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甚爾獨自一人坐在孔時雨家的沙發上,整個人烏雲罩頂,臉上的煞氣已經具象化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步,總感覺他下一刻要去砍什麼人。
孔時雨端著杯咖啡在一旁來回走動,喃喃自語,“清水家家主清水慎之介被天與暴君殺死在自家住宅中,同時清水家庫存的咒具被盜走了將近四分之一……”
他突然停下,轉頭看向禪院甚爾,“雖然我不覺得你會殺死自己的雇主,但是……”
“嘖,”禪院甚爾一扯嘴角,“那老頭不是我殺的,我跟他約好時間去拿報酬,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一聲肉/體倒地的聲響,我打開門,發現人已經死了。”
孔時雨:“那他們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禪院甚爾露出一個有些嘲諷的笑,“還不是因為我是那個時間段唯一一個和清水慎之介見麵的人,那幫人懶得調查,看到我挺適合的,就把黑鍋往我身上扣。”
孔時雨鬆了口氣,終於有閒心坐下喝咖啡了。
倒不是覺得禪院甚爾殺清水慎之介有什麼問題,都叫術師殺手了,殺咒術師本就是他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主要是清水慎之介的身份有些微妙,他是禪院甚爾的雇主,如果禪院甚爾殺雇主這件事為真,那麼傳出去後絕對會對禪院甚爾以後接任務有影響,換言之,對孔時雨賺錢有影響。
但是既然不是就無所謂了。
孔時雨笑了一下,閒聊:“少了這麼個大主顧確實有些可惜,也不知道那個殺人奪寶的人是誰。”
“這個啊,”禪院甚爾掏掏耳朵,淡定的扔下一個地雷,“人不是我殺的,但是咒具是我搶的。”
孔時雨:“……”
短暫怔愣幾秒後,他猛地扭頭:“你把主顧給搶了?!”
雖然沒殺人,但是搶主顧對風評的影響也好不到哪兒去啊!
禪院甚爾聞言臉更黑了,孔時雨的這句話顯然勾起了他很不好的回憶。
“我找清水慎之介是去拿尾款的,”禪院甚爾幽幽的看向孔時雨,“但是距離我拿到尾款隻有一扇門的時候,清水慎之介他死了。”
禪院甚爾:“這個任務我做了好幾個月。”
孔時雨:“……”
禪院甚爾:“尾款沒人付我就隻能自己去拿。”
孔時雨:“……然後一拿就拿了他們四分之一的庫存?”
禪院甚爾開始從盤繞在身上的咒靈裡往外掏咒具,一掏掏了十幾件,“咒具這種東西價值又不是有零有整的,多出的部分完全可以做我的精神損失費。”
“而且我沒有白拿,”禪院甚爾拿出一份資料晃了晃,表示自己多少還有一點職業操守,“我給他們留了紙條,想要資料的就三天後來拿,但是現在——”
禪院甚爾看了眼時間,“已經三天超三小時了,沒人來,所以這份資料就由我自己處置了。”
他將資料扔到桌上。
孔
時雨拿起來翻了幾下,頓時被裡麵極高濃度的藝術氣息震驚了,“你這個任務內容到底是什麼?”
“找一幅畫,⑥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禪院甚爾示意孔時雨把資料翻到第一頁,點了點上麵一張相當模糊的照片,“《拉小提琴的女人》。”
“這不像什麼有名的畫作,”孔時雨皺眉,有些疑惑的抬頭,“這種畫怎麼會需要雇傭你?”
禪院甚爾有些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也許就是因為它足夠普通,所以才要雇傭我,而且——”
禪院甚爾忽然輕輕吐出一口氣,露出一種被惡心到了的表情,“那是一副油畫。”
《拉小提琴的女人》據傳言最初屬於一位富商。
這個富商的發家史相當傳奇,他畢業於某個藝術學院,年輕時自視甚高,對與他合作的各位主顧百般挑剔,一度窮困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結果人到中年的時候突然飛黃騰達,一個設計賣出了專利,獲得了一大筆錢。
富商靠這筆錢下海經商,過程出奇的順利,很快累積了大量財富,並與一位小提琴手相知相愛,喜結連理後很快誕下一女。
到目前為止,這位富商的人生經曆簡直是所有爽文的模版,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富貴人生。
但是好景不長,富商落魄的速度和他發家的速度一樣快,先是得了重病,之後產業突然衰敗,短短幾天後,富商撒手人寰。
這幅《拉小提琴的女人》,據說就是富商死前為他的太太畫下的畫作。
但是在富商死後,為了還債,這幅畫與富商的宅子一起被他的妻女賣掉,最後兜兜轉轉不知所蹤。
作為一副油畫,這幅畫的尺寸非常小,甚至比一張A4紙還要小一圈,而且富商本就不是什麼有名的畫家,畫作被賣掉後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因此作為一副根本沒人留心的小尺寸畫作,找起來難度比那些大畫家的名畫高了不知多少,幾乎可以算是大海撈針。
而且《拉小提琴的女人》作為一副油畫,曾被數次覆蓋,一般是窮學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這幅畫,為了省點畫布錢直接將新的畫作覆蓋在上麵。
因此《拉小提琴的女人》已經不能叫《拉小提琴的女人》了,這幅畫在這十幾年間換了不知多少次馬甲。