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完結(2 / 2)

舒朗帶人在甬道連發十炮,見圍攻東宮的叛軍四分五裂,不成氣候。不敢戀戰,連忙招呼家將帶著東西速速撤離。

他們是一路尾隨叛軍進的皇宮,打了叛軍個措手不及。可此時不走,等陛下反應過來他偷偷摸摸把這些大家夥弄進京,那得吃不了兜著走。

他偷偷送給十三玩兒,和他偷摸把這東西弄進皇宮,那可完全是兩回事。

舒朗知道這回攤上大事了,已經琢磨著出了皇宮,得連夜逃離京城,最好是投奔他哥,其次是出海躲幾年。

誰知一行人還沒離開甬道,秋蓬公公那張老臉便笑眯眯的出現在舒朗麵前,擋住他的去路:

“榮大人,陛下有請!”

舒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十三這邊喊殺聲連天,陛下穩坐高台看戲,感情他老人家啥都知道。

可能心眼兒太多了不容易生孩子吧?舒朗被秋蓬帶去太和殿的路上,迷迷糊糊的想。

他還想著待會兒怎麼在陛下跟前狡辯,才能減輕罪責,誰知陛下見了他,壓根兒沒問大炮的事,叫他講了一晚上的出海見聞。

舒朗一開始還覺得躲過一劫,誰知等他講的口乾舌燥,眼下一片烏青,雙眼泛暈,昏昏欲睡,還得絞儘腦汁應付陛下突然冒出來的“十萬個為什麼”,精神摧殘比之牢獄之災,他一時也說不好究竟哪樣更折磨人。

秋蓬適時地給舒朗添了第六壺茶。

陛下手中折扇輕輕一指,無聲催促舒朗繼續。

舒朗本就為了弄那些大家夥進城,連著幾個晚上沒睡,這會兒腦子已經困成一團漿糊,在燈下看陛下,對方已經出現了至少三個重影。

秋蓬這老家夥還一個勁兒偷偷拽他後脖頸衣裳,不知究竟意欲何為,還不如就叫他這麼睡過去,人事不知來的好呢。

秋蓬簡直要被這榮大人氣死了,沒瞧見陛下正鬨心嗎?還不趕快賣賣慘,陛下一心軟,說不定氣也就消了。就榮二爺這當著陛下麵兒都能打瞌睡的囂張樣兒,陛下指定越瞧越來氣啊!

嗨呀,真是好心難救作死的人哪!

就在舒朗實在挺不住,差點兒一個猛子從凳子上迷迷糊糊栽下去時,一身帶血甲衣,渾身殺氣的十三進內,叫他看見了希望的曙光,當即以“不打擾陛下公務”為由告退。

“溜的比兔子還快!”

恍惚間,舒朗好似聽見誰罵他來著?不管了,先回家睡醒再說。

對於舒朗的歸家,老太太表現的很淡定,他乾的那些事原也沒指望能瞞住老太太,不過等舒朗一覺睡醒,腦子恢複清明後,他還是覺得老太太有點淡定過頭了:

“您就不擔心陛下治您孫兒的罪啊?”

老太太哢嚓一聲,剪掉一支斜刺裡長出來的花枝,跟剪在舒朗身上似的,慢悠悠道:

“怕什麼?你帶那東西回來,是老身親自進宮向陛下告的密。”

舒朗一時啞然,好半晌也隻能給老太太豎起個大拇指:

“大義滅親,您可真行啊您!”

雖然知道那幫家將可能扛不住老太太的事後追問,哪料想,從一開始他們就主動給老太太泄密了,一個二個的,都不拿自己當外人。

老太太輕哼一聲:

“那皇太女也是我老太太嫡親的孫媳婦兒,總不能叫我瞧著她被人欺負了去吧?”

隔壁老大媳婦兒以前瞧著還行,和老大成親後越來越不像樣子。

整日上躥下跳,恨不能把整個伯府都搭進去給她換前程,老太太瞧不慣很久了。這回就是知道老大媳婦兒想在關鍵時候,在皇太女跟前出一把力博個前程,她才故意為之的。

傻眼了吧,她想做那個腳踏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結果被人截胡,壓根兒沒給她出場機會。

也是時候叫她知道,她五殿下是五殿下,伯府是伯府,慶城侯是慶城侯,不要試圖混為一談。

當然這些東西老太太不會在孫兒麵前講,她老人家隻是說:

“前頭宮裡來了旨意,叫你明兒去戶部上差,回頭記得給宮裡寫個謝恩折子。”

有他奶奶大義滅親,告密在前,舒朗倒是不擔心陛下治罪,不過這就叫他走馬上任,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拿過聖旨一瞧,嗨呀!從三品的戶部右侍郎,戶部的三把手呢。

打一個從五品的市舶司監官,到從三品戶部右侍郎,連跳四級,怕是隔壁五殿下都得眼紅。

就憑他在泉州毫無建樹的九年,這個官職可一點兒都不低,當初死命和他作對的王識聰,如今也不過從四品的地方官,且官場上還有“地方官比京官小一級”的潛規則。

舒朗覺得這事兒挺不可思議,開玩笑似的問老太太:

“陛下總不會因為您孫兒要嫁給皇太女,就讓您孫兒夫憑妻貴一把吧?”

本朝可沒什麼外戚不得乾政的說法,駙馬,郡馬,國舅,國仗,隻有有本事,身上統統都有職位。

老太太覺得她這孫兒可能睡了一覺,把腦子都給睡沒了。

或者說出海一趟,自由過火,把謹慎給出沒了。

打從這孩子琢磨著偷偷給皇太女弄個禮物回京那會兒,整個人身上還是一股子海盜思維。

可以想象這孩子在海上都乾了什麼不能言說的事兒。

她提醒道:

“你在泉州的產業這幾年鋪陳開,遍布東南沿海,兩廣地區,誰聽了不眼紅?陛下和戶部也不例外。”

朝廷這幾年大動作頗多,處處需要錢,戶部那群老狐狸可不就相中了她孫兒會摟錢這點嘛。

起碼有一技之長,將來不會被人說是吃軟飯的小白臉,老太太樂觀的想。

舒朗倒是想吃十三的軟飯呢,陛下不允許啊!

就憑他弄回來的那幾個大家夥,如今他出門,誰見了他不躲著走?一個個都用“沒想到你竟然扮豬吃老虎”的眼神瞅他。

就連在吏部混資曆的聞錚也私下賊兮兮的問他:

“兄弟你可真行啊,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原來你是專門出海替皇太女尋武器去的呀?你這一亮相,服了,兄弟我真服了!

如今皇宮從甬道至東宮那段兒,炮彈轟炸過的路還沒修平整呢,誰看了不膽戰心驚,你有那玩意兒在手,誰還敢跟皇太女叫板?

真的,可著整個京城的挑,哪個還敢說你榮二配不上皇太女!”

舒朗覺得這傳言就很離譜,試圖在聞錚跟前辟謠:

“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

聞錚壓根兒不信,還用那種“行了我都知道,你丫兒再裝,兄弟就沒得做了”的眼神瞅他。

讓舒朗鬱悶的不行。

他不是深謀遠慮,就真的隻是湊巧,湊巧啊!

恐怕全京城此時也隻有十三還相信舒朗說的是實話,她的理由相當充分:

“你那麼懶,不可能為了替我尋武器,不遠萬裡,不計生死的出海。”

頂多就是順帶。

舒朗:“我可真是謝謝您哪!”

這對即將洞房的年輕人,喝交杯酒時的對話,若讓外人聽見,還不得懷疑他兩腦子有毛病。

很遺憾,作為皇太女,和丈夫喝交杯酒是需要被記錄在起居注中的大事,現場自然有第三人乃至第四人的存在,所以也就真的有人在心裡嘀咕——

這兩人可能腦子有問題。

可被人認為腦殼兒有疾的二人,人家和諧美滿的一起走過了五十個年頭。

據不可靠消息傳,女皇陛下和她的皇夫榮大人,大多數時候相處和諧,兩人似親似友,忙完各自的差事後,兩人一起爬牆,一起偷溜出宮,一起商量著給哪位討人厭的官員小鞋穿,一起喝酒吃肉,喝醉了吐槽滿朝誰最不講衛生,誰說話口沫橫飛。

小部分意見產生分歧,相處不和諧之時,兩人就找個沒人佚?的地方用蠻力打一架,當然一開始皇夫總是輸多贏少的那個,每當他輸了就假裝鬨脾氣,喜滋滋搬出宮住幾天。

後來打架,皇夫就總是贏的莫名其妙,他被迫贏了之後,不僅要自己留在宮中處理政務,還要替偷溜出宮的女皇打掩護。

當然這都是後話。

說回眼前,舒朗和十三成婚後,陛下便常借口“去溫泉行宮陪伴太上皇”,讓十三代為監國。

時日一久,陛下索性也不裝了,他就是在外麵心野了,不想回宮處理朝政,經常一出去就是大半年,朝政幾乎全壓在十三的肩上。

等到十三做了十年皇太女,感覺這苦日子沒個頭的時候,退位近二十年的太上皇駕崩了!

十三有一瞬間慶幸的想,這下陛下再沒有借口出宮,總該安心待在宮裡處理朝政了吧?

結果陛下乾脆學太上皇來了個提前退位,讓十三登基。

他老人家帶著皇後四處雲遊去了,用的理由冠冕堂皇:

“一山不容二虎,朕這太上皇留在京城,皇帝不好做,你們也跟著為難,萬一……你們是聽皇帝的還是聽朕的,對吧?”

剛過了四十五歲生辰的太上皇,縱翻史書也找不出第二位,朝臣們隻能慶幸的想,女皇也是個有謀略,有胸襟的,也還不錯。

結果一年後,聽聞四十六的太上皇,在皇太後的老家雲州,為他此生的第一個孩兒慶祝生辰,宴席辦了三天三夜,消息傳回京中時,朝臣直接傻眼。

怪事年年有,偏皇家特彆多!

舒朗腿邊是閨女的小床,左手邊一本已經批改過的吏部“關於打造官營幼兒玩具及幼兒城的可行性分析”被風吹的輕輕翻頁。

手中正拿著那本從烈火國換回來的《疏氏脈診》細細研讀,期間抬頭瞧一眼正睡的熟的閨女,忍不住嘀咕一句:

“這皇家確實怪事特彆多,要不然閨女你也不能越長越像我爸爸啊!”

要知道不管是榮舒朗,還是疏朗,長相都跟他爸不占邊兒。

舒朗隻能違心的把這稱為“隔代遺傳。”

大景朝的長公主殿下也不知聽沒聽懂她爹的嘀咕,吐個泡泡,在被子裡擺出個高難度造型,睡的香甜。

窗外一陣輕風吹進,將《疏氏脈診》翻到了第一頁,隻見上麵寫著:

“疏氏本為藥王一脈,因戰亂典籍四散,今不肖子孫全力修葺,不得原籍一二,愧對祖宗……聞聽嫡係傳人可做到移魂借魄,絕處逢生,不知真假。”

作者有話說:

完結啦,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見!

隔壁開了連載新坑,《帶著我哥穿古代》感興趣的寶子們可以收藏閱讀一下哈~

還沒來得及傷感,她哥就隔著時空和她爸取得聯係,為了給她爸的實驗項目收集更多糧食種子和未汙染的土壤樣本:

偏她哥是個妹控,成日給她的酒樓種菜,修理服務機器人,當不知名打手。

隻要崔曙關門放她哥,整個江湖瑟瑟發抖。

後來她終於能回家了,結果被她送過《母豬的產後護理》的小二放出話來:隻要能留下她哥,皇位給她都行,作為補償,他可以用自己做交換!

ps:“養豬”的是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