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背抵牆壁捂住心臟,在門口等了幾秒,判定林煦沒有多餘的舉動和言語,壯著膽子,又探了回去。
許是她親眼所見林煦為自己出頭,感受到了他零星善意的緣故,她這一回的膽量激增不少,得寸進尺地挪動腳步,最終一寸寸移到了林煦身側。
林煦不可能覺察不到她的小動作,卻視若無睹地一聲不吭。
喬憶爾仍舊對他存有莫大的懼意,雙手死死抓住了衣擺,所作所為卻是大相徑庭的大膽。
她默不作聲守在他旁邊,宛若黑葡萄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醫生給他包紮。
她還拚命踮起腳尖,對準他右側胳膊最為駭人的一塊傷口,軟軟地呼了呼。
喬憶爾嬌小一團,竭力送出的力道對林煦來說也近乎為零,然而他赤/裸胳膊感受到那一縷似有若無的清涼時,原本放在腿上,紋絲不動的指尖不由自主蜷了蜷。
林煦終於轉動眼珠,正眼瞧向這個半路得來的妹妹。
喬憶爾登時僵持呆滯,惶恐不安地仰望他。
林煦捕捉她眼底掩飾不住的滔天驚懼,見她又怕又非要往自己身邊湊的呆傻模樣,難免覺得好笑。
後麵礙於各種現實因素,幾個世家大大小小的聚會不斷,喬憶爾依舊會遇上那幾個討厭的男孩。
她心有餘悸,自知弱勢,遙遙望見便掉頭躲開。
沒出息的縮頭烏龜一隻。
在喬憶爾周邊瞎晃蕩的林煦見狀,快步上前,二話不說揪住她的後領,利索把人轉了個身,推她前去直麵,“怕什麼?”
他落後她半步,凶巴巴補充:“老子罩著你。”
喬憶爾詫異地昂起小臉,斷斷續續地說:“你不能一直,一直……”
林煦像是清楚她的後話,眉頭一蹙,不耐煩地堵回去:“老子一直罩著你。”
當下的林煦眉目得了薄笑妝點,猶如洇染了深冬燦陽一般的柔和溫暖。
他聚精會神望向這位異父異母的親妹妹,心血來潮地提起:“我是你哥,說過會一直罩著你。”
喬憶爾定格的澄澈眼珠緩慢地轉,用一邊的鋒利虎牙淺淺撕掉一條鴨肉,輕聲回:“一直罩著我也不一定非要以哥哥的身份。”
林煦茫然:“那還可以以什麼身份?”
“也可以是男朋友,老公……”喬憶爾赧然地喃喃自語。
兩人中間隔有寬大圓桌,林煦一個字也沒聽清,“你嘀咕什麼?”
這種暗藏旖旎私心的言論,喬憶爾可沒有膽量叫他聽見,倉促搖了好幾下腦袋,埋頭啃鴨腿要緊。
飯罷,林煦送喬憶爾回學校。
賓利有條不紊地開回清晨泊車的位置,隻聽一聲清脆輕響,車鎖被司機陳叔解開。
喬憶爾慢吞吞摸上車門,看似平靜無波,實則隱匿大腦正在上演一場氣勢磅礴的山呼海嘯。
她瘋狂地頭腦風暴,琢磨還能說點兒什麼,延長和他相處的時間。
一分鐘,兩分鐘也好。
這個時候,林煦修長乾淨,覆蓋些許日常打拳擼鐵留下的薄繭的右手伸了過來,玉白食指上麵掛了一串鑰匙:“拿著。”
喬憶爾不明所以,接過鑰匙瞧了又瞧,沒搞明白這是打開哪把鎖的。
“上班第一天的禮物,”林煦解釋道,“君悅庭的頂層複式。”
喬憶爾手上一旦有東西便很難閒住,聽此,不自覺拋玩鑰匙的雙手頓住。
早上爺爺奶奶和叔叔阿姨在家族群裡給她發搬磚初體驗的安慰紅包,林煦始終不曾冒泡。
喬憶爾原以為他這種比她早幾年涉足社會的老油條,不會為她第一天上班花費心思,如何料想他不僅準備了禮物,還闊綽地送了一套房。
“房產證就是你的名字,那邊離中央商務區更近,你上下班方便些,早上至少可以多睡半個小時。”林煦慢條斯理道來,“你不是喜歡複式嗎?可以在家裡麵爬樓梯玩。”
之於喬憶爾這個特殊癖好,林煦不能理解。
從前他們一塊兒住在林家老宅,三層樓高的彆墅安裝了電梯,喬憶爾卻不坐,樂於吭哧吭哧地爬上爬下,說是正好趁機鍛煉身體,看看能不能更快地長個。
她一直想要在個頭上趕超林煦,奈何基因問題,她至今也隻是堪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