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女人狠起來也是不留情麵的,她的柔情日後可以毫無保留的再給另一個男人。
溫意歡掛斷電話,發現季時予靜靜站在那裡,目光複雜望著她的方向。
“秋璿怎麼說?”
溫意歡走到季時予麵前,他將b超單遞給她,聲線刻意壓低,“我沒事的,不需要這麼麻煩。”
果然他一這樣說,溫意歡便反駁道:“檢查完沒有事情不是更好?對你來說又沒什麼損失。”
“那我聽你的。”季時予低垂著頭,表現得像隻聽話的小狗。
溫意歡帶他去到b超室,“你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很晚了,你先回家休息吧。”季時予走進去又回頭,故作堅強道:“我自己可以的。”
“你不要這麼害怕麻煩彆人,我回家也沒什麼事情做。”
你今天不需要趕回家喂貓嗎?
季時予在心中默默地想,溫意歡對他果然要比她現男友更好。
b超很快就做完,季時予拿著報告出來,釋然笑著遞給溫意歡,“我就說我沒事。”
溫意歡看著他此刻單純的笑,脫口而出地感慨,“季時予,你有沒有感覺到你變化很大?”
“哪裡變大?”他剛剛走神,沒聽清。
這話很容易讓人想歪,溫意歡輕咳了聲,“我是看你穿衣風格很顯年輕。”
“顯”這個字明顯有深意。
意思是他現在很老,所以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年輕點來裝嫩?
*
溫意歡先將季時予送回他家,之後才回自己家。
外科醫生看了季時予的b超單,說沒什麼事,隻給他開了些消炎止痛藥。
明明是溫意歡撞了他,然而季時予下車前卻對她說了“謝謝”,感謝她深更半夜還送他回家。
他那麼真誠的態度讓溫意歡差點有種自己是在做好人好事的錯覺。
家裡漆黑一片,溫意歡按開走廊的燈。
還好下午出門前她給啵啵喂了貓糧,不然這個點它一定餓得在暴走邊緣。
溫意歡走進客廳就看見啵啵溫順地趴在抱枕上在睡覺,她去洗了手,在它旁邊坐下,忍不住摸了又摸。
下午時父親的那句狠話冷不防又在腦海浮現,溫意歡故作無所謂的一笑,隻有貓貓才是她忠誠的伴侶,難過的時候抱抱它,心靈就能得到治愈。
*
翌日上午,溫意歡約了代理商見麵,談品牌區域代理的相關問題,九點不到她便出門,一身香奈兒套裝,高端又不失性感。
回國後,她入職一家香水公司,成為品牌策劃師,之前在國外,也是從事相關工作,經驗自然豐富。
上車後,溫意歡忽然注意到旁邊的副駕駛座躺著一個黑色手機,昨晚車內沒開燈,她忙了一天又很疲憊,到家後直接下了車,完全沒看見。
溫意歡拿起手機,發現已經沒電了,她扯出車載充電器的線插進去,先把手機扔在了一邊。
季時予一定會給他的手機打電話的,不用她想辦法去聯係他。
到達那家咖啡廳,溫意歡正要下車,一陣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聽見那久違的旋律,溫意歡後背一怔。
這是她最喜歡的鋼琴曲《初雪》。
但鈴聲不是響自她的手機,而是——
溫意歡拿起季時予的手機,上麵顯示的是他朋友的名字,段霖。
他是季時予的好哥們,溫意歡當然還記得他,那天在酒吧不過是故意逗他罷了。
溫意歡猜想季時予可能是借了段霖的手機給他自己的手機打電話,於是接了。
“你這個工作狂今天怎麼還沒來公司?我打你電話打了五遍才打通,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他的手機落我這兒了,你要有急事找他,那就去他家吧。”
手機另一頭沉默住了。
季時予的手機那麼重要,竟然落在一個女人那裡?他可是有名的異性絕緣體,身邊連個女秘書都沒有,這女人能是誰呢?
而且,這聲音怎麼聽起來那麼熟悉呢?
段霖還沒來得及問,對方就把電話掛了。
溫意歡急著去見代理商,可沒功夫和他閒扯。
*
今日這代理商的來頭不小,據說是某房地產大鱷的女兒,之前因為喜歡她們公司這小眾的香水品牌,於是想壟斷市場,拿下北城的獨家代理權,但被她們老板拒絕了。
後來她退而求其次,在北城的skit租下年租金超三百萬的商鋪,開了一家門店,主打品牌就是“瓏渡”。
溫意歡所在的這家公司,旗下共有兩大香水品牌,所麵向的人群不同,“瓏渡”是小眾高奢,基本都賣給一些名媛和公子哥。
今日溫意歡前來見她,也是對方指明要讓她來,為她的門店開業寫一份運營方案。
溫意歡已經搞定,縱然這位代理商提出許多要求,她也儘可能幫她實現了。
一進咖啡廳,溫意歡便看見窗邊坐著的女人,她身著白色露肩襯衫,大波浪的長卷發隨意散著,神色中隱約帶著驕傲與不屑,在看窗外的風景。
溫意歡終於明白她為什麼放著公司有經驗的策劃師不找,偏要找她這個剛入職的了。
因為她們是情敵。
“夏夢,好久不見,你怎麼改名了呢?”
溫意歡大方落座,轉頭對服務生客氣微笑,“一杯拿鐵,不加糖,謝謝。”
“嫌我以前那名太土了。”夏思淼雙手環胸看著溫意歡,目光不著痕跡在打量她,“你就是想聽我那麼回答是吧?”
“沒有,我還以為你是命裡缺水。”
夏思淼看對麵的女人一顰一笑都是風情,眼底不由閃過嫉妒。
從前溫意歡就是她們學校的校花,無數男生在後麵追她,時隔幾年,她竟然更楚楚動人了,那臉一看就是純天然,沒動過刀,膠原蛋白滿滿,還透露著一股少女感。
溫意歡和夏思淼的關係不到敘舊的程度,從包裡拿出策劃案,直奔主題地說:“來談正事吧。”
“不用談了。”夏思淼拿勺子輕輕攪動著咖啡,笑得有幾分小人得誌,“無論你寫得如何,在我這兒都不會通過的。”
溫意歡差點想把文件夾甩到她臉上。
她站起身,冷笑了聲,“我如果提前知道是你,我也不可能會寫。”
“你有那麼大權利嗎?”夏思淼勾唇微笑著,“彆忘了,你隻是一個小職員哦~還以為自己是被季時予罩著的那時候呢?”
她不提起季時予,溫意歡還不想說那些話,聽她這樣說,“啪”一聲把文件夾砸到桌上。
“你自己沒本事追到男人,就把怨氣撒在我身上?就算沒我出現,季時予他也不可能看得上你。”
夏思淼目露凶光瞪著她,“我追不到也比你這種把人追到手又甩了的女人強,季時予他如果知道你回國,一定會狠狠折磨你,給自己報仇。”
話說完,夏思淼忽然看見一抹頎長的身影朝她們這邊走來。
他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神色冷漠,唇角卻似笑非笑地勾著,令人琢磨不透情緒。
季時予看都沒看夏思淼一眼,站定在溫意歡的身側,低沉出聲:“昨晚我的手機是不是落你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