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酌拿起手機,偏了偏身體，尷尬地叫了一聲：“爸。”
裴清許：“攝像頭轉過去。”
裴酌：“您身體還好嗎？”
裴清許：“好得很！”
裴酌：“事情就是您看到的這樣，你彆動氣,胃是情緒器官，不然胃疼。”
裴酌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小小的出櫃不會再難倒他。
他火速把手機塞給裴複複，謔,誰打的視頻誰接，跟他沒有關係。
手裡又回到複複手裡,裴複複大聲打招呼,他貼到屏幕前，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一點：“爺爺好，爺爺你生病了嘛？”
裴清許：“……”
上來就是叫爺爺，還要什麼自行車。
“爺爺沒事。”
裴複複用臉蛋貼貼手機，假裝貼到了爺爺：“我馬上回去照顧爺爺噢。”
裴清許心都化了，他兒子能養出這麼乖的崽兒？不對，他兒子沒養,這個崽兒在外麵要飯呢？！
“複複，你跟誰在一起？”
裴複複轉了轉手機：“這是我爸爸,這也是我爸爸。”
蕭循微微頷首：“老師。”
裴清許從巴掌大的小臉蛋上看見了兩個爸爸的影子,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兒子喜歡一個搬磚的？
裴清許：“帶他們來見我。”
裴酌：“明天下午吧，我買明天的票回去——”
這兩人不能買票,到時候他得包一輛車。
安撫好老父親,裴酌帶著水果重點感謝了一番幫忙的大姐，隨後帶著父子倆去酒店開個房間。
經過街邊的服裝店時，裴酌先去童裝店給複複買了三套，一共七百多。
裴複複抱著爸爸的大腿,道：“爸爸，太貴了。”
爸爸賺錢不容易噢，他隻要一套就夠了。
裴酌實話實說：“你爺爺有錢。”
接著，他又進了男裝店，給蕭循買了三套。
成人男裝就比較貴一些了，想著要見家長，穿正式一些，買了西褲和襯衫，一套就要近一千。
蕭循說出了跟複複一樣的話。
裴酌也回複：“你老師有錢。”
收銀台旁邊還有一個內褲的架子，裴酌鎮定地拿了三盒：“一起算錢。”
蕭循不是對內褲很感興趣嗎？這下夠他研究的了。
到了酒店，裴酌點了外賣，把衣服送去乾洗，讓蕭循洗完澡先穿酒店提供的浴袍。
他打開電視，給小崽子播放動畫片。
“是真的電視！”
裴複複早就看過無數動畫片，不過是用腦子裡的虛擬電視。
他坐在床上把買的東西拖到床中央，一樣一樣拿出來送給爸爸。
“這是給爸爸買的拖鞋。”
裴酌沒想到自己還有禮物，這父子倆都窮到搬磚了還要剁手。
他接過來在
腳上試了一下，他的腳腕白皙纖細，穿什麼十塊錢的拖鞋也是賣家秀效果：“複複好聰明，買的正好。”
裴複複驕傲道：“是爸爸量的。”
他伸出手指比劃蕭循當時怎麼量的，道：“爸爸好厲害，我就不記得哦。”
裴酌撓了撓臉蛋，啊這，蕭循確實對他的身體了如指掌，有什麼厲害的！
“是哦，真厲害。”
裴複複：“這是我給爸爸留的薯條。”
兩根。
他像掏破爛一樣，又掏出兩個漢堡：“這是我給爸爸留的第二大的漢堡。”
這些食物都快餿了，自然不能吃。
裴酌開心地收下，道：“買這麼多漢堡嗎？你怎麼知道爸爸喜歡吃。”
裴複複實誠道：“沒有花錢噢。”
裴酌：？
裴複複：“是一個好叔叔剩下不要的。”
裴酌頓時腦補了父子倆徘徊在肯德基撿彆人桌上吃不完的薯條和漢堡。
他眼眶一酸，裴複複要飯自古有之，看見他在直播間裡跟養豬的叔叔要飯還不覺得什麼，但一旦想到他倆去肯德基撿薯條……
他低頭看了看僅有兩根的薯條，眼淚湧出眼眶砸在了漢堡包裝紙上。
他伸手抹掉，他想休學去上班了。
雖然也可以帶著兩個人一起啃裴清許，但總歸不如自己掙的錢給老攻孩子花的有成就感。
蕭循洗完澡出來，看見裴酌低落的情緒，便看向裴複複：“你跟爸爸說了什麼？”
裴複複道：“漢堡包不要錢，是叔叔剩下的。”
“爸爸，下次我們再去肯德基吧！”
蕭循略一沉吟，澄清道：“薯條是我買的。漢堡是個隔壁桌吃不完主動送給複複的。”
裴酌：“……”
叮咚，外麵門鈴響起，伴隨著一聲“外賣到了”。
裴酌開門拿進來，給小崽子點了海鮮粥和小蛋糕，給蕭循點了水煮肉配米飯，他自己則吃麻辣香鍋。
沒找到蕭循和孩子之前，他吃什麼都沒滋沒味的，現在塵埃落定，裴酌還挺想念現代的美食。
裴複複握著勺子舀起一勺海鮮粥，吃了一口，舉著勺子湊到爸爸身邊，“爸爸，我可以吃一口你的嗎？”
裴酌把碗推過去一點：“喏。”
裴複複挖了一大勺，但是到嘴裡的時候掉得隻剩下一塊豆腐泡。
“好好吃。”吃完之後，他攛掇蕭循爸爸也吃一口。
蕭循：“好。”
於是晚餐變成了三個人共享對方碗裡的食物。
乾洗店送衣服過來，蕭循去浴室換，裴酌幫小崽子套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