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裴酌從沒想過會因為穿了內褲坐立難安,各種不適應,仿佛上了枷鎖,堂堂一個天子乾嘛要心虛到還內褲啊!那他還怎麼當沒發生過,想一想就要尷尬,蕭循看他一眼,他就會懷疑蕭循腦子裡在想他。

蕭循對現代褻褲那麼好奇,扣著不還,第一次看見它穿在身上難道會不看?

裴酌麵紅耳赤,他們在夜裡摸黑乾,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穿內褲的時候一定天亮了。

蕭循看出他的停頓,道:“褻褲是洗過的,完璧歸趙,本打算剪下一片拿去研究,但你跟我要回,遲早要還的,便沒有剪。”

裴酌緩緩靠在靠墊上,內褲是不是完璧不好說,但主人一定不是了。

這一動,他發現自己可能還是上過藥的。

對於蕭循昨晚的行為,裴酌可以用八個字概括事態發展進程:能乾、會乾、愛乾、多乾。

從第一個詞到第一個詞,裴酌吃了一波苦頭,幸好過程不長。

第三個詞的時候雙方達到和解。

第四個詞出現,裴酌又吃了一波苦頭,直接把他的緊張憂慮乾沒了。

笑死,懷崽子很可怕嗎?先從床上下來再說吧。

不過這一切,在蕭循對他說“沒有經驗,請多擔待”時,裴酌決定大方地原諒他了。

第一次,可以理解。

“裴酌?”蕭循擔憂地摸了他的額頭,“臉這麼紅?薑太醫在你睡覺時來過了,你哪裡不適我再召他,你跟他說,我說的總歸有謬差。”

走神的裴酌一下子驚醒,救命,真是當老師當出毛病了,一不留神就想總結思考,尤其遇到問題學生的時候。

工傷怎麼不能寫進經驗教訓裡呢?

幸好他沒當上蕭循的太傅,不然……他爹能被他氣活。

裴酌善於找到一點小慶幸,然後心態安詳地繼續鹹魚。

“不用叫太醫,飯能端到床上嗎?”裴酌乖巧地把手放在錦緞被麵上十指交叉,正好放在小腹上。

作為一個嚴於律己的帝王,蕭循從小哪怕生病也會穿好衣服上桌吃飯。

東宮的起居室,從未出現過茶水外的吃食。

蕭循吩咐宮人上菜。

登基大典過後,禦廚便放開手腳了,裴酌一瞄就看見一隻外焦裡嫩油滋滋的烤鴨。

想吃。

蕭循搬了一張長條案幾l,跨在被麵上:“太醫說今日清淡一些。”

裴酌感覺良好,4523給他開生子權限的時候,大概附送了身體修複能力。

睡完覺,他除了渾身酸軟,像乾了三天三夜體力活以外,沒什麼不適。

裴酌指了指一整隻的烤鴨:“我要吃。”

禦膳房不懂變通,一整隻的烤鴨看起來更有食欲沒錯,但需要有人片皮,蕭循吃飯不讓人伺候,他自己也沒那個閒心去切,於是每次都是完整地撤下去。

蕭循拿了一把小刀,給他片皮。

“太薄了。”裴酌疑惑,用劍的人自帶刀工嗎?薄而不斷,切得也太均勻了。

蕭循稍稍改變刀法。

裴酌端起小碗粥,蕭循切一片,他夾走一片。蕭循默契地保持緩慢的切片速度。

現切烤鴨真的會增加心理美味度。

裴酌吃飽了,才想起蕭循:“你還沒吃吧?”

他猜測蕭循早上肯定來不及用膳,中午也不會自己吃飽了才叫醒他。

蕭循:“嗯。”

裴酌把烤鴨接過來,“我來,輪你吃了。”

他不會用刀,直接撕一個鴨腿放進蕭循碗裡,再把他吃過認為味道最好的部位,按美味程度先後投喂蕭循。

兩人都吃飽,裴酌掛上一副“我很遺憾發生這種事”的表情,“突然中藥實在太意外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太傅夫人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太傅是蕭循尊重的老師,裴酌覺得太傅夫人應該是被人利用了。

蕭循:“此事我還沒知會太傅,早上讓國公夫人把楊夫人‘請’去做客,盤問過後,楊夫人的確不知情。”

孝期中藥跟人上床,實為不光彩,就是親如太傅也不必事事坦誠。

蕭循:“她拒絕太傅收你為義子,又恐我登基後對太傅心懷芥蒂,因此主動提出要向你賠禮。”

這禮賠得很有誠意,幾l乎把她和太傅珍藏的東西一人一半拿出來。

裴酌點點頭,楊夫人擔心不無道理,皇帝掌握實權後心態膨脹,有可能對曾經嚴格教導他的太傅翻臉無情。

蕭循:“我知道太傅喜收藏烏金墨,便沒有讓人仔細檢查。“

裴酌:“楊夫人跟大覺寺?”

蕭循:“京中誥命夫人經常結伴同去大覺寺燒香祈福,問過其他人,楊夫人每次去都是替夭折的兒子祈福,因為去得頻繁,捐功德多,因而跟住持相熟,連賠禮之物都讓住持參詳過目,保佑太傅官運亨通,被偷換了藥墨。”

裴酌:“大覺寺如何確定我會用它?”

蕭循:“烏金墨寫出來的字帶著金澤,專門用來寫帖子。”

有錢人都喜歡用烏金墨,尤其是書法不佳者,可以掩蓋不足。

裴酌若是使用,則中藥。

蕭循在太廟時,也要現場寫一篇《告天書》燒給上天,表示自己接替上一任皇帝代天牧民。

出事後,蕭循立刻換成東宮帶去的墨,從頭捋一遍太廟裡能調換硯台的一乾人,果然找出了一個奸細。

大覺寺作為京城一大寺,跟禮部、太廟毫無交集是不可能的,混一個奸細不難。

大覺寺的主持在聽完楊夫人苦惱地說“裴酌和陛下十分親厚,得罪不起”後,判定裴酌一定會前去觀禮。

登基典禮都沒資格?說明陛下眼裡沒你。

葉一的最終目的,是屆時用蟬鳴引發,讓蕭循和裴酌在登基時當眾難堪。

裴酌聽完前因後果,美滋滋發表評價:“我不去觀禮是對的。

蕭循沉默。

裴酌:“不對,李如意不是說還要配合特殊的蟬鳴?”

蕭循臉色不自然了一下。

裴酌沒發覺,他自己想明白了:“蟬鳴能有多特殊,說到底就是頻率不同的聲波,我那院子有水有樹,蟬鳴蟲叫的,或是某一段頻率正好合上了。”

啊,好險,在這個充滿不科學的一夜情荒唐裡找到了一點科學的解釋。

蕭循:“嗯。”

裴酌在送他玉璧時,夾帶的賀帖裡洋洋灑灑寫了一堆玉璧留聲機的工作原理。

真正的賀詞就兩句。

原理很長,裴酌寫了很久,蕭循無法一目十行,於是琢磨了很久——兩人都中藥很深。

他能勉強理解裴酌說的“聲波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