍著金塔席地而坐,雙手合十,接受聖光普照。

裴酌數了一下,至少有十幾圈上千人,整天沒事乾就坐在這裡。

人群中,甚至有小孩子躺在父母懷裡,好像生病了。

不會以為這樣能治病吧?

裴酌想看仔細點,但是他跟著太子,不好過去,暫時按捺住。

太子奉旨親臨,金塔寺教眾出來相迎。

門口有一青銅大鼎,裡麵盛滿香灰,密密麻麻插著香柱,煙霧繚繞。

僧人端來香燭,請太子殿下為陛下燒香祈福。他恭敬地數了十二支香,伸進燈爐裡引燃。

蕭循麵容沉靜地站著,聽人捧著一本大典唱金塔寺的曆來。

裴酌抬手摸了下頭發,懷疑自己頭發會被熏得都是煙味,洗頭好麻煩的。

他一抬手,寬大的袖子落到手肘處。

“這裡怎麼弄的?”蕭循問。

裴酌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蕭循在開小差,問他手肘上的一點疤痕怎麼來的。

裴酌飛快掃了一眼:“哦,小時候被蚊香——”

他頓了一下,蚊香不好解釋,改口,“燒香被燙的。”

在僧人的唱讚中,那十二支香點好了,僧人遞給太子。

“殿下請燒香。”

蕭循:“不燒。”

僧人一下子怔住,拿著香不知所措。

裴酌揚了揚唇角,笑容狡黠明淨,悄悄動了動,站得靠近太子一些。

他知道太子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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