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慎一郎正在跟清水哲聯係,距離他將找畫和找人的任務交給清水哲已經過去了好長一段時間,但是始終沒有什麼確切的消息。
清水哲在電話那頭有些緊張的解釋。
清水慎一郎低聲嗯了一聲,不說話,等清水哲解釋完後,才淡淡道:“彆把事情拖到開春。”
清水哲在電話那頭恭敬的應了。
當然戶川徹從竊聽器中是根本聽不見清水哲的聲音,他隻聽見清水慎一郎說了兩句話——這並不足以準確的勾勒出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也足以讓戶川徹隱隱約約的意識到,清水慎一郎似乎在暗地裡籌謀些什麼。
他從桌麵翻出一張紙把清水慎一郎的名字寫了上去,又把“開春”這個時間點標注在旁邊。
當然這張紙上還寫了很多其他的名字。
什麼加茂家,什麼禪院家,還有不少小家族,畢竟咒術上層就是個相互利用、相互合作、各懷鬼胎,且盛產謎語人的地方,每個家族心裡的小九九堆起來都有小山那麼高,清水慎一郎的名字往其中一放,實在是翻不出什麼水花。
另一頭,清水哲在被清水慎一郎下了最後通牒後,轉頭就聯係了禪院甚爾。
一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了震天響的音樂聲,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禪院甚爾在什麼地方。
清水哲頓時怒從心頭起。
雖然他還沒有孩子,但是此刻的確體會到了一種半夜回到家,孩子作業沒做完隻知道趴在電腦前打遊戲的感覺。
不過他還是儘力保持了自己的良好修養,隻是語氣中有些咬牙切實的意味,“禪院甚爾,我假設你還記得我交給你的任務。”
“記得,”禪院甚爾掏掏耳朵,拒絕了一個朝他搭訕的女生後,換了個姿勢翹二郎腿,“畫的事情有點眉目了,最多一個月,我就可以把消息給你。”
清水哲緩和了臉色,“那人呢?”
禪院甚爾聞言動作一頓,忽然變得麵無表情,連語氣都透露著一股擺爛的意味,“在找。”
不管清水哲在另一頭說些什麼隱含怒氣的話,禪院甚爾把手機一扔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
他有時候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受到了什麼詛咒,不然怎麼會點背到這個地步。
賭馬的事就不說了,單說找人。
他將範圍縮小到了五個人,點兵點將選中了津尾徹,五分之一的概率,他後來才發現自己大概是選了個身份最複雜的。
津尾徹是新人,加入Elysee的時間很短,也沒有五顏六色的頭發,長相沒有什麼特點,禪院甚爾查了一圈,隱約察覺這是個假身份。
剛要繼續查,橫濱起大霧,耽擱了不少時間。
後來他又費了不少功夫,查出津尾徹的真實身份可能一個代號“紳士”的殺手,恰好澀澤龍彥搞完事之後,港/黑也多了個代號“紳士”的神秘成員。
於是兜兜轉轉繞了一圈又回到了橫濱,但是這個“紳士”依舊很
神秘,平時基本在港/黑不露麵,森鷗外似乎也有意在遮掩“紳士”的身份,禪院甚爾蹲人都有點困難。
就這樣已經花了不少時間了。
但是禪院甚爾的目標是要確認“紳士”是不是清水哲要找的那個手肘上有傷疤的人。
他現在連人都沒見到,距離“跟人打一架,把人摁地上,扒衣服,看傷疤”這一係列舉動,之間起碼差了一個銀河係。
但是就是說,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
與津尾徹這個身份相比,其他四人的身份沒有那麼難查。
如果目標不是津尾徹,禪院甚爾當初從另外四個人下手,是不是有可能一發入魂,把目標直接揪出來。
如果目標真的是津尾徹,在津尾徹身份如此套娃的情況下,他將相同的精力花在其餘四人身上,是不是用排除法都能把津尾徹的身份給排出來?!
但是禪院甚爾目前已經花了不少精力乃至金錢在這上麵了。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這幾天看到的一個詞,沒忍住抽了口煙,又緩緩吐出。
媽的,這就是所謂的沉沒成本嗎?
“不好意思,先生,這兒禁煙。”結果沒幾秒就看見一個服務員微笑著走了過來。
禪院甚爾:……
禪院甚爾:“嘖。”
他將煙在桌上摁滅,一抬眼看見孔時雨走了過來。
“我記得我是個中介人,不是專業的情報販子,你最近怎麼天天讓我找人,上次讓我找一個叫津尾徹的,這次又讓我幫你找入贅的對象。”
孔時雨將一遝年輕女子的資料放到禪院甚爾麵前,感覺自己像個拉皮條的。
禪院甚爾拿過資料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漫不經心的說:“不是津尾徹,你不是查出那個身份是假的了嗎,我後來繼續查,發現這人是個代號‘紳士’的殺手。”
孔時雨的表情一刹變得很古怪,他重複:“紳士?”
禪院甚爾:“嗯。”
孔時雨:“還是個殺手。”
禪院甚爾:“嗯。”
孔時雨:“是不是剛出道沒多久,經手任務隻有兩個。”
禪院甚爾抬頭,嗤笑,“怎麼?你認識?”
孔時雨:“……我可能還真認識,我是他的中介人。”
啪嗒。
禪院甚爾手中的資料掉了。
白色的紙片紛紛揚揚,落到地上的動靜讓禪院甚爾感覺自己好像被平白無故打了一巴掌。
他幽幽的看向孔時雨。
孔時雨攤手,“不是我不幫你,是你查到一半嫌我效率低,找彆人接著查了——我現在也就知道津尾徹是個假身份,而且‘紳士’這個人,行事就很神秘,我也隻知道他的代號而已。”
禪院甚爾深吸一口氣:“我還以為這種菜鳥隻是在暗網上接散活的,根本沒有中介人,不然怎麼會出道好幾個月才做了兩個小任務。”
孔時雨笑著糾正:“他可不是什麼菜
鳥,我一直覺得他的任務效率和你有的一拚,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整個人突然就忙了起來,直接在暗網上銷聲匿跡了,如果不是聽你提起,我其實也有一段時間沒和他聯係了。”
禪院甚爾儘力勾起嘴角,仍舊擋不住語氣中咬牙切齒的意味:“那你現在跟他聯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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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發生這種類似於繞了一圈結果發現目標是自己鄰居的事?
禪院甚爾拿起剛才抽到一半就被摁滅的煙,再度點燃抽了一口。
有那麼一刻,他真的很想去廟裡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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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孔時雨明確說了禪院甚爾最近在查他的身份。
戶川徹最終還是答應了禪院甚爾見麵的請求,並約好了見麵的時間地點。
不為什麼,主要就是為了“禪院”這兩個字。
禪院,禦三家之一。
禪院甚爾和家族間的齟齬比馬裡亞納海溝還要深,戶川徹同樣將矛頭對準包括禪院家在內的所有咒術上層。
硬要說的話,禪院甚爾也算是個可以拉攏的潛力股。
戶川徹就想著先接觸一下試試——他真的相當認真的在踐行森鷗外的教誨。
聚餐那天,戶川徹起了個大早。
在衣櫃裡的一堆衣服麵前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了規整的西裝襯衫。
——和上級吃飯就這麼連隨意著裝的自由都失去了。
戶川徹當了幾個月的職場人士,現在開始平等的憎恨任每一個占據假期進行團建的上司。
聚餐的地方很豪華。
就是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最保守的打扮,一個個穿的像賣保險的,往那兒一站,像是一道由相同的磚壘起來的城牆。
在進場三十分鐘後,戶川徹就已經把竊聽器散的差不多了,往往是錯身而過,肩膀相觸的那一刻,戶川徹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竊聽器貼到了另一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